“小二哥,来壶醉梦浮生,这酒葫芦给你。”时隔六天,天籁之音再次响起,不变的是愣头愣脑的小二,自打上回这位姑娘来了,醉梦浮生的销量一下子好起来,远远超过了店内的招牌酒迷梦江湖,连日内酒馆的人多了不少,议论的都是这位萌到不知道银子干嘛用的姑娘。
“哟,姑娘您来了”,小二想起上次主子托人带的话,手中的动作不停,嘴上又接着问道:“这酒葫芦看着眼熟,从前总有一位穿着白绸短衫的老人每隔七天就过来买酒,这都半个月也没见到,姑娘认识吗?”
“雪缎衫?你是说师父吗?他采药时伤了脚踝,打发我下来给他买酒喝。”毫无心机的少女听不出这问话里面有什么玄机,反而觉得山下有人记得师父,这实在是件不得了的好事。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那都是本店的老主顾了,长时间不见,总有些担心,说句不敬的话,姑娘可别介意,毕竟令师的年岁也不小了,看起来是硬朗的很,可那白发白眉总是骗不了人的。”另有人打好了酒,小二细心的把塞子堵上,双手呈给剪瞳。
娴熟的动作跟热心周到的服务,让剪瞳觉得心情极佳,接着那话说道:“师父杂糅百家,练功太勤,一夜白发,看着是老了,实则不过刚刚过了耳顺之年罢了。”
说完,便想要去腰间的莲花荷包中取银子,师父真真是抠门的很,上次自己抢了那么多钱回去,这次下山,却只许自己带五两银子,光是这壶酒就三两银子,两斤芸豆卷又用去一两银子,还能干什么啊!哼!
一声兵器拍桌的巨响,一个粗犷的汉子广鬓虬髯,身材壮硕,面黑有光,沉着声音说道:“姑娘好狂妄的口气,既然令师杂糅百家,想来姑娘也是个锦绣人物,在下不才,想跟姑娘讨教一二。”
说话间已经踢开了前面的桌椅,气势汹汹的朝着剪瞳的方向袭来。
粲然一笑,剪瞳以退为进,把人引出了醉仙居才展开架势,壮汉从铁剑鞘中取出一把闪着冷光的宝剑,往地上一插,所立之地方圆三步之内,所有的砖石上都是裂纹,他冷冷一哼,泄露了得意的情绪。站在醉仙居门口石狮子上的剪瞳却是绽颜一笑,像是给哪个杂耍班的表演一个敷衍的打赏。
黑脸上怒气更甚,小小黄毛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还敢这样轻视自己,提了重剑便奔过去,剪瞳不退反进,冲到他面前才使了招移形幻影,躲向他的身后,指甲很戳肩井穴,壮汉又麻又痛,手中的剑难以支撑,剪瞳冲地上一招手,重剑就乖乖悬在天上顶着它主人的脑门,颤颤巍巍,看似很容易误伤。
“兄弟,你老我少,你以大欺小,你膘肥体胖,我身量纤细,你仗势欺人,你有兵刃,我无武器,你欺人太甚,啧啧啧,这把剑悬在天上看,还是不错的嘛!”点了他的穴,让他动也不能动,剪瞳笑眯眯的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周围已经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浅紫色的妆花云锦百褶裙,上面明花暗花交相映衬,此刻行走在阳光下分外扎眼。明暗交织,这是四大名锦之首云锦的特色,云锦唯有皇族跟三大世家的才能穿得起,剪瞳不知这东西的尊贵之处,她的衣柜里面比比皆是,只当做寻常的衣料看待,可上官文插在酒馆中的人就没那么单纯了。
“姑……姑娘,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姑娘放我一马。”壮汉抬起眼看了一眼头上悬着的重剑,声音更是抖得厉害,此刻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只知道要豁出命的喊饶命,怎么看着姑娘都是十二三的年纪,怎么使得武功会这么轻巧?这把重剑,拿得动的就没几个人,更别说还这么一直悬着了。
“饶命?可以。”剪瞳率性的坐在醉仙居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托腮,似是在思考着要让对方付出什么代价。
“姑娘想要什么,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壮汉狠了狠心,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生死一线,由不得他。
撤下了一只手,单手点着自己甜甜的酒窝,整齐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宛如两排乳白色玉石,她笑意直达眼底,指了指一旁魂不附体的人,张口说了句让所有人破功的话,“小二,本姑娘再来一壶醉梦浮生,两壶酒,外加一个酒葫芦,他请了!”
七两银子,这脑袋就保住了?尼玛,小姐你也太随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