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走到庭院裡,白政南的電話就追過來。
“聊得怎麼樣了?你沒亂說話吧?”
瞧這話說的。
“還行吧。”紫央答得敷衍。
“晚上回老宅吃飯,爺爺說想你了。”
這哪裡是想她了,分明就是要對她進行盤問和洗腦。
“白會長想要我猝死嗎?我已經一天一夜沒閤眼了。”
話是說得誇張了些,實際是一天半夜沒閤眼。
她好像是凌晨三多趴在包間睡著的
白政南讓步:“那明天回來。”
“您看明晚我是去陪厲二公子參加晚宴還是回老宅吃飯?”
電話那端詭異的沉默了一會。
紫央知道,那是白政南在思量她話的水份。
“不相信可以找厲公子核實。”
“白會長,人與人之間基本的誠信還是得有點兒。”
“哼……”對面冷哼一聲,掛斷了電話。
紫央看著屏幕嘖了聲。
趿著人字拖走得散漫。
穿過前庭和後庭連接的連廊,紫央餘光只瞧見一抹身影從爬滿風車茉莉的花架回廊小跑著過來。
還沒反應過來,左肩就被強烈的撞擊了下,手機掉落正正的砸到了腳背上。
“嘶…。”
腳背上沒肉,手機邊角直擊背骨,痛得紫央倒抽了一口涼氣。
“對不起對不起。”莽撞的茶館服務生反應過來馬上鞠躬道歉,把腦袋垂得低低的。
紫央看著小姑娘手足無措的樣子,沒忍心責怪。
“沒事。”
剛彎下腰去撿手機。
只見一隻骨指分明的大手搶先將她手機撿了起來。勁瘦的手腕上是一隻價格不菲的手錶,綠色的錶盤折射出冷冽的光影。
視線下移是一雙被打理得一塵不染的黑色皮鞋。
淺淺的冷衫香被風送到鼻間。
沁人心脾。
紫央直起身子抬頭看去。
一步之遙的男人,身量頎長筆挺,氣質卓絕,量身定做的西服套裝質感高級考究,往上,三七側背墨髮下是一張極具骨相的臉。
濃眉深目,鼻樑高挺,輪廓如雕刻般的鋒利,薄唇微微抿著,一雙深邃狹長的鳳眸落在她白嫩的腳踝上。
紫央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到了自己腳踝上那條紅繩平安扣腳鏈。
細細的紅繩串著金鑲玉的平安扣掛在纖細白嫩的腳踝,腳背弧度完美延伸到腳趾,腳踝的紅繩與腳趾銀色亮片美甲色彩相得益彰。
盯著她腳看幹嘛。
有什麼怪癖?
突然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進入視線,將她的手機遞過來。
紫央抬頭,兩人視線在空中觸及,那雙濃稠如墨的眸子深不見底,窺探不到半分情緒。
風吹過,散落幾瓣白色茉莉,光影似乎多偏愛他幾分,穿過花陰間隙,搖搖曳曳,斑駁落於他身上。
紫央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句詞。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混跡影視圈,見過的神顏自然不少,這男人是一眼的驚豔,可稱為女媧的封神之作了。
不出現在鏡頭前真是可惜了。
就是那渾身令人望而卻步的壓迫氣息有些駭人。
那是一種久居高位,被權利和金錢堆砌起來的矜冷和壓迫感,令人無法忽視。
紫央一時間有些呆愣。
半晌了才彎唇,接過手機:“謝謝。”
男人微微頷首,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身後跟著幾位西裝革履的精英商務人士,一群人陣勢不小。
茶館經理一路小跑過來,額頭都急出了一層薄汗。
上面沒透露太多信息,他只知道為首的男人是今天茶館重點招待的客人,另一位身份也不低,白家千金。
任何一位他們茶館都開罪不起。
他瞪了眼闖禍的小姑娘,馬上貼著笑臉賠罪:“實在對不住二位,小丫頭今天第一天上班毛躁了些,衝撞到您們,我替她道歉。”
男人沒說話,帶著一行人信步離開。
經理看向紫央被砸紅的腳背,關切道:“白小姐,腳沒事吧?需要到醫院檢查一下嗎?”
紫央搖搖頭,看了眼一旁腦袋垂得低低的小姑娘。
約莫十八九歲的年紀,怯生生的。
“我沒事,你別為難她,轉角花枝繁茂,擋了視線。”
紫央視線不自覺的又瞟到了人群中那抹拔高冷峻的身影上。
真是四套減三套,帥得有一套。
“謝謝姐姐剛剛替我說話。”小姑娘看著經理走遠了和紫央小聲道謝。
“不客氣。”
紫央出了茶館轉身去了東側的老巷子吃麵。
接近大暑節氣,正午的太陽毒辣,吹來的風都帶著顯而易見的燥熱。
吃完牛肉麵出來,路過商店,紫央買了根冰棍解暑。
她的車剛好停樹蔭下,她靠在車邊悠哉悠哉吃完冰棍,將包裝紙和棍子精準投入垃圾桶後帥氣的上了車。
戴上墨鏡,啟動車輛,一輛改裝過的黑色保時捷918spyder在狂傲的聲浪中揚長而去。
溪院三樓豪包陽臺上,合作方的負責人察言觀色,走近給厲霆修遞雪茄,主動找話題:“嗐…現在的小姑娘不得了,開點車老瀟灑了。”
厲霆修接過雪茄夾在指尖把玩,目光落在黑色超跑消失的方向,薄唇淡淡吐了兩個字:“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