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真把鐲子搜出來了,你就等死吧!”
謝懷柔未曾言語,只低頭吃飯。
她料定沈雪嫣什麼都搜不出來。
然而——
“二小姐,找到了!”
陳嬤嬤捧著一個眼生的小盒子快步跑來,打開一看,裡面躺著的正是沈雪嫣丟失的鐲子。
她一把抓過來,迫不及待的戴回手上,對著陽光看了兩眼,確定並無損壞這才安心。
“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沈雪嫣的怒火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她端起謝懷柔的碗,往地上狠狠一砸!
陳嬤嬤也在一旁道:“這鐲子是在耳房搜到的。”
“想來定是三小姐怕放在身上惹您懷疑,這才故意放在下人房裡,以此掩人耳目。”
“謝懷柔,你太過分了!”
沈雪嫣美眸一合,眼淚啪嗒落下,氣得渾身發抖。
“你如何跟我作對都不要緊,可你怎麼能拿我母親的遺物開玩笑!”
謝懷柔也逮住了,怔愣的看著那盒子,半晌回不過神來。
“這怎麼可能呢?這絕對不可能……”
“陳嬤嬤,你是不是搞錯了?”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沈雪嫣要被謝懷柔的厚臉皮給氣笑了,鼻子裡彷彿能噴出火來。
“陳嬤嬤親口說你去過我的院子,也是她親眼所見。”
“今日我又在你下人房中搜出我母親的遺物,這難道還不算鐵證如山嗎?”
“謝懷柔,你臉皮也太厚了!”
“分明就是你母親害死我母親,鳩佔鵲巢,你才能順利的入我們侯府。”
“沒想到你卻仍不知足,今天我就要好好教教你,什麼是規矩,什麼是體統!”
“陳嬤嬤,拿鞭子來!”
“是!”
陳嬤嬤冷聲答應,還挑釁的瞪了謝懷柔一眼,立刻將鞭子奉上。
謝懷柔這才明白,陳嬤嬤是有備而來。
因為她並不記得,自己何時得罪過她。
一直以來謝懷柔謹小慎微,從不願意得罪任何人。
在這府上,她也只是自保為主,不願意任何人為敵,更別說得罪別人了。
可謝懷柔此刻卻分明能感覺到,陳嬤嬤對自己濃烈的敵意。
但這時候她已經沒工夫去想事情的緣由了,當下還是解釋清楚要緊。
沈雪嫣接過鞭子朝謝懷柔步步緊逼,氣勢十足。
謝懷柔剛要開口,翠鶯突然跪下朝沈雪嫣重重磕頭。
“二小姐,你一定搞錯了,三小姐不會做這種事的,其中肯定有誤會。”
沈雪嫣一腳狠狠的踹在翠鶯心口窩處,毫不留情。
“我與謝懷柔說話,何時輪到你一個下人來插嘴了?”
“趕緊滾遠些!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陳嬤嬤很有眼力勁兒的讓人把翠鶯拉到一邊。
翠鶯哭天喊地,極力證明謝懷柔清白。
可這些辯詞落在沈雪嫣耳中是那麼的蒼白無力,經不起一絲波瀾。
沈雪嫣說動手是真敢動手,不像旁人似的雷聲大雨點小。
說白了,原因就是這件事觸及到了她的底線。
倘若謝懷柔在別的事上冒犯自己,她都未必會氣成這個樣子。
可泰山崩於前,謝懷柔依舊面不改色。
她瞥了那鞭子一眼,突然嘆息一聲。
“姐姐,你就沒發現陳嬤嬤很針對我嗎?”
“話是她說的,東西也是她搜出來的。”
“我知道姐姐一向不喜歡我,但姐姐只需仔細想想就知道。”
“若陳嬤嬤有意栽贓陷害我,也是完全行得通的。”
“閉嘴!”沈雪嫣冷呵一聲。
“陳嬤嬤與你無冤無仇,如何會害你?”
“你死到臨頭,居然還想拖別人下水,真是太不要臉了!”
“況且陳嬤嬤是我奶孃,她一直照顧,我又怎會做出這種對我母親大不敬的事來!”
“若她是被人指使的呢?”
一道陰冷略帶嘲諷的嗓音從院外傳來,眾人皆是一愣,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去。
就見沈亦之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大哥,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沈雪嫣悻悻的收回鞭子,但並未交給下人,而是牢牢的握在手中。
“這死丫頭動了我們母親的遺物,難道不該打嗎?”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她落在我手中總比落在父親手中來的強。”
“若真惹怒了父親,只怕她會被趕出去呢,又何止挨兩鞭子那麼簡單。”
沈亦之已經走過來了,眼裡並沒有往日對妹妹的疼惜和愛護,只有冰冷和嘲弄。
“你這丫頭還真是蠢鈍的很,懷柔都說的那麼清楚了,難道你還想不明白嗎?”
“想明白什麼?”
沈雪嫣是真的懵了。
她雖然張牙舞爪,氣勢很足,但這不過是她的保護色罷了。
若真論起來,沈雪嫣本性並不壞,就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
加上她總以為是謝母害死了她母親,因而連帶著不喜歡謝懷柔,僅此而已。
所以,謝懷柔從不跟沈雪嫣計較。
可今天若不是沈亦之及時趕來,只怕這頓鞭子她挨定了。
沈亦之轉頭看向陳嬤嬤,雖是面無表情,但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壓卻緩緩釋放,化無形為有形,直奔陳嬤嬤而去。
陳嬤嬤身形一抖,趕忙行禮。
“大少爺,老奴是冤枉的,三小姐所說的不過是狡辯之詞罷了。。
“那你昨天見宋青荷一事該如何解釋?”
她昨天居然見過宋青荷?
謝懷柔猛地皺眉,腦中靈光閃過,什麼都明白了。
看樣子,應該是宋青荷指使陳嬤嬤來針對自己的。
可她不明白,宋青荷為何這麼做。
明明是她給宋青荷出主意討沈亦之歡心,雖然宋青荷並未按照自己所說的那樣去做,但那是她自己的原因,和她有何關係?
她怎能這樣不講理!
沈雪嫣腦子徹底亂掉了,“大哥,你在說什麼呀,這事怎麼又和宋小姐扯上關係了?”
“哎呀,你就別再打啞謎了,說清楚吧。”
“我說,倒還不如讓她來說。”
沈亦之緊盯著陳嬤嬤,眸光微暗,有冷芒劃過。
“陳嬤嬤,你要麼自己坦白,要麼我替你說。”
“可若你選擇後者,只怕後果你承受不起。”
陳嬤嬤心神一顫,眸光驟然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