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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劉大頭只差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您太太?”劉大頭雙手僵在空中,一時不知該巴結池總還是蘇應溪。“蘇應……蘇老師,是您太太?”

“是我聲音不夠大,還是你覺得我撒謊,不相信?”池庭熠扭頭看張弛一眼,張弛立馬下樓。

“不敢不敢,是我年紀大了耳背。”劉大頭年四十。

“你還沒回答我,”池庭熠嘴角的笑生得詭異,“剛才你說,我太太死定了?”

短短幾秒鐘劉大頭蒼老得像年七十。

他的手規規矩矩地交疊在身前,眉頭皺得牽扯到頭皮也跟著皺起來,泛黃的襯衣領口已經被汗水浸溼。

“沒有沒有,死定了是說我,我死定了,哈,哈哈。”劉大頭笑得像哭一樣,比哭還難看。

眾人為他捏一把汗。

平時頤指氣使的總編,現在又弱又菜很難活到明天。

“那你的意思是,我聽錯了?”池庭熠還是慢悠悠的語氣。

蘇應溪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那麼不依不饒,燙傷而已,別把劉大頭嚇得高血壓犯了。

劉大頭就差跪在那一堆白瓷碎片上哭爹喊娘了。

今天什麼日子,他的忌日都沒有那麼難熬吧。

蘇應溪捏了捏池庭熠的手指,“我沒事。”

劉大頭見池庭熠沒有說話,那股笑讓他心裡發毛,遂趕緊往蘇應溪身邊靠。

“蘇老師,你看你手都燙紅了,這樣吧,回家好好休息五天,算工傷,病假!新聞我讓李筱,不對,讓小黃,小黃幫你看著。”

今天本來是來迎接宏磐集團這個未來的甲方,如果順利的話可以談下宏磐整年的宣傳,看現在的情況,聲揚融媒還能活下去,就已經很不錯了。

誰能想到蘇應溪居然是池家三少的太太。

平時最高調的就是她那輛帕拉梅拉,穿搭方面一點也看不出端倪,為人也很低調。

張弛拿著八支藥膏從門外走來,雙手遞到池庭熠手上。

“池總,太太,樓下有的藥膏都買來了,燒傷科的主任醫師譚醫生已經在家等候。”

眾人為自己平淡的人生捏一把汗。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麼能那麼大,一個不怎麼嚴重的燙傷還能這麼興師動眾的。

“蘇蘇,”池庭熠的聲音醇厚,帶著深沉的繾綣,“既然劉總編都開口了,那今天就,下班了?”

面對蘇應溪時,池庭熠才收斂了臉上的冷意,語氣有所緩和。

雖然知道是演的,蘇應溪還是忍不住心一顫,蘇蘇這個小名,偏偏他喊得那麼肉麻。

沒人的時候他都是喊蘇應溪,需要演戲才會喊一聲蘇蘇。

劉大頭魂已經沒了,看來今天宏磐是不可能談下了,趕緊把佛送走他好活下去。

蘇應溪應聲,“那你樓下等我一下,還有些工作要交接。”

手上冰冰涼涼的觸感傳來,他什麼時候拆了一支藥膏輕柔地在燙紅的皮膚上打著圈。

“好了,去吧,我等你。”在她手背上落下輕輕一吻。

蘇應溪也不躲,就受著,她嫁到池家的任務就是陪他演好戲。

眾人直直掐住自己的人中。

剛才那個笑面閻王爺怎麼突然那麼溫柔,溫柔得讓人想永遠沉溺在那個吻裡不醒來。

池庭熠離開的時候,又對劉大頭笑了一下。

劉大頭腿一軟,差點磕了一個。

在做新聞的地方,消息就像長了腳,已經傳遍了整個聲揚。

蘇應溪回編輯部簡單和黃杏交代幾句,“注意頭條,千萬不能出錯,有什麼拿不準的打電話問我,隨時都可以。”

黃杏剛畢業的小姑娘,雖然沒有什麼工作經驗但是做事卻很沉穩,跟著蘇應溪也學到了幾分她的風格。

不過始終耐不住好奇,“應溪姐,今天來的那位池總,真的是你老公啊?”

蘇應溪拿上包,掃了一眼辦公桌確認沒漏下東西,回了一句,“算是我老公。走了啊。”

說完也不管震驚在原地的小黃,以及埋頭吃瓜動也不敢動的同事們。

算是?怎麼個算法?

小黃安慰自己,此處一定運用了誇張的修辭手法,為了讓大家不要過多關注。

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路邊,車窗沒關。

他的車很好辨認,全球限量六輛,和他的人一樣透著生人勿近的貴氣。

“你走吧,我自己開車回家。”蘇應溪對著裡面的人說了一句。

“樓上那麼多雙眼睛還看著,上車。”

蘇應溪懶得抬頭看都知道池庭熠說的是對的,她只有拉開車門坐進去。

“張弛,你去把她的車開回家。”池庭熠翹著二郎腿,手指在膝蓋上敲著。

“池總,現在要去哪裡?”老沈看向後視鏡。

“臨溪別墅。”

蘇應溪看著窗外沒有吭聲,藥膏下面的皮膚火辣辣的疼。

家裡還真有一位燒傷科的醫生候著,王姐已經把醫藥箱準備好。

譚醫生見到池庭熠恭敬地欠身。

“你給她看看。”池庭熠丟下一句話就往書房走。

蘇應溪輕聲說道,“不用看了,不嚴重。”

池庭熠的腳步在樓梯上停下。

蘇應溪只想回臥室睡一覺,早飯也沒吃餓得胃有些不舒服,至於手,還疼但是可以忍。

譚醫生站在一旁不知該聽誰的,他在醫院開會的時候就接到張助理的電話,緊趕慢趕但是現在又不看了。

蘇應溪走了兩步見譚醫生還站在原地,遂轉身,耐心解釋,“剛才擦過藥了,沒多大事,今天辛苦您跑一趟。”

譚醫生欲言又止,起碼讓他裝模作樣地檢查一下也是好的,畢竟池小少爺的眼神一直盯著他,他也不敢走。

池庭熠開口,“手上留疤,不嫌醜?”

“要重新娶一個沒疤的嗎,我可以給你介紹。”

蘇應溪懶得和他爭,又不是真的關心,何必到家了還演戲。

她往二樓臥室的方向走,彷彿沒看到樓梯上站著的池庭熠。

池庭熠只覺得胸口堵得慌,他真是沒事閒的管她幹什麼。

幾步跨上樓梯,書房的門重重地砸上。

譚醫生四下看看,只有保姆和他站在客廳四目相對。

“我送您出去。”保姆對於這樣的場面見怪不怪。

池總和太太互相不對付,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從結婚那天開始就沒見過他們好好說過幾句話。

譚醫生留下一些燒傷膏和雙氧水,對保姆囑咐了幾句用法用量,帶著他的藥箱離開了。

輕柔的被子蓋在身上仿若無物,蘇應溪隱約回到了小時候那個地方,逼仄昏暗,透著一股經久的黴味。

幾個小朋友擠在一處,身上的衣服髒了也沒人管。刺眼的光從門上的小窗射進來照亮灰塵的舞動,有人路過敲了敲門。

沒有人去開門,所有的小朋友對敲門聲聽而不聞。

蘇應溪慢慢向門邊走去,聲音越來越大。

“太太,吃飯了。”是王姐的聲音。

迷糊中睜開眼,蘇應溪不知睡了多久,拿起手機一看,才不到半小時。

胃部的灼燒感逐漸清晰,順著胸口往上爬。蘇應溪應了一聲,“知道了。”

王姐做了八個菜,藕湯排骨是她喜歡的,粉面的藕被燉得軟爛,獨特的香氣讓人忍不住多喝兩碗湯。

“就我一個人,以後不用做那麼多菜。”暖暖的湯下肚終於舒服了些。

“太太……”王姐看著二樓的方向小聲說,“池總也在。”

蘇應溪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很少會在家吃飯。

身旁的椅子被一把拉開,池庭熠身上帶著一種玉龍茶香,若有若無的清冷透出疏離。

池庭熠瞥了一眼她的手。

那塊紅印還是很明顯,本來她皮膚就白,燙傷的地方像是胎記一樣。

“如果我今天不去,你就打算忍氣吞聲?”池庭熠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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