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簇和聽到這話就明白了,屬於內部渠道拿化肥。
她轉而說:“下午的時候覺儼回來了,現在在裡面休息。”
“這樣啊,那咱們小點聲。我現在就去做飯。”
舟舟在外面一天都困了,回來後沒什麼精神,徐簇和帶他去睡覺。
次臥裡,徐簇和給舟舟脫衣服,靜電把他的頭髮電炸毛了。
徐簇和覺得他這模樣有點好玩又可愛,眼睛裡含著笑意。
舟舟湊近看徐簇和的臉,疑惑地問:“媽媽在笑什麼?”
“沒什麼,我看到舟舟就覺得高興。”
舟舟也笑了起來,“我也一樣,喜歡媽媽。”
“哇,舟舟好貼心。”
徐簇和等舟舟睡著才離開房間,去了廚房問丹姨有什麼要幫忙的。
丹姨讓她去給山藥削皮,她將今晚要吃的山藥洗乾淨後,拿到飯桌那邊削皮,覺得坐著舒服一點。
慢慢地,徐簇和發現不對勁,她手好癢。她挽起左手的袖子,想要看是什麼情況。
楊覺儼從房間出來,見徐簇和左手的衣袖被胡亂挽起,不知道怎麼了,低著頭看那裡。
他走過去,看見徐簇和的手臂泛紅,又看見桌上擺著的山藥,“手不要撓。”
徐簇和覺得好癢,好想撓癢,聽到楊覺儼的話也只能忍住。
楊覺儼把她右手的袖子挽起來,左邊的袖子也給她整理好,都挽得很高。
徐簇和的手膚色白瑩,白襯著紅,看起來過敏症狀不輕。她覺得好難受。
楊覺儼見她眼眶溼潤泛紅,顯得可憐,他溫聲說:“不嚴重的,很快就會好。”
她跟著楊覺儼進了廚房。
楊覺儼對丹姨說:“簇和削山藥,弄得手紅癢。”
“哎呀,我都忘記和她講這事了。”丹姨看到徐簇和手上泛紅的地方,“癢得難受吧。”
徐簇和點點頭說:“嗯,好癢。”
丹姨讓她對著水龍頭把手沖洗乾淨,拿手帕給她擦乾水。
楊覺儼把煤爐上的鍋挪開,空出煤爐子,讓她烤火。
過一段時間之後,徐簇和才感覺好了不少,沒那麼癢了。
徐簇和回到飯桌前坐著,楊覺儼坐在她旁邊,用一小截報紙包住山藥,再削皮。
徐簇和被山藥過敏這個插曲弄得有點懨懨,看著楊覺儼的手發呆。
這時被餓醒的舟舟找到小凳子,踩著凳子把房門打開。
“媽媽。”舟舟趴在徐簇和腿上,看著她,“你是不高興嗎?”
徐簇和就和他說起剛才削山藥遇到的狀況,讓他不要隨便碰它。
舟舟看到桌上的山藥,將它視為洪水猛獸,“我不會碰它的。”
等到了吃晚飯的時候,舟舟戴上小圍兜,坐在椅子,抱著他的小碗,用小勺一點一點地舀米飯吃。
他們來的第二天早上,楊覺儼帶丹姨去食堂的路上經過服務社,他就買了一個陶瓷小勺。
這段時間楊覺儼忙,丹姨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回來,能找到一張合適的凳子給舟舟坐。因為他不夠高,坐正常的餐椅夠不著飯桌。
舟舟是好不容易才學會自己吃飯,丹姨擔心多喂他吃幾天飯,會把他慣回去。
於是丹姨和徐簇和教著他自己抱著碗吃飯,這碗是搪瓷的,不怕摔壞。
兩人教了他好幾天,成效明顯。大家吃飯的時候多注意他就行。
徐簇和看到舟舟碗裡的山藥沒動過,“怎麼不吃山藥?”
“它壞,不能吃。”
“生的山藥不能碰,但它是熟的,可以吃進去。它很好吃。”
舟舟還是說不吃,要吃雞蛋。
徐簇和在想她的教導似乎出現負面作用,她看向丹姨。
丹姨往舟舟碗裡夾山藥,舟舟不高興地說:“我不吃,它讓媽媽難受。”
丹姨哄他說:“它讓你媽難受,所以你才要吃,這是在懲罰它。”
“什麼叫懲罰?”
“好比之前你哥哥姐姐做錯事,你大伯讓他們面對牆站著不許動,甚至打他們,這個就是懲罰。”那些哥哥姐姐是楊覺儼大哥的孩子。
舟舟想起那些畫面,把丹姨的話聽進去了,看向碗裡的山藥,拿著小勺舀山藥吃。
山藥綿糯可口,舟舟吃了第一口後,沒像一開始那樣視山藥為洪水猛獸,有些喜歡上。
丹姨和徐簇和對視了一眼,眼裡都含著笑。
………
夜晚,客廳。
丹姨和徐簇和說今天去菜場買山藥的事。
“山藥棍堆得像小山似的,但人海了去。當時我抱著舟舟都擠不進去,馮英放心把國恩留到別人家裡,讓人照顧,我不放心,我們這才來幾天。我看見賣蛋檔口上,菜場領導在罵營業員做事毛毛躁躁的,下手不知道輕重,弄出好些碎殼蛋。
那會兒大家都在搶山藥,那檔口沒幾個人買蛋,我就抱著舟舟過去。舟舟的眼睛比我尖,知道我在挑碎殼蛋之後,一會兒姨奶奶這個,一會兒姨奶奶那個,一挑就挑到十來個碎殼蛋,當時營業員和領導臉色不好看,我也不管他們怎麼樣,又不是我一個人在挑,別人也在。”
徐簇和聽了,誇舟舟厲害,問他:“你怎知道哪些是碎殼蛋?”
原本靠在徐簇和身上的舟舟坐直,“姨奶奶挑的蛋都有白膜膜,我就認出來了。”
丹姨說:“他就跟他爸一樣眼尖,心又細。”
徐簇和看了一眼被關緊的房門,問丹姨:“他以前是當過什麼兵?”
“當了好長一段時間偵察兵,後面我就不清楚。我也是聽表姐講起覺儼剛入伍的事,我才知道。”
徐簇和心裡唸叨,原來是當過偵察兵,怪不得。
“後來你怎麼又買到山藥了?”徐簇和把話題轉回到買山藥上。
“碎殼蛋只能放兩三天,放久了會臭的。馮英和餘副政委的娘搶到不少山藥,我拿碎殼蛋跟她們換的,不用蛋票的雞蛋誰都喜歡……”
丹姨順著這個話題又聊起今天發生的其他事,舟舟偶爾還手舞足蹈地補充,把他記得的事情也說出來。
徐簇和聽到好奇的地方就會問,主要是丹姨在講,後來楊覺儼從房間裡出來,坐在椅子上聽她們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