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春竹看著天色都要正午了,哎一上午被姚翠蘭他們給攪和了,現在再去山上也來不及了。
一上午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姜春竹悶悶不樂,
周春雨看著姜春竹不說話,知道她心情不好,於是笑著拉著她的手說,“春竹姐姐,咱們今兒個就不去上山了,咱們去三嬸孃家找玉花姐姐和玉榮妹妹玩去吧,”
姜春竹勉強一笑,她沒有那個心情,不想說話,搖搖頭,“俺還是不去了吧,”
轉頭看到餘秀英在繡帕子,於是走到餘秀英跟前,蹲下身子,從針線筐裡拿出來一方帕子,跟著餘秀英學著繡起來。
“娘,你看我繡的好不好看?是不是這樣子,好像沒有你的針腳那麼細密,”
姜春竹笑著說,餘秀英接過去看看,溫柔地說,“繡的挺好,春竹第一次繡就這麼好看,很不錯了,”
“哎呦,”姜春竹不小心扎到手了,剛才咬破的地方,又出了血。
“哎,快找布來給春竹包紮一下,你這孩子,脾性也大,哪裡犯的著和她們置氣?小心氣壞了自己身子,不值得,”
餘秀英柔聲細語地安慰姜春竹。
“娘,俺就是看不慣她們欺負人的樣子,太恨人了!”
姜春竹恨恨地說,
“看不慣,咱們以後不來往就是了,”
周景山從屋裡走出來,接過周春雨手裡的布,小心地給姜春竹包紮上小手指頭。
“哎,景山哥哥, 你教給我寫字怎麼樣?”
姜春竹想起來,剛才簽字的時候,都寫不好自己的名字,真是丟死人了,還是周景山幫忙寫上的。
“好呀,今兒個上午沒事,走,你們都跟著學習寫字去!”
周景山喊著姜春竹和周春雨,周景河縮著腦袋正想往外面跑,被周景山一把抓了回來。
“景河,你也別成天到處亂跑,走,跟著我念書識字,”
“大哥,我不是那個讀書的材料,”周景河一臉痛苦地說。
“你都沒學呢,咋就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了?看看我和春雨,都要跟著景山哥哥學習認字,”
姜春竹笑著抓住周景河的胳膊,不讓他走。
周景河萬般不情願地跟在她們身後,去了周景山的屋裡。
這還是姜春竹第一次到周景山的房間看看,房間不大,南北向橫著放著一張床,床上放著兩床薄被子,床頭挨著窗戶的地方,放了一張小木桌,上面擺放著筆墨紙硯,還有一摞抄好的小冊子。
桌子前面放著一張長條木凳,周景山平時就坐在凳子上,認真抄書碼字。
小屋子不大,收拾地倒很整潔。
“來,你們三個坐在長凳上,我教給你們先練筆畫,”
周景山讓他們三個人都坐在凳子上,一字排開,還把周景河給夾在了中間,想跑都跑不掉。
“嘻嘻,看你往哪裡跑?”周春雨看著周景河笑嘻嘻地嘲笑。
“快寫你的吧,看你寫的歪扭七八的,好難看,”
周景河被周春雨嘲笑,臉上泛紅,衝著周春雨回懟。
“嗐,俺是女生,學不學的無所謂,你可是要好好學的,到以後,考出來功名,能娶個漂亮媳婦,”
周春雨看著姜春竹,“長得和春竹姐姐一樣漂亮,可好?”
周景河臉通紅,不說話。
周景山板著臉,神情嚴肅,也不說話。
“看看你們三個寫的,春竹寫的最好,最板正,”
周景山接過來他們三個人寫的字,認真地點評。
“大哥也和娘一樣偏心,”周景河不服氣地說,偷偷地撇嘴。
姜春竹用手捂著嘴笑,臉都紅了。
“你這小子,不好好寫字,還不讓人說,罰你再抄三遍!”
周景山繃著臉說,周景河氣得撅著嘴巴,但是又不敢反抗,乖乖地趴在桌子上繼續抄。
“春雨,你去幫著娘做飯去,春竹,來,你幫我整理這些冊子,等下次去鎮上趕集的時候,把這些去換了銀錢,”
姜春竹翻看著那些小冊子,按照上面的編號,依次排列起來,
“景山哥哥,你寫的字真好看,”
姜春竹一邊翻著小冊子,一邊誇獎周景山的字。
“嗯,春竹,”周景山看著她,冷不防抓住了她 的手,盯著她 的眼睛,
“景山哥哥,有事你說?”姜春竹的手被他的大手握在掌心裡,覺著一股暖流,從身上竄過。
“以後,不要叫景山哥哥,好不好?”
周景山明亮好看的眼睛裡,散發著絲絲炙熱。
“那叫什麼?”姜春竹沒有反應過來,傻乎乎地問。
“叫相公,相公!”周景山俯下身子,在姜春竹耳邊低語,姜春竹的耳朵根都跟著紅了。
“相公,”姜春竹小聲地喊了一聲,聲音低到自己都聽不清。
“嘻嘻,你們兩個在說悄悄話,我都聽到了!”
周景河突然扭轉身衝著他們扮鬼臉,姜春竹害羞地跑出門去。
“快寫你的,好好寫,這些抄不完,不準吃飯!”
周景山沉著臉,嚇唬周景河。
“哼,大哥就會衝著我兇!對她們兩個好的不得了,偏心,不公平!”
周景河看著周景山走出去的背影,氣得跺腳直呼!
晚上姜春竹失眠了,翻來覆去睡不著。
古代莊戶人家的夜晚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更不像後世有什麼電視和手機,姜春竹穿越過來後,第一次感覺到不適應。
雖然在後世的現代社會,她過得也不好,也是窮人,但是晚上都可以刷手機到深夜,看小說,不至於太無聊。
哎,現在看來,就只有在這個家裡,好好地過下去了。
既來之,則安之,能穿越過來就是幸運的,不知道有多少屈死的怨鬼還在地府裡掙扎,沒有投胎轉世的機會。
初春的天氣還是很冷,每晚姜春竹就是簡單地洗洗臉洗洗腳就上床睡了,根本不可能和後世一樣,每晚洗澡。
入鄉隨俗,就是這麼個道理。
“春竹姐姐,明兒個咱們還去上山不?”
姜春竹小聲回答,“去!”
姜春竹翻了個身,床板開始吱吱呀呀地響,
她側耳傾聽,聽得見旁邊周景山房裡,也有床板發出的吱呀聲。
難道,景山哥哥,也沒有睡著,失眠了?
哦,不,以後不能叫景山哥哥,叫相公!
姜春竹想到這裡,伸手摸摸自己的臉,臉上好燙,手心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