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暖打開門,陳浩媽媽站在門口,身後還跟著一個手提公文包的男人和陳浩。
“你們來幹什麼?”
陳浩媽媽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推開半掩著的門,進屋在沙發上坐定。
“我們來幹嘛,想必你自己心裡應該知道吧?”
林小暖手裡還拿著手機,她把手機錄音打開。
“我當然知道,彩禮的事嘛。”
“知道就好,今天我把律師也帶了。”
林小暖看向旁邊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略顯肥胖油膩的男人。
“你就是律師,看起來不像。”
律師說:“你好,我是陳律師。我需要告訴你的是,你的這種行為屬於是騙婚,是要吃官司的。”
這個律師一看就是業餘的,或者就是剛入行不久的雛。
陳浩媽媽肯定是捨不得花高價錢請好的律師,所以請了這麼一個律師來嚇唬嚇唬林小暖的。
林小暖搬過來一根凳子,在他們對面坐下來,翹著二郎腿。
“那你們打算怎麼處理我呢?”
陳律師說:“林女士,請你把彩禮如數還給陳家,這樣大家就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煩。”
“錢我已經給我爸交醫藥費了,現在一分錢也不剩,你們要是有能力,就把我送進去拘留幾天。”
還未等陳律師說話,陳浩媽媽沉不住氣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與你結婚是為了騙錢給她爸治病的。”
她說話間看向一邊低著頭的陳浩,
陳浩從一進門,就一直低著頭不說話。這倒是他一貫的作風。
“陳阿姨,你有沒有點醫學常識,腦出血這個病是可以預測的嗎?”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你們訂婚不久,你爸就發病了,這不是騙婚還能是什麼?”
她還是那個急性子,簡直就要站起來給林小暖兩巴掌。
看來在醫院裡住了幾天,輸了那麼多冰冷的鹽水進身體裡面,還是沒有降一降她心中的火氣。
陳律師對陳浩媽媽說:“陳女士,腦出血這個病確實是不可預測發病時間的,別看我是一個律師,可也略懂一點醫學常識的。”
他說完推了推自己的眼睛,臉上滿是驕傲。
林小暖看著陳律師,也露出滿意的笑容。
林小暖說:“現在呢,錢是沒有的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我送進去。”
“你耍無賴是吧,真當我們沒有本事送你進去嗎?”
林小暖坐直身體,吸了一口檸檬水,沒有回答, 只是盯著陳浩媽媽的眼睛。
陳浩媽媽從進門之前就想好了,一定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一頭。
可是這種氣勢現在好像不管用,人家林小暖根本沒有懼怕的樣子。
陳浩媽媽長舒一口氣,降低自己的嗓門,“我知道你背後有一個顧總作為你的支撐,我們奈何不了你。
當初我們互毆,在警局的時候,你們能那麼快就出來,不用說,我知道是顧總打了電話的原因。
可是,林小暖,咱們憑良心說話,既然你和陳浩結不了婚,那你還拿著我們的彩禮錢幹嘛呢是吧?”
“這筆錢的用處可大了,我爸要是沒有這筆錢,可能就真的沒有治了,我還要好好感謝你們一家的扶貧呢。”
“小暖,到現在我才知道,你是一個拿感情當兒戲的人,當初看你和陳浩那麼恩愛,還是陳浩再三求我和他爸,我們家才同意了這門婚事。
難道你就真的沒有拿你和陳浩的感情當回事嗎?”
林小暖冷笑一下,“你還好意思說是你們同意這門婚事?當初你們不就是看上了我們家的門面了嗎?
不是還說如果可以的話,陳浩是可以入贅我們家的,這些話你們都忘了?”
反問三連擊,讓陳母一時無言以對。
因為林小暖說的是真實的。
陳浩和林小暖確實是有幾年的交往時間,可都是不冷不熱的交往著。
到最後不知道怎麼就稀裡糊塗訂婚要結婚了?可能是陳浩看起來比較老實吧。
可是老實有時候過了頭,卻難以獨當一面。
幾人就這樣坐著,過了幾分鐘。
陳律師問:“那請問林女士,要怎麼做才能把彩禮錢還回來呢?”
林小暖想了一下說:“其實也不難,只要求陳浩去醫院照顧我爸一個月,然後這筆錢我就是借錢都要還給他們。”
“這是為什麼?”陳浩媽媽不解地問道。
“他在我爸生病最嚴重的時候,選擇要回彩禮錢,這是人乾的事嗎?
我就是要他去體驗一下,一個人在醫院照顧病人一個月時間,到底是什麼感覺?”
陳浩媽媽看向陳浩,使勁拍了他的後背。
“你把背給我挺起來,像個男子漢行嗎?人家問你呢,你願不願意去醫院照顧她爸一個月時間。”
陳浩抬起頭,挺直了胸膛,然後又像快速洩氣的氣球焉了下去。
“媽,你說怎麼著就怎麼著,我聽你的。”
陳浩媽媽一拍桌子,“好,這事就這麼說定了,陳浩去醫院照顧你爸一個月時間,到時候你們把錢給我還回來。”
陳律師作為專業的律師,想要替陳家扳回一點面子。
他說:“那你看,我們現在寫個依據,雙方簽字畫押,這也是對雙方的利益的一種保障,您看怎麼樣?”
“那你寫出來,我簽字就行了。”
陳律師掏出一張紙,塗塗畫畫,很快一紙合約就寫好了。
林小暖拿起合約仔細看了一眼,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陳律師,你這是什麼意思,陳浩照顧我爸一個月時間,我還要支付一個月的護工費?”
“那是肯定的,他又不是你們家的女婿,人家花費一個月時間去照顧病人,你們作為家屬的,應該按照正常的護工費用支付給人家一個月的報酬,合法合規。”
“合法合規?那陳浩有護工證嗎?”
“這是你請他去的,不用護工證也可以,當然了,這筆錢也可以少支付一點的。”
陳律師再一次推了推自己的眼睛,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一下,陳律師覺得林小暖可被他拿捏住了。
不成想,陳浩媽媽在一旁用手拐了他一下,然後輕聲說道:“陳律師,支付護工費這件事我看還是算了吧,她能把彩禮錢還回來就好了。”
“這怎麼能行,人怎麼能勞動了拿不到報酬呢,這對陳浩也不公平。”
林小暖把合約按在茶几上,說道:“那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我只能是送客了。”
陳浩媽媽及時說道:“不不不,小暖,我們聽你的,不要護工費。”
“這還差不多,陳律師,請您再起草一份合約。”
陳律師側眼看著陳浩母子倆,嘴裡嘀咕著:“這家人是有毛病嗦,幫他們拿點錢回來還不樂意了。”
但是他還是起草了一份合約,雙方簽字,然後離開了此地。
來到樓下,陳浩媽媽揪著陳浩打了一輛出租車,一溜煙走了。
留下陳律師在風中凌亂。
“我做錯什麼了嗎?這麼不受待見。”
陳浩在車上問他媽媽:“這一個月我可怎麼度過啊,那可是一個月啊。”
“小子,這你就不懂了吧,反正你是不花錢請去的,到時候她爸就算是尿褲子裡了,你不給他褲子不就行了。學聰明點好嗎?我的好兒子。”
一個月時間,或許真不是那麼好熬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