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白肩膀被撞傷,哼哼唧唧喊痛,模樣甭提多可憐。秦湘忙將他帶去醫院。
滑冰場裡,就只剩下陸馳野和秦凝月。
秦凝月心裡竊喜。這傻乎乎的秦湘,居然還敢打陸馳野。
秦凝月走過來,擔憂地望著陸馳野:“她怎麼能打你呢?馳野,痛不痛?”
陸馳野搖搖頭。
心如寒川。
秦凝月溫溫柔柔地說:“馳野,你打人也不對。我們去醫院探望一下吧。”
…
…
醫院裡。
醫生給祈白檢查完,告訴秦湘,祈白左肩被撞傷,但問題不大,需要休養幾天,不能提重物。
“這是活血化瘀的藥,每天早晚敷一次。”醫生把藥交給秦湘。
秦湘拿著藥進病房。
祈白乖乖地坐在椅子上,耷拉著頭,看上去很可憐。
秦湘心裡惱怒,陸馳野實在過分,居然莫名其妙對一個無辜者動手。
“阿湘姐姐,陸同學為什麼要打我?”祈白歪著腦袋,看起來很困惑。
秦湘擰開膏藥盒子:“他是蠢貨,不必和他計較——把上衣脫了,我給你上藥。”
祈白身軀一僵。
耳垂紅透。
秦湘悶笑:“怎麼,還害羞了?”
祈白不吱聲了。
他默默地褪下衝鋒衣,由於左肩受了傷,內搭的保暖衣不好脫下。秦湘好心出手,耐心幫他把保暖衣換下。
病房裡開足了暖氣。
少年精瘦的身軀露出來。
他身材居然很好,肌理分明,每一處的曲線恰到好處。但是秦湘發現,他身上有很多的傷疤,都是陳年舊傷。
有刀傷,有鞭傷,還有很多奇怪的傷。
秦湘愣在原地,她萬萬沒想到,一個乖巧少年的身上,居然會有如此多的猙獰傷疤!
“誰幹的?”秦湘問。
祈白低下頭,栗黑色捲髮耷拉,遮住眼睛裡的陳傷,悶悶道:“以前,家裡對我不好,他們打的…”
秦湘以為是祈白父母打的,很是心疼:“有的人真不配當父母!”
祈白淡笑:“沒關係…後來他們都得到報應了。”
這聲音很低很沉悶。
幾乎聽不見。
秦湘擰開藥膏,用小刮片給祈白的左肩膀塗抹膏藥。少年的身軀精瘦,胳膊肌肉流暢漂亮,秦湘塗抹著藥,視線不經意落到那漂亮的肌肉上。
她立刻暗暗唾棄自己!
不能動歪心思!
充滿消毒水氣息的病房裡,秦湘低頭專注地給祈白擦藥。祈白垂下眼眸,許久沒有眨眼睛,安安靜靜端詳著秦湘的側臉。
彷彿要將她的容貌,永久印刻在心裡。
陸馳野來到醫院病房門口時,看到的就是這幅令人遐想的畫面。
同為男人,陸馳野當然看得出,祈白的眼神很不對勁!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陸馳野心裡泛著無名的怒意,明明秦湘的妝容打扮在人群中毫不惹眼。
為什麼,她還會吸引到其他男人?
這些年,秦湘身邊的每一個朋友,都被陸馳野想盡辦法弄走。他告訴自己,這樣做是為了保護秦凝月,打壓秦湘。
可到底是為了打壓秦湘,還是為了不讓秦湘被其他男人染指?陸馳野自己也說不清楚。
“好了,我去廁所洗個手。”秦湘給祈白擦完藥,轉身離開病房。
陸馳野躲在暗處。
等秦湘離去,陸馳野才推門而入。
病房裡空蕩蕩,只有正在穿外套的祈白。
兩人對視。
陸馳野居高臨下,視線在祈白那件廉價的外套劃過,他冷冷道:“我不知道你接近秦湘有何目的。兩百萬,你轉學。”
祈白緩緩眨眼,琥珀色眸子平靜如深淵:“什麼意思?”
陸馳野:“離開秦湘。”
祈白慢條斯理穿好外套:“不行,我要一輩子留在阿湘姐姐身邊。”
祁白的嗓音不急不緩,彷彿訴說著古老的承諾。
陸馳野頓時炸了,他上前兩步,一把揪住祈白的衣領:“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信不信,只要我動動手指頭,你將永遠消失在南城。”
祈白眼神一冷。
他餘光一瞥,看到病房外的秦湘。
祈白無辜眨眼,輕聲開口,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不會第二次心軟放手,她是我的。“
陸馳野勃然大怒,揚起拳頭狠狠往祈白臉上砸。
“陸馳野!”
一道怒喝從身後傳來。
秦湘推門而入,一把扯開陸馳野,把祈白護在身後:“你還在發瘋?你這是故意傷害罪,要我報警把你送進去?”
陸馳野又委屈又不甘心:“你還護著他!他不是好人!他接近你有目的!”
秦湘笑了:“難道你接近我沒目的?”
陸馳野如鯁在喉。
醫院的保安聽到爭執,忙走了進來。秦湘告訴保安,陸馳野毆打病患,保安連忙把他給架了出去。
病房再次安靜下來。
祈白扯了扯凌亂的外套,面露不安。他茫然地告訴秦湘:“阿湘姐姐,他說給我兩百萬,讓我離開南城…”
秦湘冷下臉。
秦湘沒有朋友。
從小到大,只要有人想和她當朋友,最後總會莫名消失。
仔細想想,絕對是陸馳野在搗亂。陸馳野悄無聲息控制她的人生,把她困在狹窄的籠子裡。
離開南城的念頭越來越強烈,只有離開南城,遠離陸馳野和沈景川,她才能得到自由。
秦湘看祈白眼圈泛紅,像只受驚的小鹿。她心臟泛軟,輕聲安撫:“不要聽他的,祈白,你要一直當我的朋友,好嗎?”
她沒有朋友,祈白是她第一個朋友。
她不想失去唯一的朋友。
祈白收攏衣襟,只是朋友麼…
他藏住內心深處瘋狂的念頭,乖乖點頭:“好。”
在同一家醫院裡,還住著出車禍的王芬香。
離開醫院前,秦湘去重症監護室探望了王芬香。也許是自作孽,王芬香的病情反反覆覆,撞斷的腿骨折好幾次,總是不能痊癒,只能一直住院。
王芬香消瘦了不少。
顴骨凸出,滿臉猙獰。
她脾氣很差,醫院裡的醫生護士個個都受不了,連照顧她的護工也心裡厭惡。
王芬香喉嚨發聲還不正常,看到秦湘露面,她嘶啞罵道:“你還好意思過來!不孝的東西!”
秦湘站在病床邊,一言不發。
就這麼靜靜看王芬香發瘋。
王芬香:“給我倒杯水,我渴了!”
秦湘給她倒了一杯熱水,王芬香伸手去接過水杯。握住水杯的瞬間,王芬香反手一轉,把熱水往秦湘臉上潑。
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