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錦抬頭看著眼前都掉漆了的匾額和單開門的院門,眼眸不禁眯了眯。
窄小的院門。
破敗似的小院。
無不透著一股子陳舊與寒酸。
“小翠,你來說一說,我是什麼時候搬到這裡來的?”花木錦看著那掉漆的牌匾問。
記憶中,花木錦剛嫁過來時並不住這裡。
畢竟是賜婚。
陸家人再討厭花木錦,也不可能真在明面上的苛待她。
只是後來似乎被誰哭一哭,原身就大方讓出了自己原本的院子,屁顛顛的就搬到這個東園最西角的一個破落院子來了,好像還被說了一個好聽的名頭,大方賢良的——賢婦。
確實挺閒。
沒苦硬吃的蠢貨。
小翠心頭莫名有些發顫,看著花木錦那背影,總感覺又要有事發生了。
“回夫人的話,您……是在一年前搬過來的。”
“為何?”
“當時大小姐快要出嫁了,想要換到大一點的院子來出嫁,說是能顯得體面一些,而您聽後體恤大小姐,便……主動讓出了水雲閣,讓大小姐住了進去。”之後那院子自然就成了大小姐回孃家後住的院子了。
等同是大小姐的院子了。
“嘖!真大方。”
花木錦嘖了一聲。
對原身是真嫌棄。
但誰讓這身體如今是自己的了,原身捨出去的東西,只能靠自己動手拿回來了。
“走吧,該搬回去了!”
花木錦將大刀往肩膀上一甩,利落轉身就朝著記憶中的方向而去。
*
雲水閣。
位於靠東側主院,算不上最好的位置,但是在東園卻也算是很不錯的院子裡。
樓閣水榭,假山花園。
入院的兩扇大門,刷著硃紅的漆,兩側還有青磚半窗的圍牆……
比剛剛那小破院,真真是天差地別。
“少夫人,你怎麼來了?”
守門的劉婆子看到花木錦的到來,立即就笑吟吟的迎了上前,眼睛卻看向花木錦身後的那些大大小小匣子物件上,隱隱可見一絲貪婪的興奮。
顯然以為花木錦是來送東西的!
花木錦掃了眼劉婆子,嘴角微勾起。
連守門婆子都能惦記她手上東西。
可見原身用孃家血喂大了多少狼!
“少夫人,你這又是來給大小姐送東西了啊!大小姐下次回來看到,定然是會十分歡喜的。這哪些是給大小姐的?老奴這就幫忙搬進去。”劉婆子說著,就想繞過花木錦,去拿身後丫鬟手中的匣子。
一把大刀卻忽然橫在了她面前。
劉婆子一怔。
看著單手拿著刀花木錦,有些詫異:“少夫人,你這是……?”
“我記得,你以前是伺候我的,給我守門的是吧?”花木錦含笑看著她。
劉婆子有些莫名。
當初花木錦剛嫁進陸家來,劉婆子確實是被分配到了雲水閣,給她看了一年的門。
但這雲水閣早就是大小姐的了。
劉婆子自認為是大小姐的人,眼底有些不屑的說道:“回少夫人,老奴現在是大小姐的人,不過,若少夫人有什麼要吩咐的話,老奴也是可以替你去辦的。”
“大小姐的人?”
“是的。”劉婆子微昂起下巴。
花木錦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你就不必在留在這裡了。”
什麼?
劉婆子微愣了下。
花木錦說罷,就側過頭看了眼小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去把院門給本少夫人打開了,莫不是你還想讓本少夫人親自動手開門?”
小翠一愣,看了眼劉婆子,就上前去開門了。
劉婆子一看,立即上前擋在門前:“做什麼?這可是大小姐的院子,大小姐可是吩咐過,除非她回來小住,不然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這件事夫人可是知道的。”劉婆子又補了句。
以往只要‘夫人’名頭一齣,花木錦定服服帖帖。
畢竟如今陸家上下誰人不知道,這花少夫人就是個又蠢又傻的,只要能討好到陸家主子,她那是連底下的下人都是毫無底線的‘舔’的。
劉婆子眼底閃過嘲諷:“少夫人,你應該知道夫人最是討厭沒規沒矩的粗俗之人,你今日要是讓人亂闖了大小姐的院子,夫人定會……啊……”
劉婆子話未落,就被人狠踹了一腳。
“就你會瞎逼逼!”
花木錦把大刀往肩上一扛,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狗仗人勢的劉婆子,“本來老孃還在想要不要尊老一些,哪知道你這老不死的竟蹬鼻子上臉的,眼睛都長到頭頂上了,還拿夫人來威脅我?真給你臉了!”
劉婆子一懵。
沒料到花木錦會對她動‘腳’。
“你……”
“還敢用手指指我?”
什麼?
劉婆子懵逼了,她什麼時候伸手指她了?
不過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花木錦話落的瞬間,就又抬腳朝她踹去,一下兩下……
“啊,別、別踹了……”
劉婆子疼得連連求饒。
“還敢不敢威脅我了?”
花木錦停下腳問。
劉婆子簡直疼得有嘴難言,下意識搖頭。
“什麼!你個死不悔改的老東西,居然還想要繼續威脅我!今日我就替婆母好好教訓一下你這個老東西!”
啥?
劉婆子瞪大眼。
她什麼都沒說啊,怎麼又威脅她了?
劉婆子又捱了一腳,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連忙硬擠出聲音求饒:“饒、饒命,少夫人饒命,老奴錯了……”
“錯了?錯哪了?”
花木錦又停下腳問。
劉婆子疼得蜷縮起身子,死命挪著屁股往後縮,顫顫巍巍說:“老奴不、不該威脅少夫人。”
“還有呢?”
劉婆子想了想,才又說;“老奴不該說是大小姐的人……啊……”
“說錯了。”
說錯了?
劉婆子絞盡腦汁也沒想到她剛剛還說了什麼。
花木錦卻替她回答了;“狗仗人勢,目中無人,惡奴欺主……”
劉婆子一聽,臉色頓時就變了。
“我沒……啊!”劉婆子慘叫一聲。
因為她手背被花木錦的腳給踩上了,她疼得尖了嗓門的慘叫,想抽又抽不回來,最終只能滿心憋屈,從喉嚨擠出:“老奴、老奴知道錯了……”
“真知錯了?”
劉婆子隱藏下眼底恨意,點頭求饒:“老奴真知錯了,求少夫人饒了老奴,老奴以後再也不敢了。”
花木錦笑了。
但她的腳卻並未放開,反而是微微彎下腰,傾身上前的看著她,笑道:“既然你都知道錯了,那就……把錢交出來吧!”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