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也道過了，解毒丹也不是慕歌偷的。
慕宗孝自知不佔上風，和顧老將軍說了一聲便準備帶著趙氏和慕芷離開了。
他的腳步顯得有些沉重，彷彿每一步都千斤重。
他們離開的時候，慕歌似是不經意間提醒道：“鴻雁樓大門口的地上似乎有一顆丹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
她的聲音輕柔而平靜，卻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顧逸辰同樣扯著嗓子喊道：“你不說我還真忘記了，那裡還真有一顆丹藥。”
聽到他們的對話，慕芷的瞳孔微微收縮，臉色變得難看。
她的心臟劇烈跳動，彷彿要跳出胸腔。
“我的解毒丹！”她幾乎是尖叫著喊了出來。
三個人灰溜溜地往鴻雁樓的方向奔去，彷彿身後有無數鬼魅追趕。
他們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狼狽。
看著他們倉皇逃竄的背影，慕歌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的笑聲清脆悅耳，如同山澗中的泉水，令人心曠神怡。
顧逸辰更是捧腹大笑起來：“乖乖小歌，原來你也注意到了那團被踩扁的丹藥。”
周圍的人雖然不明所以，但看著兩人的笑容，也不禁感到輕鬆愉快。
顧志遠不解地問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居然開心成這樣？”
顧逸辰將今天在鴻雁樓門口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
眾人聽後恍然大悟，紛紛點頭。
“原來如此。”
“他們也真是夠慘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即便如此，顧老將軍還是關切地看著慕歌。
“小歌，他們要是再敢欺負你，你一定要跟外祖父說，外祖父一定會為你做主。”
顧志遠他們也紛紛附和：“舅舅也會替你做主。”
“表哥也會替你做主。”
“舅母也會替你做主。”
他們的異口同聲讓慕歌感到無比溫暖，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有這樣一群關心她的家人，她很滿足。
另一邊，慕宗孝他們總算是到了鴻雁樓門口。
夜已深，街道空無一人，只有幾盞昏黃的燈籠在風中搖曳，映照出他們狼狽的身影。
三個人都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顆解毒丹。
要是找不到解毒丹，他們損失的就是一萬兩。
慕芷來到了她今天和慕歌爭吵的地方，心中充滿了不安。
慕宗孝和趙氏緊隨其後，跟在慕芷的身後開始找解毒丹。
地方太大，如同大海撈針，而且現在又是晚上，難度更是大大增加了。
但他們心存僥倖，覺得解毒丹肯定在某個角落。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慕芷總算在靠近鴻雁樓的路邊，找到了那顆被踩得不成樣的解毒丹。
瞬間，她如遭雷擊，眼底好似有什麼東西在破裂。
彷彿眼前的不是一顆丹藥，而是被踩得稀巴爛的一萬兩銀票。
慕宗孝和趙氏注意到了她這邊的情況，便跟了過來。
趙氏有些狐疑：“怎麼了芷兒，是找到了嗎？”
慕芷雙手不停地絞著，她不知該如何開口：“找……找到了。”
慕宗孝一陣驚喜：“找到了就好。”
只要找到了，損失就算不太大。
結果等他和趙氏走到慕芷的身邊，就看到地上那團被踩得不成樣子的藥泥，兩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一瞬，慕宗孝臉色鐵青，語氣裡全是責備：“好端端的解毒丹，你幹什麼不好，非得拿出來給你姐姐炫耀，一萬兩就這樣被你炫耀沒了！”
他一猜就知道肯定是慕芷把解毒丹給慕歌看的時候不小心掉的。
一萬兩，可不是小數目，雖然他是當朝丞相，俸祿也不少，但是一萬兩就這樣白白沒了，實在糟心。
簡直賠了夫人又折兵。
心思被拆穿，慕芷立即反駁：“沒有，我沒有炫耀。”
她當時就是想讓慕歌羨慕，想讓那些高門貴女們一起羞辱慕歌。
她也沒想到事情最後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趙氏雖然也很心疼那一萬兩，畢竟這一萬兩是她的私房錢，但是她還是捨不得自己的女兒被責罵。
她還是幫著慕芷說話：“事已至此，這一萬兩隻能當做花錢買教訓了。”
慕芷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眼底彷彿被黑暗籠罩，陰沉得可怕。
可這個教訓太重了！一切都是慕歌的錯，要是沒有慕歌，根本就不會這樣。
慕芷眼裡的光逐漸變得扭曲。
對！慕歌那個賤人就該死。
一股殺意在慕芷周圍瀰漫開來。
慕宗孝冷喝一聲：“好了，還不趕緊回家，丟人現眼的東西。”
慕芷全身的火焰彷彿在這一刻被慕宗孝澆得消失殆盡，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流。
看著慕芷這副樣子，趙氏怎會不心疼：“芷兒又不是故意的，她本就是一片好意，就是因為慕歌，最後才弄巧成拙。”
母女倆的心思一樣，將所有的錯歸咎到慕歌的身上。
“回去之後，這半個月不許踏出房門半步。”留下這一句，慕宗孝甩袖回去了。
這話自然是對慕芷說的。
慕芷一瞬間彷彿天塌了，這是父親第一次禁她足。
從小到大以來第一次！從前被禁足的都是慕歌！
“娘，一定要殺了慕歌那個賤人。”慕芷面目猙獰，說出來的話幾乎咬牙切齒。
趙氏似乎已經有了打算：“放心，一切交給娘，我不會放過那個賤蹄子的。”
自從慕芷被禁足了之後，慕歌倒是覺得清靜了不少。
不過想想也是，她現在在將軍府，就算慕芷要蹦躂，也蹦躂不到她的頭上。
否則出了解毒丹那件事，慕芷肯定會想方設法弄她。
一想到慕芷他們找到那團低階解毒丹的表情時，慕歌就想笑，當時他們的表情肯定比吃了屎還難看。
尤其是慕宗孝那鐵青的臉色，趙氏的無奈和慕芷的絕望，這些畫面在她腦海中反覆回放，讓她忍不住嘴角上揚。
不過就算她現在還在丞相府，她也不怕，她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懦弱的慕歌了。
這幾日慕歌都在堅持服用解毒丹，臉上的紅斑已經淡下去了很多，遠看甚至看不出來。
她站在鏡子前，仔細打量著鏡子裡的那張容顏。
那張曾經被胎記遮擋的臉龐，如今煥發出了光彩。
她不禁感嘆，這張臉確實好看，清秀的眉眼，柔和的輪廓，彷彿一幅精美的畫卷。
她都不敢想，要是這一整塊紅斑徹底淡下去，她都不知道這張臉會有多驚豔。
慕歌已經忍不住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