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繡山一手搭上許歌右肩。
“別害怕，逐漸放慢呼吸，一點點結束提煉法。”
達到圓滿境界的初級提煉法，早已如呼吸眨眼一般，成為了許歌的本能。
他依言照做，能量漩渦的速度果然慢下來。
片刻後。
丹田恢復平靜。
“林叔，多謝……”許歌心有餘悸，接過孫雪遞來的紙巾，擦拭額頭汗水。
渾身已經溼透。
“你練的是……什麼提煉法？”林繡山蹙眉看向許歌。
張強也投來不解目光。
“就是初級提煉法啊。”
“放你……”張強脫口而出，整個人直接站起，“咳咳，就那種玩意兒怎麼可能產生能量渦流！”
林繡山同樣不解。
一口氣十八回，遠遠無法達到形成能量渦流的程度。
其中人所共知的一個經驗便是，能量儲備越多，相應也更容易輪轉控制。
但更重要的是，對能量把控精細入微。
若似許歌所說，以初境二轉的靈威能量，為何能做到一氣十八回？
高品質的提煉法，或許還有可能。
像初級提煉法這種用來給新人啟蒙過渡的玩意兒……
可對方所練，又的確是全大夏的國武大學都在教的，初級提煉法。
張強兩手不停搓著手臂上泛起的雞皮疙瘩。
親眼見到，難免失態。
“我一個才上大一就被強制退學的傢伙，又沒什麼背景，到哪兒學什麼高深提煉法？”許歌兩手一攤，咧嘴笑了幾聲，道。
“興許，是我把初級提煉法練得很熟的緣故……”
林繡山抽了兩口煙，思考片刻，倒也覺得有幾分道理：“我還從沒見過有人的初級提煉法比你更強……”
“不過你現在的實力，最多與初境四轉勉強持平。”
許歌點點頭：“知道了，謝謝林叔提醒。”
這是好意。
讓自己別以為完成一口氣十八個來回，就真是實打實的初境七轉，免得日後錯估形勢，枉自送了性命。
一旁，孫雪眨著眼睛，對這個比自己略小的少年，既佩服又憐惜。
這麼一個有禮貌又有實力的學生，到底是哪家學校不長眼白白錯過？
有關退學之事，三人都極有默契，都沒再追問下去。
張強露出脖子上戴著的黃玉葫蘆，小心翼翼擰開蓋子，立時倒滿一大碗酒。
“這好事兒得慶祝，喝一碗。”
他倒滿酒碗，笑問道：“許歌啊，這寶貝可是當年我通過見習獵人考核的獎勵，你小子通過的獎勵是個甚？”
“呃，通過還有獎勵？”許歌被問得啞口無言。
只記得當時參加考核是在高考出成績前夕，參加考核後緊接著就是李曉華登門，彼時想得焦頭爛額，哪裡顧得上其他？
連見習獵人證，還是獵人協會長時間不見來取，這才郵寄到大學……
張強笑得合不攏嘴，瓦片一樣大的巴掌連連拍打許歌背部，“過兩天我得送小雪回城，到時候帶你去把獎勵領咯。”
“我記得……這種獎勵每年都會變，你得按今年的來走。”
“也只能這樣了，總比沒有好。”許歌無比鬱悶。
孫雪瞅著屋外大雪，又把話題扯到了過年風俗上。
四人緊接著又閒聊起來。
時間剛過10點。
鍋中只剩下肉湯。
火光映照下，孫雪滿臉通紅，拍了拍豐滿心口：“吃得好舒服~”
張強喝了口熱酒，臉頰升起紅暈。
他起身拍了拍許歌，“方境之前遇到什麼問題，也別不好意思，再高了我……嗝兒……也沒啥辦法，要不然我也不至於當司機……”
“那就麻煩強哥啦！”許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張強擺擺手，踉蹌上樓。
“小雪，麻煩你收拾了。”林繡山打了個哈欠，把菸袋別進褲腰，倒揹著手離開。
上了二樓。
老人打了個哈欠，隨即沒來由笑道：“真是老了啊，差點兒看走眼！”
單憑初級修煉法以及剛突破到初境的能量儲備，上來就能完成凝聚能量漩渦？
那可是張強十幾年日日勤修都沒法領會的技巧！
他眼中睏意消失。
聽著樓下碗碟碰撞與說說笑笑的聲音，臉上神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要真是個天才……
“算了，再看看吧。”
林繡山回到房間，細細品味許歌所說的每一句話。
沒什麼背景又被退學，所以才要在大過年的時候背井離鄉出來搏命……
做事待人也有著股剛出校門的青澀勁兒，大概也不是為了應付瞎編。
對修煉知之甚少，沒什麼高深提煉法、更談不上武技，基本也能對上。
在這種情況下，他能斬殺群狼，連小狼崽兒也沒放過。
這心性天資，若能投注些修煉資源進去，將來成就必然不凡。
這麼個好苗子，剛才要真因為丹田破碎淪為廢人，那才叫個可惜……
隨著廚房裡水流聲漸小，最後一個盤子也清洗完畢。
“謝啦許歌，多虧你幫忙，我能早半個小時上樓。”孫雪拿起毛巾擦拭略紅的雙手，目光被牆角的狼皮吸引。
“對了，要是不嫌我手藝差，我趕回家前用這些狼皮給你做件衣服。”
孫雪又道：“做剩下的小狼皮歸我所有，就當是報酬，怎麼樣？”
“肯定沒問題，那就多謝雪姐啦！”許歌立馬同意，如果是白做反倒還欠了個人情。
“哦對了，麻煩再替我準備幾罐水晶薄荷濃漿，明天還得用……”
……
回到房間。
許歌洗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
深吸一口氣，丹田內的靈威能量再次流轉形成渦流。
配合初級提煉法，他一點點開始適應。
用28年光陰砸出來的圓滿境界不白瞎，來來回回幾次就已掌握。
“原來掌握了來來回回的節奏，也沒什麼難度。”
對於靈威武者的修行，許歌雖說有這些年的義務教育傍身，理論知識學了一大堆，實際也就比菜鳥稍強一點。
實操起來差得太多。
像什麼能量渦流，先前完全沒在書裡看到過。
許歌思緒紛飛，短短一天發生太多。
喚出面板。
【推演修煉時間：200年】
宰殺了6只小狼崽，剛好湊出個整數。
看來以後得多盯著上了年紀的兇獸拔刀。
只是那些東西與人不同，活得越久，實力也有提升，棘手程度相應倍增。
“算了，積少成多才是硬道理。”
眼下，體內已能存蓄靈威能量，剩下便是增加戰鬥的手段。
路要一步步走。
許歌可不幹邁大步扯了蛋的糊塗事兒。
一口氣直接梭哈，全部加在基礎刀法上。
【模擬修煉時間：23年】
【第49年，你推演了所有存在的可能性，基礎刀法邁入精通】
【第88年，你上下求索，只為找到那一絲突破的明光，但前路黑暗，你盯著手中刀陷入沉思】
【第103年，你驀然回首，所走之路甚長，刀法大成】
……
【第177年，你遇山開山，遇水涉水，刀法再無瑕疵，基礎刀法臻至圓滿】
“呼……終於是滿了。”
隨著話音落下，許歌的身體變得愈發強壯有力。
唇角顫了幾顫，一股從未有過的負面情緒，“轟”的從心底深處爆發，無情席捲腦海。
枯燥、厭煩、喜悅、抓狂……這種感覺，兩世為人的許歌再清楚不過。
上學時經常碰見，後來工作也遇到不少。
可眼下，卻不知要深了多少倍。
“嘶——”
過去許久，這股情緒終於消散，許歌那深邃的眸子裡露出疲憊。
原來不光反饋推演修煉的成果。
就連這段時間內積蓄的各種情感，結束後也會一股腦全部湧現……
【基礎刀法（圓滿）】
【效果：生生不息】
生生不息：力似泉湧，永不力竭
“是好東西，不知道適用範圍怎樣。”
許歌一躍跳下床，揮動雙拳許久，身體的疲勞與時俱增，可每當出現力竭感覺時，就會有一股莫名的力氣注入。
“哈哈哈……”
盯著天花板，咧嘴而笑。
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持久無限帶來的快樂。
【提示：基礎刀法收入素材庫，當前素材數量：2】
“……”
半天過去，期待許久的素材融合場面並未出現。
“看來也並非是個素材就能相融。”
揉了揉太陽穴，許歌往嘴裡猛灌了幾口涼白開，回想起方才負面情緒集中爆發。
“第一次，最疼。”
“後面習慣了就好，說不定……還會感覺到爽，哈哈！”
現在只剩下23年的修煉時間，許歌莫名想起，前世大一開學第一個月才月中，生活費只剩下100的心情。
總之，心慌！
給手機設好鬧鐘，趕明兒得起個大早。
有沒有消耗暫且不說，先搞他個幾百上千上萬年放在那兒。
至少圖個心裡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