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日,林承卓都是每日早出晚歸,謝知秋擔心自己染上瘟疫,也不再出門,每日早早在自己的小院睡下。
這日申時已過,可林承卓還沒有回府。謝知秋坐在窗邊看話本,她思量著,估計現在原書中第一個感染瘟疫的人已經出現了。
就在這時,梨香衝進屋子,“不好了,姨娘!難民中有人染上了疫病,御林軍已經封城了!”
謝知秋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話本“啪”地掉落在地,她顧不上撿起,急切地問道:“少爺呢?”
“今日接觸過難民的人都被隔了起來,少爺、老爺和夫人都被隔在外面,老太太已經暈倒了。二少爺封了府門,讓府裡眾人都待在自己的院子裡不準出府。”
府裡平日裡主持大局的人都不在,林承宇倒是聰明,至少能最大程度保證府內其他人的安全。
過了幾日,梨香告知她二少爺吩咐要給少爺送乾淨衣物,謝知秋收拾好後將自己寫好的信也塞了進去。
一個月不到,疫病被治好,陽光重新變得明媚而溫暖,林承宇扶著老太太,站在府門口,謝知秋站在林父的幾位姨娘和庶女後面,她身著一襲淡藍色的羅裙,裙襬上繡著精緻的蘭花,不時踮起腳尖,翹首以盼。
遠處,三輛馬車緩緩駛來,穩穩地停在了林府門口,林父林母率先下車,眾人紛紛圍了上去,一時間噓寒問暖的聲音此起彼伏。
謝知秋看到林承卓從中間的馬車裡下來,身形略顯疲憊嗎,立即快步跑到他面前,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公子,你終於回來了,妾身好想你。”
眾人聽到動靜,紛紛將目光投向他們。林父的姨娘們看到這一幕,心中暗自感嘆這謝姨娘當真手段了得,她們也想效仿,可是林母還在呢。
林承卓輕輕扶起她,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眼中滿是寵溺:“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嘛。”接著,他微微湊近,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我身上髒,待會讓你抱個夠。”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幾分調侃。
眾人回到府中,林承卓沐浴完畢後,迫不及待地走向謝知秋,一把將她緊緊抱住,聲音裡滿是思念,近乎呢喃:“阿秋,我好想你。”
謝知秋緊緊回抱住他的腰,兩人溫存了一會兒。
“阿秋,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來了來了。
“什麼好消息呀?”
“此次治好疫病的正是神醫石竹,他說他能醫治我的腿。”
“真的嗎?太好了!”謝知秋抬頭驚喜的看著他。
“嗯,明日他就會在府上住下。”
這一月內,林承卓時常想起謝知秋,燭火在鎏金燭臺上輕輕搖曳,將雕花拔步床的投影拉得老長,林承卓的手指穿過她鴉青長髮,銀簪落地時發出清脆的聲響,與窗外驚起的夜鷺鳴叫混作一處。
他帶著薄繭的掌心貼在她後腰,謝知秋剛要開口,就被帶著藥香的吻堵住未盡之語一一他定是在隔離時日日含著清瘟的藥丸。細密的吻順著蝴蝶骨蜿蜒而下,謝知秋的指甲劃過他後背,忽有涼風鑽過窗縫,激得她渾身一顫,卻立刻被滾燙的體溫裹住。
第二日午時,石竹如約而至。他看起來是個不苟言笑的中年人,眉宇間透著幾分冷峻。
接下來的一月內,謝知秋每日守在林承卓身旁,伺候他泡藥浴、服藥,她只盼著他腿疾痊癒後,娶了妻,也能念及她的好,給她留一席之地。
一日,謝知秋尋了個機會,藉口去韻樓看戲。
“梨香,你去幫我找夥計要些茶點來。”
梨香不疑有他,應聲而去。
謝知秋悄悄塞給一旁路過的夥計一塊碎銀,壓低聲音問道:“小哥,慧寧郡主可會來看戲?”
那夥計見她戴著幃帽,面容隱在輕紗之後,看不清神色,倒是也懶得揣測,只老實答道:“郡主倒是常請戲班子去澤王府,至於她本人,倒是沒來過。”
謝知秋又追問道:“那郡主性子如何?可好相處?”
夥計撓了撓頭,笑道:“這小的可不敢妄言,不過聽去過的人說郡主看著挺和善的,沒什麼架子。”
謝知秋不知道,此時樓上雅間內,彥霖正倚欄而立,目光如炬地盯著她。雖然她戴著幃帽,看不清臉,但彥霖還是認出了她的身形,他唇角微勾,低聲自語:“謝知秋?”
彥霖眸色一沉,派人喚來方才那夥計,隨手拋出一錠銀子,淡淡道:“方才那女子打聽什麼,你如實告訴我。”
夥計見是世子,又得了銀子,哪敢隱瞞,忙將謝知秋的問話一五一十地說了。
謝知秋並未察覺自己已被人盯上,離開韻樓後,她又轉道去了聽說書的雲樓,同樣支開梨香,她悄悄向夥計打聽慧寧郡主的消息。
夥計搖頭道:“郡主從未來過這兒,不過我聽一位客人說,他表兄在澤王府做馬伕,郡主溫柔賢淑,從不苛責下人。”
彥霖聽著手下的回稟,眉頭微蹙,心中暗自思忖:“聽說最近石竹在給林承卓治腿,謝知秋這般打聽慧寧郡主,莫不是林承卓要娶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