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內,水晶吊燈灑下璀璨光芒,將整個空間照得亮如白晝。
空氣中瀰漫著馥郁的酒香與淡雅的香水味,相互交織,撩人心絃。
衣香鬢影間,賓客們輕聲交談,氣氛熱烈而不失高雅。
肖聿梟剛從外面走進來,身上還帶著些許室外的寒意。
他身姿筆挺,步伐沉穩有力。
每一步都踏出掌控一切的強大氣場,引得宴會廳裡不少人側目。
他目光迅速掃過全場,最終落在了趙梨之和周景贊身上。
微微一怔,隨後徑直走了過去。
“你怎麼會在這兒?”肖聿梟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疑惑,目光緊緊鎖住趙梨之。
周景贊趕忙上前,臉上掛著他那一貫吊兒郎當的笑容,搶著說道,“還不是為了幫你!”
“幫我?”肖聿梟實在想不出來這傢伙能幫他什麼。
“一會兒你那聯姻對象要來,我實在沒辦法,就把梨之請來了,讓她假扮你女朋友,幫你打發這麻煩事兒。”
肖聿梟聞言,眉頭微微皺起,眼神里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再次看向趙梨之。
這餿主意是誰想出來的?
她,還是周景贊?
今晚的趙梨之身著一襲修身的寶藍色長裙,恰到好處地展現出她曼妙的身材曲線。
裙子的剪裁簡潔大方,卻在細節處彰顯著精緻。
領口的一抹蕾絲花邊,為她增添了幾分溫婉的氣質。
她的頭髮鬆鬆挽起,幾縷碎髮垂落在白皙的頸邊,更襯得她面容嬌俏。
那恰到好處的妝容,讓她的眼眸明亮動人,雙唇如玫瑰般嬌豔。
肖聿梟心裡忍不住多關注了幾分。
可表面上卻依舊波瀾不驚,神色平靜得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
“她?能把戲演好?”肖聿梟微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嘲諷弧度。
眸光又從趙梨之身上緩緩掃過,似是在審視。
趙梨之被他的態度徹底激起了鬥志,上前一步,揚起下巴。
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視線,眼神里燃燒著不服輸的火焰,“肖先生這話說得,你還沒見識過,就急著下結論?”
“莫不是怕我演得太好,你招架不住?”
肖聿梟往前逼近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微微低頭,聲音裹挾著上位者的威懾,每個字都沉沉地砸下,“別到時候把我的事搞砸了,你可擔待不起。”
趙梨之非但沒有退縮,反而挺直脊背,黑瞳透著一絲狡黠,“我要是真搞砸了,任由肖先生處置。”
“可要是我做得滴水不漏,你又該如何謝我?” 她微微歪頭,挑釁的意味十足。
臉上卻掛著明豔動人的笑容,與他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眼看著完成任務的機會要來了,趙梨之一定要緊緊把握住。
絕對不能讓它從指縫間溜走。
肖聿梟盯著她。
片刻後,嘴角緩緩上揚,露出一個危險又迷人的笑,“好,那就拭目以待。”
周景贊瞧著肖聿梟和趙梨之,眉頭擰成了個‘川’字,臉上滿是困惑。
他瞅瞅肖聿梟那副冷峻得彷彿能結霜的表情,又看看趙梨之毫不示弱、眼神里燃燒著鬥志的模樣。
不過是演場戲,這兩人怎麼就跟火星撞地球似的?
火藥味濃得都快嗆人了。
周景贊急忙上前,臉上扯出一抹沒個正形的笑。
一邊笑著一邊雙手在空中虛按,像是要把這劍拔弩張的氣氛給硬生生壓下去。
“我說二位,至於嗎?都消消氣,消消氣!”他的嗓音帶著幾分調侃,又透著十足的熟稔,“你們倆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麼深仇大恨呢!不就是幫阿聿打發個聯姻對象,又不是上戰場拼命,犯不著~犯不著~”
他先拍了拍肖聿梟的肩膀,半開玩笑地說,“阿聿,你也是,梨之好心來幫忙,你可別擺出這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樣。”
“咱得相信人家的實力,說不定一會兒你還得對梨之刮目相看呢。”
隨即,他又轉向趙梨之,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說,“梨之啊~你別往心裡去,阿聿他就這臭脾氣,你就把這場戲當成一場有趣的角色扮演,盡情發揮,要是他敢挑刺兒,我第一個幫你出頭。”
周景贊還在那努力打圓場,試圖讓氣氛緩和下來。
可誰都沒注意到,一位端著酒水托盤的服務員正匆匆忙忙地從旁邊經過。
他一個沒留神,手肘重重地撞在了趙梨之的後背上。
趙梨之完全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碰撞,整個人重心頓時失控,身體不受控制地朝著肖聿梟的方向倒去。
慌亂之中,她下意識地揮舞著手臂想要保持平衡,可手中的紅酒杯卻被甩了出去。
“啊!”趙梨之驚恐地輕呼一聲。
只聽“嘩啦”一聲,紅酒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不偏不倚地灑在了肖聿梟的身上。
殷紅的酒液順著他筆挺的西裝和潔白的襯衫肆意流淌,頃刻間在衣服上暈染開大片的汙漬。
“先生,對不起,真的非常對不起!”服務員嚇得臉色慘白,聲音都帶著顫抖,手裡的托盤差點沒拿穩,“我、我太不小心了,這就幫您處理。”
說著,他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裡掏出皺巴巴的手帕,卻又不敢貿然上前擦拭。
肖聿梟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沒責怪服務員,反而緊盯著趙梨之。
眼睛滿是怒火,咬著牙質問道,“你到底是來幫我忙的,還是來幫倒忙的?”
趙梨之滿臉窘迫,雙手捂著嘴,眼神中滿是愧疚與慌張,“對、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急得眼眶都微微泛紅。
這意外發生得太突然。
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心想著這下可把事情搞砸了。
忙亂間趙梨之從服務員手中奪過手帕,小心翼翼地替肖聿梟擦拭西裝上的紅酒漬。
她抬眸望向肖聿梟,眼睛裡像蒙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軟糯地說道,“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一定把它擦乾淨,你別生氣好不好~”
那模樣,滿心都是想要補救的急切,又帶著被斥責後的委屈。
宴會廳裡的其他賓客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交頭接耳的聲音漸漸響起。
肖聿梟原本緊緊皺著的眉頭,在看到她委屈模樣的剎那,悄然鬆開。
那原本兇巴巴的神態卸下,眸光中竟悄然浮現出幾絲溫柔。
他看著趙梨之徒勞地擦拭,那微顫的指尖和焦急的模樣,心頭一軟。
“行了,別擦了。””肖聿梟的語氣裡,隱隱帶上了一絲無奈的寵溺,“再擦衣服都要被你擦破了。”
可趙梨之像是沒聽到一般,依舊機械地擦拭著。
酒漬卻絲毫沒有變淡的跡象,反而在她的擦拭下變得更加斑駁。
她仰起腦袋,表情可憐兮兮,“擦不掉……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