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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現在她外公外婆和幾個舅舅家的糧食也快要斷了,他們家也不能眼見著親人捱餓無動於衷吧。

所以她父母將家裡的糧食拿出了一半用來接濟外公外婆和舅舅們家。

可是59年的天災只是開始,他們家的糧食並不夠他們撐過整個災年的,所以現在一家人都在發愁呢。

攸寧雖然空間裡的糧食非常多但是那些糧食的品質根本就沒有辦法拿出來。

她本身雖然不是什麼善良的人,但是遇到這樣的情況別人倒無所謂,對自己好的人卻做不到無動於衷。

攸寧來到王教授家裡,敲門是王教授開的門。

這才幾天,王教授的臉頰都瘦的凹陷進去了,學校的食堂現在供應也艱難,每個人每天最多隻能吃個四分飽,大家的情況都不好。

王教授看是攸寧來了,便側身放她進去。

“攸寧?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老師,您都請了五天假了,我有些擔心,所以來看看您。”

王教授心中嘆息:“唉,我老母親這段時間身體不好,醫生說要細糧養身體,這幾天我都在想辦法買糧食,你回去幫我給大家說聲抱歉。”

攸寧看著王奶奶躺在床上虛弱的樣子,想到之前平時她對自己也不錯,於是就扭頭輕聲對王教授說:“老師,您先不用去到處跑了,我家裡還有些細糧,晚上我給您送過來。”

王教授:“這怎麼能行,你把糧食給我了你自己怎麼辦,你自己留著吃吧,現在買點糧食不容易。”

“老師您放心吧,那糧食是我剛來京市的時候買的,平時上學的時候我都吃食堂,所以家裡糧食還剩了一些,勻給您一點沒事的,我自己留了的。”

王教授知道,要是再買不到糧食他老母親就快不行了,於是只能慚愧點頭接受了:“攸寧你放心,我花錢按現在黑市的價格買,現在糧食珍貴,有錢都買不到,我不能再讓你吃虧了。”

攸寧點頭表示同意,她知道這錢她不收的話,王教授是不會要她的糧食的。

當天晚上,攸寧正準備拿著糧食出門,就聽到自己家門被敲響了。

開門一看正是王教授,看到她開門,對方扶了一下眼鏡:“攸寧,我想了一下,大晚上你一個女孩子出門還是不安全,所以我還是自己過來拿比較好。”

“好,那您路上一定慢一點,這是十斤麵粉和十斤大米,還有這一包是30斤紅薯混土豆,還有這一包,是三十斤玉米麵,您騎車來的嗎?”

“對,我騎車來的,只是你這給我這麼多,你自己的糧食還夠不夠吃?要不我少拿一點吧。”

“老師放心,我自己夠的,這些您就拿回去吧,我就不留您了。”

王教授走的時候眼鏡被水汽覆蓋,這些都是救命糧啊,他平時只是看攸寧這孩子年紀是全系最小的,人也聰明,所以才多照顧了一點,沒想到這孩子是個仗義的。

在最難的時候還願意把自己的糧食分給他,王仁澤心裡說不上來的難受。

饑荒年,學校裡的同學因為吃不飽根本就無法集中注意力學習,攸寧卻不想將自己的學習進度拖這麼久,按照她的成績,其實跳級提前畢業也不是問題。

於是攸寧在六零年,通過王教授的幫助提前大學畢業了。

此時的她也才17歲,但學校還是按照她的成績給她分配到了翻譯局去上班。

饑荒三年,攸寧私下裡幫了王教授和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朋友陸瑩瑩搞了不少糧食。

王教授這邊因為他住的地方不適合囤大量的糧食,所以攸寧都是隔一段時間讓他來買一次的。

而陸瑩瑩那邊,攸寧則是給她分了家裡的一半糧食,畢竟當初這也是靠他們家的關係買的,她因為空間裡並不缺吃的,所以分給她也不在意。

對方自然也不會佔她便宜,都是按照黑市的價格給她的,家裡人雖然知道,但也從來沒有暴露過糧食的來源。

之後攸寧還喬裝冒險去黑市出了幾批糧食,當然這些也都是她當時在陳家倉庫裡收的,現代世界的糧食她是萬萬不敢拿出來的。

當初在陳家倉庫裡收的糧食真的挺多的,一家人用或許可以吃很多年,但是放在京市的黑市裡,這個量就不夠看了。

而且攸寧一次根本不敢放出來太多,畢竟也算是影響了一方市場供應了,上面真想查,她也不是很安全。

就這樣磕磕絆絆的,人們終於挺過了這艱難的三年。

1962年春天,全國很多地方的乾旱終於隨著第一場春雨的到來宣告結束。

人們的生活終於有了盼頭,如今陸瑩瑩也進了翻譯局和攸寧做了同事,攸寧的生活也算是恢復了平靜。

陸瑩瑩因為在前兩年災荒的時候,從攸寧這裡買到了不少救命糧,現在和攸寧的關係非常好。

在陸瑩瑩看來,她就是他們全家的救命恩人,雖然攸寧說了很多遍不需要她的感謝,但人還是要知恩圖報的,所以現在陸爸爸陸媽媽沒事給陸瑩瑩買什麼東西的時候都會想著給攸寧帶一份。

知道攸寧是一個人生活,所以在各方面對她也非常照顧。

陸瑩瑩的爺爺奶奶當年在戰場上去世的,所以她現在只有外公外婆三個舅舅和父母了,她的父母在她來京市上學不到半年就跟著調回來。

別看家裡的老人都還沒退下,但那兩年全國都吃不飽,他們自然也無法倖免。

外公外婆還要時不時接濟一下那些烈士遺孤,家裡的糧食自然就不夠吃了,老兩口的身體本來就不太好,當時都差點沒挺過去。

最後還是陸瑩瑩將之前和攸寧一起囤的糧食分給他們一半,外公外婆的身體才沒有更差。

後面更是因為攸寧將家裡的糧食也賣給了她家一半,他們一大家子才沒有斷糧。

要知道過去的那三年,全國餓死了多少人,很多老人都是想把糧食省下來給自己的孩子小輩,生生把自己餓死了。

陸瑩瑩的外公外婆一開始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思的,但好在最後被家裡的孩子給攔下了,加上攸寧分的糧食,才能安然的度過整個災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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