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次日凌晨。
病房緊張,安洛溪又被甩在了走廊外面,被寒風吹的面色蒼白,直打哆嗦。
這時秦翰川端著被褥經過,冷眼注視著她:“現在沒別人,說吧,你回來的目的是什麼。”
“什麼目的?”
安洛溪臉色蒼白,但還是假裝平靜的擠出笑容:“我不是來參加訂婚宴的嗎?”
“我根本沒給你發請帖,你是怎麼知道消息的?”
秦翰川眯著眼睛,迸發出陣陣寒意:“你只要說實話,我就把這床被褥給你。”
安洛溪看著對方眼神里的期待,似笑非笑地開口:“其實我這次回來,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正好看到你功成名就了。”
“你也知道,我就是見風使舵的人,現在巴結你應該不算晚吧?”
秦翰川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臉色瞬間沉下來:“安洛溪,你簡直是爛透了!”
“姐夫我說完了,麻煩幫我蓋下被子。”
“滾!”
聽到姐夫二字,秦翰川氣得將被褥砸在她臉上,語氣厭惡而憤怒:“我告訴你,你就算捐了腎也別想擺脫我!”
“你對我的傷害,我要用一輩子來奉還,不死不休!”
安洛溪被飛來的被褥砸中傷口,痛的虛汗陣陣。
她伸出手極力去抓床頭的止疼藥,卻不料被秦翰川一把奪過。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為什麼回來?”
“混不下去了……”
還不等她說完,秦翰川一把將藥片扔出了窗外,嚇得旁邊的護士趕過來阻止。
“秦女士,手術恢復期必須吃止疼藥,要不然病人會痛到休克的。”
“是嗎?”
秦翰川冷笑連連:“那給我把她的止疼藥都停了,她什麼時候肯說實話,什麼時候再給她!”
安洛溪捂著滲出血液的傷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額頭佈滿細密的冷汗。
等秦翰川一走,她才終於撐不住了,慘叫聲伴隨著疼痛此起彼伏,蔓延在整條走廊上。
而此時走廊的另一頭,秦翰川卻拿著份病危通知書,雙目通紅。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的生命進入了一個月倒計時。
雖然這幾年,安以晴一直給他送來各種研製的藥物,但始終效果不理想,病毒侵蝕他的生命,但他不敢說。
他雖恨安洛溪,但從來都沒有放下過安洛溪。
和安以晴舉辦婚禮,僅僅是為了報答對方的恩情,並不是真心實意。
因此,他總有一種欺騙自我的希望,那就是安洛溪還愛著他,這次是為了他而回來。
秦翰川的遺願,就是想聽到安洛溪親口承認,她心裡還愛著他,哪怕是一句違心的謊言也行。
但現在看來,安洛溪就是愛慕虛榮的拜金女,他永遠也等不到這一天了。
秦翰川將滿腔的不甘憋迴心裡,做好了最後的打算。
等他死時,就把腎捐給安洛溪。
他要讓對方抱著自己的屍體!用著自己的腎!帶著遺憾和悔恨度過終生……
日子隨風而逝,轉眼間半月已過。
每到清晨黃昏,醫院的走廊都會傳來陣陣慘叫。
安洛溪每天承受著痛徹心扉的折磨,而安以晴卻很快痊癒,甚至和秦翰川飛去馬爾代夫度蜜月。
朋友圈內,充滿著兩人幸福的甜蜜時刻。
【寶貝昨晚太棒了,期待下一次和你做飯。】
【美好的早晨,從愛情之吻開始。】
病床上,安洛溪纏著紗布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著,翻看著一張又一張圖片。
她的神經如同被億萬只螞蟻啃食撕扯,每個角落都要歇斯底里地哀嚎著,但也只能無可奈何。
出院當天,安洛溪望著因為劇痛被她撕碎的床單,悲涼地在心裡安慰自己。
她只剩一週不到的時間了。
這,或者是最後一次為秦翰川而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