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程景深氣急敗壞，忽得語氣又變得緩和：“想用這種方法逼我和你在一起？
很好，你成功吸引我的注意。”
溫雪被男人自以為是的話逗樂。
“程景深，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不然你大半夜的把程耀元抱走幹什麼？不就是想讓我來？”程景深道：“等我，我馬上就來。”
還不等溫雪翻白眼，那邊就掛斷電話。
算了，反正總歸是要人過來，溫雪把孩子交給護士：“家屬馬上就來，麻煩你幫忙看一下。”
“溫醫生早點回去休息，辛苦你帶病人過來了。”
沒錯，溫雪來的時候，並沒有說程耀元和自己的關係，只說了是病患。
她匆匆離開，沒多久，程景深就趕到了。
得知溫雪離開，他的臉色沉了沉，又想到什麼，露出笑容。
“欲情故縱，有意思。”
要是溫雪還在這裡，聽到這句話，肯定會說他徹底被言情小說荼毒。
程耀元的情況得到恢復，醒了過來，四處張望著陌生的廚房。
“媽媽呢？”
“媽媽在家裡睡覺。”程景深淡笑：“我是你親爸，怎麼一醒來只關注你茹茹媽？”
“我說的是那個黃臉婆，我要她來，我要喝她熬的粥！”
程耀元的聲音依舊沙啞，聽著讓人心疼。
程景深唇角勾了勾：“那女人讓你這麼說的？行，爸爸跟她說。”
程景深自信地打電話過去，卻沒打通，又被拉黑了。
他臉色一沉，程耀元把自己的電話手錶遞過去：“爸爸，用這個給媽媽打。”
‘呵，這女人，等把錢要回來，絕對要她好看。’
程景深暗自想著。
用電話手錶，真的打通了。
“怎麼了？”溫雪淡淡道。
程景深道：“溫雪，兒子要喝你做的粥，你……”現在馬上送過來！
話還沒說完，那邊就乾脆掛斷了。
程景深眉頭突突直跳，又打過去幾個電話，依舊無法接通。
程耀元在床上打滾。
“好難受啊，我要媽媽，要喝粥！”
程景深啪地一下拍在孩子腦袋上：“閉嘴！我讓李嫂做了給你送過來。”
程耀元不想要李嫂做的，可爸爸的眼神太可怕了，只能乖乖點頭，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程景深又是一嘴巴子過去。
“不許哭，程家的孩子不能哭！”
這下程耀元徹底繃不住，大聲哭泣：“媽媽，我要媽媽！”
程景深氣得青筋直跳，剛好護士進來，他不能再動手，只能耐著脾氣哄：“好，我馬上讓你媽媽過來。”
程耀元好不容易被哄好。
護士誇讚：“程研究員真是一個好父親。”
程景深艱難地衝她露出友好的笑，本來他還想著溫雪想見他，特地沒叫其他家人，現在只能喊白茹茹過來。
溫雪一夜好眠，隔天她起來，本來想去醫院上班，但想到醫院的糟心事，剛好她好幾年的年假都沒休，乾脆請假。
然後，手機叮咚響了兩聲，是醫院工作群裡的消息。
裡面偶爾會有病人的八卦，相互吐槽，但都隱去病人的姓名和發佈者的名字，醫院官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認他們背地吐槽。
溫雪本來不在意，可看到信息內容頓了頓。
【某個孩子媽媽脾氣好差，到醫院就睡覺，一點都不管孩子哭鬧，簡直不是親媽。】
【我今天碰到的也是奇葩，那孩子鬧得很不配合治療，發燒都快四十度了，家裡人沒一個關心，我都想給他上麻醉劑了。】
【誰能管管熊孩子，一點都看不出是高知家庭的後代。】
……
每個人都隱去姓名，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發的，溫雪看內容，就知道是程耀元。
那孩子一生病脾氣就很差，要求比平時還多，稍微不滿意就以自殘的方式逼著家長滿意，程家人根本不管，一味要求她必須照顧好程耀元。
當時，就算她不想縱著，可看孩子發高燒，也只能依著他。
現在，她看程耀元的事，跟看陌生小孩沒差別，一翻而過，又隨意看了眼八卦，退出頁面，剛好院長髮來消息。
【院長：溫雪，現在醫院正是缺人的時候，你知道這時候請年假，會影響多少病人嗎？】
【溫雪：你知道的，我是女人，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不好拿手術刀。】
【院長：怎麼不舒服了？來醫院看看。】
【溫雪：不用，在家養三週就行。】
院長不蠢，明眼人都看得出溫雪根本沒病，他甚至知道溫雪不高興的原因。
【院長：趕緊來醫院，你以前生病都能帶病上班，比男人還拼命，現在有更多的病人在等你，你忍心因為你的原因，拖延大家的治療嗎？】
【溫雪冷笑：現在京市不是有很多知名皮膚科醫生嗎？你讓他們看就行。】
【院長：病人就是他們送來的，還得靠你……】
【溫雪：別給我戴高帽，我可沒你們這些帶把的厲害，我現在只能休假。】
【院長：行，給你半天休息時間，醫院太差人了，你必須過來。】
溫雪隱隱有離職的想法，可她很清楚，其他醫院的情況也不會有多好。
換言之，如果不是她運氣好，有機遇和能力，根本當不上市醫院主任醫師的位置。
但在其他人眼裡，她就是靠走後門的關係，就因為她性別女，年輕有為，就不信任她的能力，從根本上否認女性。
下午很快到了，可溫雪還是沒有去，不過程耀元那邊發來了消息，是孩子哭得沙啞的錄音。
“媽媽，快來救我，嗚嗚，我好想你……”
溫雪本來只想隨便聽，可想到護士們的八卦，又很好奇，白茹茹到底是怎麼照顧程耀元的，於是出門，帶著零一零二區看熱鬧。
病房還是她上次讓人安排的，溫雪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女人和孩子的爭吵聲。
“你滾啊，粥都不會煮，豬肉鬆也不會做，我不要你做我媽媽了！”
白茹茹氣得不行：“我這雙手是搞科研的，願意給你做飯就不錯了，不許挑剔！”
程耀元大鬧，亂砸東西，白茹茹憋了一肚子火，忍不住了，抓著他就一頓狂扇。
“你給我聽話點，我可不是你親媽，就算把你弄死，我也可以給程家重新生個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