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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芸涵猶豫片刻,眼底的糾結清晰可見。
“那我就……”
話沒說完,電話又催命一般響起,是那頭在催她了。
只見她的糾結散了個乾淨,毫不猶豫地拂開我的手。
“抱歉老公,我真的有急事。”
說完她拿起外套,毫不猶豫地走了。
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
眼前猶如關了燈一般,整個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我重重地倒在地上,再也看不清楚。
等到醒來時,我感覺自己在一片很白的空間,明明很明亮,可我卻只能看到影影綽綽的輪廓。
整個世界對我蒙上了一層黑色的眼簾一般。
我感覺我面前有人來,對面人嘆了口氣。
“霍先生,我之前已經和你說過了,你這個病不能再哭了,你怎麼……”
“現在你的眼睛損傷已經很嚴重了,只怕是再也恢復不到從前的視力,如果你再這樣下去,只怕要徹底瞎掉了。”
“不過現在我可以安排給你做視網膜移植手術,有一位患者剛剛捐贈了視網膜。”
我抓緊被子,點了點頭。
醫生繼續說:“不過視網膜手術需要家屬簽字,你家裡……”
我一怔,這才意識到我已經沒有家人了。
和鄭芸涵在一起時,我父母因為一場車禍,雙雙去世。
我崩潰得不能自已,陷入頹廢。
是鄭芸涵耐心地照顧我,將我從那段日子拉了出來。
等到我狀態好了的時候,她向我求了婚,承諾要一輩子照顧我。
因此她不光是我的老婆,更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所以我才會害怕她的離去,因為她的病情哭瞎眼睛。
可誰知,這一切竟然只是她的騙局而已。
這比抽乾了我的骨血更讓我崩潰,好像我被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拋棄了一樣。
“我再也沒有親人了……”
我恍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淚隨之一起掉了下來,砸在杯子上。
醫生一愣,連忙上前制止。
“你不能再哭了。”
就在這時,電話響起,醫生說:“你妻子給你打來了電話,她是可以簽字的,你不用這麼悲觀。”
我沒說話,醫生接了電話。
她對著那頭說:“你是霍白的家屬嗎?他眼睛近乎失明,現在可以做視網膜手術恢復視力,麻煩你過來給他籤一下字。”
片刻,醫生變了語氣:“你這話什麼意思?我還能騙你不成?”
“愛信不信,我讓霍白和你說。”
她把電話遞給我,我接起,只聽那邊帶著不耐煩的意味。
“老公,你這是幹什麼?”
“你不能因為我有事出來一趟,就想出這種荒唐的理由,你能不能別鬧了!”
與此同時,我聽到她身後傳來一陣調笑聲。
因為眼睛看不清楚,聽力倒是變得格外清晰。
我還聽見鄭芸涵無奈卻寵溺地小聲說:“肖波,別鬧了。”
聲線在面對我時,變得截然不同。
“霍白,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好老公,我生病了之後替我找醫生,忙前忙後,可你現在在幹什麼?”
“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我生病了,別拿你那些可笑的騙局來哄我了!”
說著,她毫不客氣地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