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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

和姜梨青梅竹馬二十年。

我卻為救她,死在新婚當晚。

她痛不欲生,不擇手段想要復活我。

“清玄,我發誓,山高水遠,我只愛你。”

為此,她尋遍天下珍寶,日日以心頭血溫養我的屍體。

十年過去,姜梨成了苗疆最厲害的蠱師。

而我也漸漸甦醒,在她精心修建的血池裡養身子。

可後來,她叔叔家的兒子卻仗著同族情誼,擅闖禁地。

在瞧見我身上的同心蠱印記時怒不可遏。

“賤人,一個連資質都沒有的廢物,你怎配得到阿姐的偏愛。”

“今日我便教教你規矩,這苗疆聖蠱,不是誰都能擁有的。”

他帶人將我拖出血池,一鞭鞭將我的皮肉抽碎,讓我當眾被人凌辱。

甚至,還將姜梨艱難為我保存下來的肉身練成人蠱,要我徹底消失。

姜梨回到苗疆這天,江豐野高興的拿出人蠱:

“阿姐,這人竟敢盜取聖蠱,我已將他煉成人蠱,特地獻給阿姐。”

1.

我承載了姜梨最美好的回憶。

卻在十年前為了救她,死在新婚當晚。

成了她心中不可觸碰的禁忌。

十年來,姜梨為了尋找復活我的法子,踏過茫茫雪原,走過烈烈沙漠。

最終在苗疆的十萬大山裡忍下萬蟲噬心之苦,這才換來一線生機。

為此,她不惜孤身潛入苗疆,頂替她人身份。

白日里,她披著熱情開朗的苗疆聖女假面。

夜間她徹底卸下偽裝,一寸寸撫摸我的屍身,面上是掩不住的偏執和瘋狂。

甦醒後的第一個生辰,姜梨為了修復我的身體,再次深入十萬大山尋找天材地寶。

我把玩著她送我的生辰禮物,心中隱隱擔憂。

“聽說阿姐夜夜前往這處,一待便是一整晚。”

“今日我便要瞧瞧,到底是何種好東西,能得阿姐這般愛不釋手。”

“但這是禁地,有蠱蟲看守,聖女叮囑過不能去,倘若被聖女知道了,我們都會被懲罰。”

“懲罰?你莫不是忘了,聖女可是我阿姐,對我向來寵愛的很,她怎會因為這點小事懲罰我。”

耳邊的交談聲愈加清晰,腳步聲雜亂無章,我精準判斷出來人怕是不少,心中卻沒怎麼害怕,更多的是不安與無措。

姜梨太偏執了,偏執到這十年但凡見到過我屍身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

就像上次,不過個五六歲的幼童無意闖入,只是恰巧瞥見我的一抹背影,便被她生生挖了眼睛。

因此,現在的禁地裡不僅滿是毒蠱,還布了迷陣,便是為了阻止她人闖入。

我輕握了下掌心,若是姜梨此行順利,再有半月,我就於常人無異了。

這種情況下若是因闖入者有個什麼閃失,我簡直不敢想她會幹出多麼瘋狂的事來。

到那時,怕是真要血流成河了。

我艱難起身,牽引體內蠱蟲,發出驅趕的信號。

可這卻惹得領頭男人不悅,強行破開院門。

四目相對間,男人怔怔望著我眉間的同心蠱印記,半響說不出話來。

少頃,他雙目赤紅,抽出腰間長鞭,直直朝我抽來。

“賤人!竟敢擅闖禁地,盜取我族聖物,迷惑我族聖女!”

2.

鞭子裹挾著勁風,將我半邊身子抽的血肉模糊。

虛弱的身子受不住這等摧殘,我踉蹌一步跪倒在地。

“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族人,這裡可是苗疆禁地,你敢擅闖,便也應知道後果。”

“何況,你還迷惑聖女,盜取我族聖物。”

“不過是和我長的相似,便猖狂至此,我這便教教你苗疆的規矩。”

隨著男人最後一句話落,我腦海中隱約回憶起這人是誰。

苗疆無論男女都是自小便開始接觸蠱蟲,而眼前男人卻是個例外。

他乃是姜梨這身份的表親,雖控蠱天賦不高,卻是極品靈體,是練武的好苗子,也是為我溫養身體的好材料。

半年前我甦醒後,姜梨便以聖女的名義將他接到了身邊。

即使我明確拒絕用她人肉身入藥,可姜梨為了我的身體,還是沒有將他送走。

但江豐野卻會錯了意,認為自己在姜梨心中是特殊的,仗著這點縱容胡作非為。

此行前,姜梨已經答應我只要順利尋得靈藥,便將江豐野送走,之後再不亂殺無辜。

可事事難料,沒成想,江豐野竟趁著姜梨離開擅闖進來。

他用鞭柄挑起我的下巴,眼中是掩不住的怨毒。

“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仗著容貌和我有幾分相似,便跑來蠱惑阿姐,可這替身也不是誰都配當的。”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

皮膚被粗糲的鞭柄磨得生疼,我仰頭勉力解釋道:

“我一直住在這裡,阿梨不喜歡別人打擾我,所以才將這裡設為禁地。”

陽光漸漸西斜,我不願讓回來的阿梨因這點小事,再染鮮血,於是好心提醒道:

“你們還是趕快離開吧,若是聖女回來看到你們,會生氣的。”

話音未落,身前男人已經憤怒的失去理智,不管不顧得又給了我一鞭子。

“阿梨!聖女名諱也是你個賤人能隨便叫的?”

“這麼著急趕我們離開,你自己怕是也知道迷惑聖女的下場,今日我便代長老形式,剝了你這麵皮,讓你見識見識苗疆的規矩。”

江豐野手中長釘飛出,將我的身體死死釘在樹樁上。

滲出的血液染紅了身上的衣衫,滴滴答答的在地面匯成一小片水窪。

其她感覺彷彿被剝奪,只剩疼痛在骨肉間蔓延。

江豐野瞧著我的狼狽譏諷出聲:“至於阿姐會不會生氣,那你可真是杞人憂天了。”

“這裡誰人不知阿姐對我寵愛有加,別說擅闖境地,就算是阿姐的書房,我也是能來去自如的。”

與他同來的男男女女鬨笑一片。

“對啊!苗疆誰人不知聖女對阿野寵愛有加。”

“你不過是阿野的替身,竟還擔心起聖女會不會對阿野生氣。”

“之前阿野不過是修煉上有些不順,聖女便拿出了百年靈芝幫姐姐疏通經脈,你一個替身,也敢在我們面前狐假虎威。”

“他這種人,阿野怕是真的把他殺了,聖女也不會多怪罪的。”

江豐野被眾人吹捧的飄飄然,得意道:

“阿姐多年來和蠱蟲相伴,身邊無人,同族手足繁多,偏偏將我接到身邊照顧,待我自是於旁人不同的。”

“至於你,竟敢趁著阿姐未對我表明心跡時勾引她,該死!”

言語間,江豐野又狠狠在我胸前甩下一鞭,頸間衣料被鞭身倒刺勾的破碎,露出底下或深或淺的吻痕。

見此,他面色陰沉,厲喝道:

“賤人!你當真不知廉恥!”

“我今天便要讓大家看看你有多放蕩。”隨後他便伸手來撕扯我的衣服。

與他同行的幾人也抬腿朝我逼近,口中不乾不淨的唾罵著:

“揹著阿野勾搭聖女,真是不要臉!”

“蕩婦!”

胸前衣料被人大力撕扯,我慌亂的哭喊出聲:

“不是!我沒有!”

“我和阿梨是拜過堂的夫妻,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3.

胸前的拉扯驟然消失,空氣有一瞬的靜默。

江豐野不可置信的望著我。

“你說我阿姐是你的妻子?”

我慌忙抬手整理衣衫,虛弱的解釋道:

“我自幼便與她青梅竹馬,十年前我被人打傷,阿梨為救我這才來了苗疆。”

“今日之事,你們若是不想死,便早些離開苗疆吧。”

這話本是再真心不過的勸告,可落在對面人耳中,卻成了實打實的挑釁。

身前幾人面面相覷,旋即皆都捧腹大笑。

“阿野,他莫不是個瘋子,才說出這樣的話來。”

“族中誰人不知聖女多年來不進男色,唯有阿野是例外,又哪來的妻子,這人怕是失心瘋了。”

“哈哈哈……哈哈!”

江豐野看著我,不屑的冷斥出聲:

“謊話都不知道編的真實些,竟說出這種是個人都能猜穿的假話來,真是天真又愚蠢。”

“是啊,我打小就是在苗疆長大的,可沒聽說過聖女成過親,更何況你瞧著與我們差不多大,十年前還是個小娃娃呢!”

“就你這樣沒腦子,還想矇騙我們,真當我們和你一樣蠢嗎?”

言語間,江豐野朝身邊人使眼色,眾人會意,掏出身上的蠱蟲。

“看來今天得給你個更深刻的教訓才行。”

下一刻,無數猙獰詭異的蟲子朝我眉間的同心蠱印記爬去。

蠱蟲順著眉心爬入我的身體,引得五臟六腑都發出痛苦的悲鳴。

同心蠱乃是姜梨為了修復我的身體,忍著萬蟲噬心之苦送在我體內的苗疆聖蠱。

可現這蠱蟲被其它亂七八糟的蠱蟲牽引著亂竄,一寸寸破壞著這具脆弱的身體,給它原本要保護的主人帶來無限痛苦。

江豐野欣賞著我的痛苦,指尖匕首挽了個刀花直直朝我眉間刺來。

眼見阿梨十年心血要毀於一旦,我慌忙抬手去擋,忍不住驚叫出聲:

“不要!”

“我沒有騙你們,你們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找聖女問個清楚。”

聞言,江豐野不耐煩的眉頭微蹙,手中匕首速度加快,穩穩插入我的眉心。

鮮血從眉心汩汩流出,一瞬間,我只覺頭痛欲裂,哀嚎不止。

江豐野欣賞著我的痛苦,愉悅的笑出聲:

“這就是勾引表哥的下場,你知道錯了嗎?”

再怎麼好脾氣的人被這般欺辱也無法平靜,我恨恨盯著面前人:

“阿梨……不會放過你們的!”

為了喚醒我,阿梨十年間不知受了多少苦楚,差一點,差一點我們就能過上正常人的平淡生活。

明明美好就在眼前,卻在距離最近的前一刻被無情打碎。

怨憤和悲痛一同積壓在胸口,最終化作一滴清淚緩緩流下。

江豐野抬手,一巴掌將我打的偏過頭去。

“賤人,死到臨頭還敢威脅我們,看來是給你的教訓還不夠。”

“看來只有剝了你這張麵皮,才能讓你變乖。”

4.

眉間匕首被江豐野利落拔出,開始在我臉上比比劃劃,像是在考慮從哪裡下手。

或許是刀尖離我太近了,無端端喚起我臨死那天的記憶來。

恐慌蔓上心頭,我下意識掙扎起來,可身體太疼也太虛弱了,一點力氣都沒有。

江豐野將我的掙扎盡收眼底,手指順著下顎輕觸,刀尖抵著耳後皮膚。

僅一息之間,我的面上便只剩下鮮血和骨頭。

生命漸漸流逝,這一刻,連疼痛都顯得遲緩起來,眼前越來越模糊。

飄蕩的思緒好像回到了大婚那日。

我滿心歡喜進入洞房,輕輕掀起阿梨的大紅蓋頭。

可下一瞬,變故陡生,天人境的黑袍老者破門而入,全力打出一掌朝她攻來。

千鈞一髮之際,我為她擋下了這一掌,至此長眠不醒。

也是從那時起,清風朗月的正道弟子走火入魔,拼著經脈逆行替我報了仇。

之後的十年裡,活著的唯一意義便是復活我,不惜一切代價。

耳邊彷彿又迴響起了那些被反覆唸叨的話語。

“清玄,我一定會復活你的,無論付出什麼。”

“清玄,我去十萬大山找到了你需要的靈藥,還和蛇群打了一架,我是不是很厲害。”

“清玄,我把心頭血都給你,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清玄,其實萬蠱噬心一點也不疼的……”

“清玄……”

【對不起阿梨,清玄以後再也不能陪你了……】

意識漸漸消弭,屍身即使被釘在樹幹上,依舊不自覺的向下癱軟。

“阿野!這人沒呼吸了,怎麼辦啊!”

“死個人而已,這些年死在咱們手裡的人還少嗎?”

江豐野鄙夷的瞪了眼大驚小怪那人,隨後轉頭盯著我的屍身。

失去大腦意識的壓制,姜梨之前放在我體內的蠱蟲開始雜亂的蠕動起來。

眾人注視著那些百年難得一見的蠱蟲,眼冒綠光。

不知是誰的吞嚥聲打破寂靜。

“阿野,這賊人果真大膽,竟敢盜取如此多的聖蠱。”

“我就說聖女最寵愛你,上次怎會拒絕將聖蠱給你,原來是被這人偷了。”

這話應當是喚起了江豐野某些不好的回憶,只見他一鞭子抽在我的屍體上,朝身邊人命令道:

“來人,將煉蠱香點燃,我要將這人煉成九品人蠱。”

暮色西和,煙霧繚繞間,我的身體被蠱蟲一點點吞噬。

血肉被啃咬的聲音與蠱蟲的咀嚼聲混雜,傳遍整個小院。

江豐野正想上前查看人蠱的煉製情況,卻突然被一聲冰冷的女聲打斷動作。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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