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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玄門的得意弟子,卻與我這個凡人有著婚約。
成婚的第二天,他就回了宗門。
沒想到,我卻懷孕了。
整個孕期,他沒有回來看過一眼。
兒子出生後,夫君說他資質好,不顧我的阻攔,將他帶走,從此一去不歸。
我在謝府遭盡白眼與欺凌,苦不堪言。
十年後,夫君終於派人將我接回宗門。
我欣喜若狂,以為多年相守得到了回應,以為能與夫君孩子過上幸福日子。
卻沒想到,原來夫君晉階失敗,需要殺妻證道。
接我回宗門,不過是為了——
殺我這個凡人妻,證他的長生道。
——
謝長淵派人來家中接我的時候,我正在廚房做飯。
大嫂和婆婆喜歡吃我做的飯菜,哪怕府中下人眾多,她們只要對我說一句想吃,我就得挽起袖子下廚。
沒辦法,謝長淵棄我如敝履,我也沒有孩子傍身,所以這十年來,我在謝府中地位低下,甚至不如一個丫鬟。
廚房的油煙長久的侵蝕我的臉面,讓我原本白皙的膚色變得焦黃乾枯。
“二夫人,你手腳麻利些,老夫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婆婆身邊的嬤嬤一個勁的催促。
我心裡一急,手被熱氣燻燙,整盆熱湯打翻在地上,濺了一身。
嬤嬤怒道:“二夫人,你是故意的吧?”
“明知道老夫人餓著肚子,你卻打翻飯菜,當真心如蛇蠍!”
“怨不得二公子不回來!”
她一邊罵著一邊惡狠狠的推了我一下,我摔倒在碗盤的碎片裡,膝蓋和掌心被擦破,滲出了鮮紅的血。
這樣的場景三天兩頭髮生,我麻木著臉任由她推搡。
府中的下人以欺負我為樂。
一開始,他們還都對我恭敬。
謝長淵是玄門第一大宗天極宗的得意弟子,我作為他的夫人,到哪裡都被人高看一眼。
可漸漸的,大家發現,謝長淵對我,並不比對陌生人好到哪裡去。
十年來,我就見過他兩次。
一次大婚,一次生子。
生完兒子那天,謝長淵突然出現,要將孩子抱走。
我苦苦哀求,我甚至還沒看清孩子的臉,就要和他分開。
謝長淵嗓音如冰:“孩子天資優異,留在你身邊,是對他的不公。”
我扯住他潔白如雪的衣袍,哭著不能自已:“如果生下來就要受母子分離之苦,那我還不如不生!”
那一天,府中所有人都看到,我趴在地上,如喪家之犬,死死抓住謝長淵的衣角。
而謝長淵冷漠的推開我,一字一句的評價:
“後宅之婦,見識淺薄,愚蠢至極。”
便是這句話,讓我往後十年,在謝府受盡白眼,遭盡欺凌。
天極宗的人看到的,就是我跪在碎片之中,頭髮散亂,形容枯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