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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那公子微微一怔,沒想到林婉兮應對得如此巧妙,滴水不漏。他略作思索,昂首挺胸,吟出一首氣勢磅礴的邊塞詩,盡顯男兒的英勇豪邁。

不多時,侍從返回,在靖王耳邊低語幾句:“殿下,據多方打聽,林三小姐雖身為庶女,在林府處境並不優渥,但她生性豁達,從不與人爭一時長短。平日裡,她常與府中的清客先生討教詩詞,勤奮好學眾人皆知。對待下人,她也寬厚和善,從不擺主子架子,是以在府中上下口碑頗佳。再者,林三小姐與大小姐林詩瑤之間,似乎因諸多瑣事,關係略顯微妙。”

眾人聽後,又紛紛叫好。

“好一個‘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這才是男兒該有的壯志豪情!”一位佩劍的公子大聲喝彩。

“此詩氣勢恢宏,將邊塞的壯闊與男兒的英勇展現得淋漓盡致,公子好才情!”另一位公子附和道。

林婉兮真誠地鼓掌稱讚:“公子之詩,氣勢恢宏,如臨其境,盡顯男兒的英雄氣概,讓婉兮大開眼界,受益匪淺。”她這般謙遜有禮又聰慧機敏的表現,又為自己贏得了眾人更多的好感。

靖王君逸塵看著林婉兮應對自如,眼中的欣賞之意更濃。他側頭對身旁的侍從低語:“你去打聽一下,這位林三小姐平日裡為人如何,與府中其他人相處得怎樣。”

侍從微微躬身,輕聲應道:“是,殿下。”便悄然退下。

靖王微微點頭,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輕聲道:“看來,這林婉兮不僅才情出眾,品性也頗為不凡。身處庶女之位,能有這般心境與作為,實屬難得。”

詩會在眾人的歡聲笑語與詩詞雅韻中繼續進行。林婉兮始終面帶微笑,時而輕搖團扇,時而點頭稱讚,認真聆聽著每一位才子佳人的作品,沉浸在這濃厚的詩詞氛圍之中。她的目光清澈而專注,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這詩詞的天地。

身旁一位身著淺紫色衣衫的小姐,手中正撥弄著腰間懸掛的一枚玉佩,輕輕碰了碰林婉兮的胳膊,笑著說道:“三小姐,今日詩會佳作頻出,可還是你那首詩最為出彩,我反覆琢磨,越覺韻味無窮呢。”說著,她微微歪頭,眼神中滿是真誠的欣賞。

林婉兮一邊輕輕擺動團扇,一邊連忙謙遜地回應,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姐姐謬讚了,各位才子佳人皆才情斐然,婉兮的詩作不過是班門弄斧,能得姐姐青睞,實是僥倖。方才那位公子的邊塞詩,氣勢磅礴,才真正令人讚歎。”說罷,她用團扇指了指方才吟詩的公子所在方向。

這時,一位摺扇輕搖的公子踱步而來,手中摺扇在掌心輕輕一擊,接過話茬:“三小姐不必過謙,詩詞一道,本就各有千秋。”他微微仰頭,神色灑脫,“三小姐的詩細膩溫婉,如春日微風,沁人心脾;那位公子的邊塞詩則豪情萬丈,似沙場戰鼓,振奮人心,皆為不可多得的佳作。”

林婉兮微微欠身,右手輕按裙襬,感激地說道:“公子所言極是,詩詞之美,便在於此。能在今日詩會,聆聽各位高見,婉兮受益匪淺。”她抬起頭,目光期許地看向公子,“不知公子接下來可有佳作,讓我等再飽耳福?”

公子爽朗一笑,將摺扇一展,說道:“三小姐抬愛,既如此,我便獻醜,且吟上一首,還望三小姐與各位多多指點。”言罷,他清了清嗓子,一手背於身後,昂首挺胸,吟詩一首。

林婉兮聽後,眼中滿是讚賞,忍不住放下團扇,鼓掌說道:“公子此詩,意境新奇,用詞精妙,將這春日之景與心中情志巧妙融合,當真令人欽佩。”周圍眾人也紛紛附和,有的輕輕點頭,有的交頭接耳低聲稱讚,一時間,詩會氛圍愈發濃厚。

詩會結束後,賓客們漸漸散去。林婉兮正準備離開,卻見那位侍從折返,快步走到她面前,恭敬地說道:“三小姐,靖王殿下有請。”

林婉兮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衣衫,跟隨侍從前往靖王所在之處。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心中暗自揣測靖王召見的意圖,但依舊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波動,只覺得或許是關於詩詞方面的交流。

見到靖王,林婉兮趕忙盈盈下拜:“民女林婉兮,見過靖王殿下。”

君逸塵微微抬手:“林姑娘不必多禮。今日詩會,姑娘才情出眾,這場地佈置與詩作皆令人眼前一亮,本王很是欣賞。不知姑娘平日裡是如何研習詩詞的?”

林婉兮起身,落落大方地回答:“回殿下,民女自幼便鍾情於詩詞,閒暇之時,常翻閱家中藏書,諸如《詩經》《楚辭》,反覆誦讀品味,從古人佳作中汲取養分。平日裡,亦常留意生活中的點滴,無論是自然萬物的變化,還是人間百態的冷暖,皆能成為民女創作詩詞的靈感源泉。”

君逸塵微微點頭,眼中滿是讚許,又與她探討了一些詩詞方面的見解。林婉兮對答如流,不僅對詩詞的理解深刻獨到,還能提出一些新穎的觀點,讓君逸塵心中大喜,越發覺得林婉兮是個不可多得的才女。

不知不覺,談話間,天色漸晚。天邊的晚霞如同一幅絢麗的畫卷,將天空染成了橙紅色。林婉兮抬眼望向天邊漸暗的餘暉,委婉地說道:“殿下,時辰不早了,民女恐家中長輩擔憂,想先行告辭。”

君逸塵這才意識到時間已晚,不便挽留,說道:“今日與林姑娘相談甚歡,日後若有機會,還望能再與姑娘探討詩詞。”

林婉兮福身行禮:“殿下謬讚,民女榮幸之至。若殿下有需,民女定當竭盡所能。”

告別靖王后,林婉兮懷著複雜的心情回到林府。剛踏入家門,便被下人告知大夫人和老爺正在正廳等她。林婉兮心中一緊,下意識地撫平裙襬,快步走向正廳。她深知,等待她的或許並非和風細雨,而是一場無形的風暴。

一進正廳,林婉兮便看到大夫人端坐在黃花梨木椅上,手中執著翡翠菸袋,正悠悠地吸著煙,臉色陰沉。老爺坐在一旁的紫檀木椅上,手裡拿著一本《論語》,神色也頗為嚴肅。林詩瑤則站在大夫人身後,嘴角掛著一絲得意的冷笑,手中依舊攥著那方五彩絲帕。

林婉兮趕忙行禮:“女兒見過父親、母親。”

大夫人冷哼一聲,將菸袋重重地磕在桌上的銅菸缸裡,菸灰四濺,說道:“哼,你還知道回來?今日詩會出盡了風頭,是不是連規矩都忘了?”

林婉兮心中委屈,但仍恭敬地低頭回答,眼睛微微泛紅:“母親,女兒並未忘記規矩。今日詩會,女兒只是想做好自己的本分,為林府增光。”

老爺皺了皺眉頭,將手中的《論語》輕輕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神色凝重地問道:“聽說你今日的詩作得到了靖王殿下的讚賞?”

林婉兮如實答道:“回父親,靖王殿下對女兒的詩作略有誇讚,女兒深知自己還有許多不足,日後定會更加努力。”

林詩瑤在一旁忍不住向前一步,手中絲帕一甩,語氣尖銳地說道:“父親,母親,林婉兮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說不定她事先就找人代寫了詩作,故意在詩會上炫耀。”

林婉兮看向林詩瑤,眼神中滿是無奈,眼眶微微溼潤:“大姐,詩詞乃是我自幼所愛,每一首都是我用心創作,何來找人代寫之說?”

大夫人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盞都跟著震動,怒喝道:“住口!詩瑤說的也不無道理,你一個庶女,平日裡也沒見你有這般才情,今日突然如此出眾,難免不讓人懷疑。”

林婉兮心中悲憤,眼眶中的淚水在打轉,她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說道:“母親,女兒一直醉心詩詞,從未有過半點懈怠。今日能得到大家的認可,是女兒的榮幸,也希望能為林府添彩,為何母親和大姐卻要如此猜忌女兒?”

老爺擺了擺手,站起身來,揹著手在廳中踱步,沉思片刻後說道:“好了,此事暫且不論。婉兮,你要記住,身為林府的女兒,一言一行都關乎家族聲譽,切不可肆意妄為。”

林婉兮低頭應道,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女兒明白,定不會給家族抹黑。”

大夫人瞪了林婉兮一眼,重新拿起菸袋,緩緩吸了一口煙,吐出的菸圈在空氣中緩緩散開,冷冷地說道:“哼,最好是這樣。你下去吧,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行為。”

林婉兮心中滿是失落,再次行禮後,緩緩退出了正廳。她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腳步也格外沉重。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林詩瑤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一邊輕輕甩動著絲帕,一邊迫不及待地湊近大夫人,說道:“母親,您瞧她那副可憐樣,還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今日在詩會上出盡了風頭,還不知會怎麼得意呢。”

大夫人微微皺眉,手中的翡翠菸袋在菸缸上輕輕磕了磕,眼神中透著一絲陰鷙,緩緩說道:“哼,一個庶女,突然這般出眾,確實讓人起疑。不過,她能得到靖王殿下的讚賞,倒也不能小瞧了她。詩瑤,你平日裡也要多留意她的動靜,別讓她壞了你的好事。”

林詩瑤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手上的絲帕攥得更緊,說道:“母親放心,我不會讓她好過的。她不過是運氣好罷了,我就不信她每次都能這般順利。”

大夫人輕輕搖了搖頭,目光盯著前方,若有所思,手中的菸袋冒著嫋嫋青煙,說道:“不可莽撞,靖王殿下如今對她另眼相看,行事需謹慎些。若是能拉攏她為你所用,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林詩瑤撅著嘴,不滿地跺了跺腳,手中絲帕甩到一邊,說道:“母親,她向來與我不對付,怎麼可能為我所用?”

大夫人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帶著責備,放下菸袋,伸手輕輕點了點林詩瑤的額頭,說道:“你呀,動動腦子。這府裡的局勢,可不能任由她攪亂。想辦法拿捏住她的把柄,不怕她不聽你的。”

林詩瑤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連忙撿起絲帕,點頭哈腰地說道:“母親說得是,女兒明白了。”

老爺輕輕嘆了口氣,似乎預感到林府將會因林婉兮的嶄露頭角而掀起一陣波瀾。而這場波瀾,對於林婉兮而言,或許是命運的轉折點,亦或許是更深的困境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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