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密佈的清晨，餘姚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城市逐漸甦醒。昨晚她幾乎沒有閤眼，王澤民的死和隨之而來的輿論風暴讓她感到不安。
手機震動，是顧明城發來的消息：”今天不要來公司，在家等我。”
沒過多久，顧明城便出現在她的公寓。他看起來同樣疲憊，西裝外套的褶皺顯示出一夜未眠的痕跡。
“這是五年前資產重組的完整資料。”顧明城放下一個厚重的文件夾，”包括一些從未公開過的內部文件。”
餘姚快速翻閱著文件：”這些數據…有很多明顯的漏洞。”
“沒錯。”顧明城點燃一支菸，”當年的重組表面上是為了優化資產結構，實際上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資金轉移。”
“轉移到哪裡？”
“離岸賬戶。”顧明城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超過二十億的資金，通過層層空殼公司，最終消失在了開曼群島。”
餘姚皺眉：”你妹妹發現了這個？”
“她是財務總監，負責審核所有重大交易。”顧明城的眼神變得暗沉，”她發現異常後，立即著手調查。但在即將找到關鍵證據時……”
話音未落，餘姚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張莉。
“姚姚，你看新聞了嗎？”張莉的聲音異常激動，”又有人爆料說，當年顧明城為了掩蓋真相，不惜殺害自己的妹妹！”
餘姚看向顧明城：”他們開始汙衊你了。”
顧明城冷笑：”意料之中。不過，他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什麼錯誤？”
“太急於抹黑我。”顧明城掐滅菸頭，”這說明他們害怕了。而害怕的人，往往會露出馬腳。”
就在這時，李婷的電話打來：”顧總，董事會要求召開緊急會議，討論是否暫停您的職務。”
顧明城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告訴他們，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他轉向餘姚：”準備好了嗎？是時候展開反擊了。”
餘姚點頭：”我跟你一起去。”
顧氏集團總部，會議室內劍拔弩張。幾位董事正義憤填膺地指責顧明城，要求他對近期的負面新聞作出解釋。
“顧總，為了公司的聲譽，請你暫時離開董事長的位置。”副董事長陳志強說道，語氣咄咄逼人。
顧明城環視一週，目光在每個人臉上停留片刻：”各位急著撇清關係，是因為害怕什麼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陳志強聲音提高了幾分。
餘姚站起身，打開筆記本電腦：”讓我來告訴你們吧。”投影儀亮起，顯示出一份複雜的資金流向圖。
“這是五年前資產重組時的真實資金走向。”餘姚的聲音清晰有力，”其中有幾筆特別有趣的轉賬，都指向了同一個離岸賬戶。而這個賬戶的實際控制人，就在這個房間裡。”
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陳志強的臉色變得鐵青。
“你在胡說什麼？”他厲聲說，”這些莫須有的指控……”
“莫須有？”餘姚打斷他，”那這個呢？”屏幕切換到一份郵件截圖，”這是你和王澤民的往來郵件，詳細記錄瞭如何操作這些資金轉移。”
陳志強猛地站起：”這是偽造的！你們沒有證據！”
“我們有。”顧明城終於開口，”而且不只這些。”
他按下遙控器，會議室的大門打開，幾名警察走了進來。
“陳志強先生，我們需要你協助調查。”為首的警官說。
混亂中，餘姚注意到有個董事悄悄按著手機離開了會議室。她給顧明城使了個眼色，後者微不可察地點頭。
警方帶走陳志強後，會議室裡的氣氛更加詭異。剩下的董事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各位，”顧明城站起身，”這只是開始。我建議大家好好想想，是否要繼續站在錯誤的一邊。”
離開會議室時，餘姚問：”那個偷偷離開的董事……”
“林志遠。”顧明城說，”我已經讓人跟著他了。他一定會聯繫幕後主使。”
果然，沒過多久，李婷就帶來消息：林志遠進入了市中心一家高檔會所。
“要跟進去看看嗎？”餘姚問。
顧明城搖頭：”不用。我們只需要等著就好。”
傍晚時分，林志遠從會所出來，臉色慘白。他直接開車去了警察局，主動要求坦白。
“他交代了什麼？”餘姚問正在接聽電話的顧明城。
“很多。”顧明城掛斷電話，”包括五年前的所有內幕。但最重要的是……”他頓了頓，”他說出了真正的主謀。”
“是誰？”
“江河集團的董事長，江暉。”顧明城的聲音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也是我的姐夫。”
餘姚震驚地看著他：”你姐夫？”
“準確地說，是前姐夫。”顧明城走到窗前，”我姐姐在十年前就去世了。當時所有人都以為是意外，現在看來……”
“也是他做的？”
顧明城沒有直接回答：”明天，江河集團要舉辦一場慈善晚宴。所有金融圈的重要人物都會出席。”
餘姚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在那裡攤牌？”
“是的。”顧明城轉身看著她，”但我需要你的幫助。”
“需要我做什麼？”
“以我的女伴身份出席晚宴。”顧明城說，”我要讓所有人都看到，顧氏集團的繼承人和最得力的助手，將如何揭開這場持續多年的陰謀。”
餘姚沒有猶豫：”我答應你。”
第二天晚上，豪華的酒店宴會廳燈火輝煌。餘姚穿著一襲深藍色晚禮服，挽著顧明城的手臂出現在晚宴現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對璧人身上。有人竊竊私語，議論著最近的傳聞。但更多的人在猜測，顧明城為什麼選擇在這個時候高調出席。
江暉站在宴會廳的另一端，舉著香檳，表情從容。看到顧明城和餘姚，他甚至舉杯示意。
“他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餘姚低聲說。
顧明城輕笑：”因為他覺得已經勝券在握。不過……”他看了看手錶，”再等十分鐘。”
十分鐘後，宴會廳的大屏幕突然亮起。所有人都看到了一段視頻：五年前，顧明城的妹妹在停車場被人推下車庫。兇手的臉雖然模糊，但那個標誌性的手錶卻異常清晰。
那是江暉一直佩戴的限量版百達翡麗。
視頻還在繼續。更多的證據接連出現：資金轉移的詳細記錄、秘密會議的錄音、威脅證人的證據……
江暉的臉色終於變了。他轉身想要離開，卻發現所有出口都被警察封鎖。
“江總，”顧明城的聲音在整個宴會廳迴響，”十年了，是時候結束了。”
江暉轉過身，忽然狂笑起來：”好啊，很好！顧明城，你果然有你父親的風範。不過……”他突然掏出一把手槍，對準了餘姚，”你也要像你父親一樣，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死去！”
槍聲響起的那一刻，顧明城撲向餘姚。但他們都沒想到，江暉的真正目標是自己。
鮮血濺在奢華的地毯上。在被警察制服前的最後一刻，江暉說：”我贏了…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
醫院的走廊上，餘姚坐立不安。手術室的燈依然亮著。
李婷匆匆跑來：”餘小姐，警方在江暉的別墅裡發現了一個保險箱。裡面有……”
“有什麼？”
“十年前您姐姐死亡的真相。”顧明城虛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但神情堅定。
“醫生說你需要休息。”餘姚責備道。
顧明城搖頭：”不，現在最重要的是真相。”他接過李婷手中的文件，”我姐姐發現了江暉的詐騙行為，準備舉報。但江暉搶先一步，製造了那場’意外’。”
“所以你妹妹……”
“她循著姐姐留下的線索，發現了更大的陰謀。”顧明城的聲音有些哽咽，”江暉不僅殺了我姐姐，還藉著這些年的資產重組，侵吞了大量資金。我妹妹就是因為發現了這些……”
餘姚握住他的手：”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顧明城看著她：”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永遠都找不到真相。”
“我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餘姚說，”不過，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什麼？”
“為什麼選擇我？真的只是因為我像你妹妹嗎？”
顧明城沉默片刻：”一開始，確實是因為這個。但後來……”他直視著她的眼睛，”我發現你是獨一無二的。你的智慧、勇氣，還有那份堅持真相的決心，都是屬於你自己的特質。”
餘姚感覺心跳加速：”所以？”
“所以，”顧明城露出這些天來第一個真心的微笑，”我想請你留下來，不是作為我妹妹的替代品，而是作為你自己。”
餘姚也笑了：”我考慮考慮。”
陽光透過醫院的窗戶灑進來，照在兩人身上。這個被真相和正義洗刷的清晨，也是他們新故事的開始。
一週後，各大媒體的頭條都在報道這起轟動全城的案件。江暉及其同夥被依法逮捕，所有贓款被追回。顧氏集團的股價強勢反彈，市值創下新高。
但對餘姚來說，最重要的不是這些。她終於明白，自己不是任何人的影子，而是一個可以憑藉自己的能力改變命運的人。
至於她和顧明城的故事，那就是另一個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