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爺楊廣江人稱楊二爺,一共兄弟四個,大伯爺楊學治是村學的教習先生,還是個童生。
三叔爺楊廣河前些年已經死了,四叔爺楊廣湖家裡和她家一樣都是土裡刨食的農戶。
她爺這房一共生了三子一女都已成婚。
長子楊大勇,也就是她大伯是個讀書人, 村裡為二的童生,大伯孃陳氏家是東尋縣的商戶,嫁給大伯後生了一子一女是對龍鳳胎,堂哥叫楊天德,堂姐叫楊天驕,如今大伯和堂哥都在縣裡讀書。
據小四兒說大伯孃和堂姐雖然和她們住在一個家裡,卻是不用下田的,因為她們都會繡花,靠賣繡品度日。
次子楊二勇,也就是她爹,是個普普通通的莊稼漢,孝順顧家疼孩子,是個好爹!
三子楊三勇,前些年病死了,妻子趙氏生了一子一女,堂弟楊文修只比她小一歲也才十四歲,堂妹楊文心是個遺腹子,自幼體弱多病和小四一般大才八歲,個子卻只有四五歲的樣子,和小四站在一起足足捱了一截,還是個膽小怯懦的小丫頭。
姑姑楊蘭蘭,嫁到了東岸村的白家,只有年節時才會過來,有一個兒子名叫白允城,據說也很會讀書。
目前全家一共十四口人外加一頭豬、一隻大公雞,另外還有一隻名叫大黑的大黃狗。
“姐!姐!快看我給你抓了什麼?”
接著便聽到嘭~啪!然後楊欣悅就看到她本就岌岌可危的木門徹底報廢了!
而門外果然是她弟楊新昭,他此刻正雙目圓瞪的看著地上的木門。
“嘿嘿!姐,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千萬別和娘說。”小四兒忙祈求的看著床上的楊欣悅,他今日可不想再捱打了,昨天挨的打今天屁股還疼著呢!
楊欣悅也不管他說啥,雙眼這時正盯著他手裡提溜的一隻巨大巨大的,老鼠?
“天吶!這是老鼠?”她驚呼一聲。她之前養過倉鼠,可這個比她養的小白大多了。
聞言小四嘿嘿一笑,抬高手舉著手裡的田鼠越過倒塌的木門直接竄到楊欣悅面前。
“姐,我在山上給你掏來補身體的,怎麼樣,你弟弟我厲害吧!連大哥今日都沒掏到。”
說完頗為自豪的抬起了下巴,等著楊欣悅誇他。
“你說,這是要給我吃的?”楊欣悅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對啊!姐你以前不是最愛吃田鼠的嗎?”他見楊新月一臉害怕的盯著他手裡的田鼠,小心問道:“姐,你不會把這個也忘了吧!”
說完撓撓頭頭,一臉關心的看著楊欣悅。
“姐,你若是想不起來也不要著急,村裡的徐大夫不是說了,你就是磕到了腦袋,好好養養就好了,你放心我爭取每日都給你捉只田鼠回來,很快你就能好了。”
說著還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楊欣悅聞言只感覺天都塌了,他以後還想讓她日日吃田鼠?
“不,不不不不,小四兒你不用費心去捉老鼠,你又不是貓,捉什麼老鼠,再說了老鼠那麼可愛,怎麼能吃它呢!”
說著楊欣悅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天吶!她現在光看著那隻老鼠就想吐。
小四又提溜著那隻已經死絕的田鼠看了眼,“可是這田鼠不就是用來吃的嗎?再說了它那裡可愛了,它可是會偷吃莊稼的禍害。”
“姐,你是不是害怕它,所以不敢吃?”小四彷彿看出了楊欣悅眼裡的恐懼。
楊新月:這孩子瞎說什麼大實話。
可還沒等她開口拒絕,小四又道:“姐你放心,等大哥烤好了就好吃了,你以前可是最愛吃烤田鼠的,等著我這就去把它交給大哥。”
說完也不管王欣悅的反應,轉身就出了茅草屋。
“不,不!”楊欣悅眼睜睜看著那孩子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撐著的身子又重新躺了回去。
這孩子,確實該打!反正她是不會吃的,打死都不吃。
她以前聽大學舍友說過在兩廣地帶有吃田鼠的習慣,也就是說她目前所在的大致位置可能就在這兩省地界,可她穿來前是個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吃個爬叉她還能接受,像吃田鼠這事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可是她這幾日也能看的出來,這個家裡確實不富裕,每日她娘給她端來的米粥都稀的可以看清有幾粒米,就這還是她娘特意給她準備的病號餐。
而小四和大哥他們吃的都是黑麵窩窩頭和野菜湯,那窩窩頭也不知是什麼面做的,看上去邦邦硬,小四正在換牙,門牙少了兩顆,啃那黑窩頭跟啃石頭一樣費勁。
就這那黑麵窩窩也不是想吃多少都有的,像大哥和爹這樣的壯勞力一日才能吃兩個,她娘是早上和晚上各半個,小四兒這麼大的孩子一頓也只有四分之一的窩窩,所以她能喝上這米粥已經是這個家裡能拿出最好的糧食了。
楊新月又想起小四兒給她捉的田鼠,雖說自己不敢吃可也能看出這個弟弟對她這個姐姐是沒得說,而且這也是她第一次有弟弟,還是要護著些的,畢竟這麼能闖禍的弟弟可不常見的。
“哎呀!這門是怎麼了,月兒,是不是你奶又來折騰你了?娘去找你奶說理去。”說著眼裡都急出了淚花。
“沒有,娘,奶今日沒來我屋,這門~是風颳的。”楊新月生怕自己晚說一步她孃的淚又落了下來,但還是腦子夠快選擇幫小四兒瞞著。
“今日颳風了嗎?我在田裡怎麼沒覺著。”安氏回頭疑惑的看向女兒。
楊新月連忙點頭,“颳風了,可能是就那一陣風您沒注意也說不定,再說了我這門本來就不結實。”
聞言安氏笑了笑道:“也是,沒事,待會你爹回來了讓他給你修修。”
說著便拿起桌邊那隻會唱歌的凳子放到她床邊坐下便道:“現在感覺怎麼樣?我看你這會比昨日有精神多了,頭還痛不痛,想起你是怎麼跌下山了嗎?”
“娘,我今日感覺已經好多了,頭不痛了,只是還有點暈,具體怎麼跌下的山我也不記的了。”
這幾日她娘一直問她是怎麼跌下山的,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懷疑有人把她推下了山,不過具體她是怎麼跌下的山,書裡也沒有說,而她腦子裡也沒有原主的記憶,所以只能什麼都不知道。
“那就好,徐大夫看的真好,他說你醒來後也不能著急下車,需在床上靜養十來日,很可能會頭暈,這都是正常的,你在躺個四五日就好了。忘記的事,忘了就忘了,只要你好好的,娘比什麼都開心!”
安氏覺著只要女兒活著就好,至於是不是有人推了她女兒,她還是要查一查,總不能讓女兒白遭罪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