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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翌日剛到寅時(3:00-5:00),村西頭的時家,時老頭摸著黑起了床,拿著揹簍就準備出門。

時知雨自從昨夜爺爺告訴她攢夠了銀子就去找父親後一夜都沒睡著,這會聽到爺爺屋裡的動靜便知道他這是準備去縣裡把那個人參賣了,便忙也跟著起了床。

“爺爺,等等,我跟您一起去。”時知雨喊了一聲便快速穿好了衣服出了茅草屋。

“你去做甚?”時老頭邊說邊把那株人參小心揣進懷裡,然後在揹簍上摞了兩捆柴。

“我幫爺爺背柴。”說著便把地上剩餘的兩捆柴背了起來。

時老頭看著孫女麻利的動作,嘆了口氣道:“隨你,再去廚房拿上兩個菜餅子,咱們早去早回。”

“是,爺爺!”時知雨高興的緊了緊身上的柴,去廚房拿了菜餅子便跟在時老頭身後出了家門。

爺孫倆摸著黑,邊走邊啃著菜餅子便往東尋縣城走去。

從西岸村去東尋縣需要走上約莫一個半時辰(三個小時),需要先去上西村過了橋在穿過東岸村,然後在翻一座山才能走上官道,沿著官道走上半個時辰就能到東尋縣。

所以當爺孫倆喘著粗氣趕到東尋縣城門時,城門前排隊進城的隊伍已經排了很長。

時知雨看了眼長長的隊伍看向時老頭問道:“爺爺,這些柴能擺在城門口賣嗎?我看那邊有不少攤販在賣東西。”她指了指不遠處城門兩側的官道上擺攤的攤販。

“那些地方是要交佔道費的,而且這裡也不好賣柴,咱們還是直接去酒肆那邊問問,那些地方更好賣。”

說著話很快便排到了兩人,時老頭交了兩個銅板給守門的官差道:“小的帶著孫女進城賣點柴,還望官爺通融通融!”說著便朝那官差彎腰行禮。

那官差看了眼時知雨是個小丫頭,也沒說什麼便擺擺手便放兩人進了城。

時知雨知道進城每人需要兩個銅板,看來今日遇到的這官差人很心善。

兩人揹著柴直接去了時老頭常去賣柴的酒肆。一共四捆柴換了八個銅板,爺孫倆便往存任堂走去。

時老頭知道當初村長兒子挖的那顆人參就是賣給了這存仁堂,而這存仁堂也是他們這些窮苦百姓常去的藥鋪,原因無他,這藥鋪店大還不欺客,在這東尋縣的信譽極好。

祖孫倆進了存仁堂便直接朝櫃檯走去。

櫃檯的藥童見到爺孫倆忙道:“兩位是看病還是抓藥?”

時知雨見狀忙笑道:“我們既不看病也不抓藥,請問小哥你們這裡收藥材嗎?”

聞言那藥童忙收起了笑容道:“咱們存仁堂有固定的藥商供貨,不收外邊的散藥。二位再去其他家問問吧!”

見狀時知雨也不生氣反而笑著看向藥童道:“這樣啊!這麼好的野山參你們若是不收我們再去其他家問問。”說著便要離開。

“等等!你們要賣人參?”藥童忙叫住時知雨,說到人參時還特意小聲了些,生怕被人聽到。

時知雨被叫到後揚起一個笑容回頭看向藥童點點頭道:“是啊!你們要嗎?”

“這個,你們先等等,我去叫我師傅過來瞧瞧。”

小藥童看著時知雨見她點了頭這才跑去了後堂,那樣子生怕他們走了似的。

時老頭看向自己孫女笑了笑卻沒有說話,兩人等了沒一會,就見一個身穿灰藍色細布長衫的老大夫走了出來,後面還跟著那個小藥童。

“你們要賣參?”老大夫問。

聞言時老頭愣了一下皺眉道:“不賣身!”說完瞪了那老大夫一眼拉著時知雨就要離開。

“哎!你這不是耍我玩嗎?不是你們要賣人參嗎?”老大夫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心道你不賣就不賣吧!瞪我做甚?

聽到這話時老頭立時住了腳,他尷尬的看了自家孫女一眼。

時知雨剛才就反應了過來,奈何自己爺爺快了她一步。

“對啊!對啊!我們賣人參但是我們不賣身!”時知雨忙轉身回道。

那老大夫聞言也一愣,隨即也反應過來,笑道:“是是是,剛才是老夫沒說清楚,你們的人參呢?可否先拿出來讓老夫瞧瞧品相?”

聞言時老頭這才把人參從懷裡掏了出來,走到櫃檯邊把人參放在櫃檯上,然後慢慢把包裹人參的棉布小心翼翼的揭開。

那老大夫見到人參後眼神就沒從人參上離開,他小心的拿起人參見上面還帶著新鮮的土便問道:“這參是才挖出來的?”

“對,是昨晚才挖的。”時老頭道。

“嗯!品相不錯,參須一根都沒斷。”說著湊近聞了聞雙眼接著便是一亮笑道:“竟還是棵百年老參!這人參我收了,你們想賣多少銀子?”

聞言時老頭和時知雨對視了一眼,時知雨忙笑道:“小女知道您老醫術人品在咱東尋縣是出了名的好,我們信任存仁堂更信任您,您老看著給就行。”

聞言時老大夫也忙跟著點點頭道:“對對!你看著給吧!”

老大夫聞言笑了笑道:“你們既然信任老夫,老夫也不會辜負你們這份信任,這參年份雖老個頭卻不大,我只能給你兩百兩,你覺得如何?”說著看向時老頭。

聞言祖孫倆再次互相對視一眼,這個數兩人都沒想到,時老頭便忙點頭道:“可以!”

“那好,我去取銀票。”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麼回頭問:“你們是要銀子還是要銀票?”

“要銀票!”時知雨忙道。說完她又看向爺爺,時老頭見狀也朝老大夫點點頭。

很快老大夫便取了銀票出來交給了時老頭道:“老夫姓盛,他們都叫我盛大夫,你們以後若是還遇到這樣的好參可以來存仁堂找我。這是二百兩銀票,一張一百兩的兩張五十兩的您拿好。”

時老頭接過銀票看了看確定銀票沒問題才笑道:“一定,一定。”

接著祖孫倆隨便寒暄了兩句便走了。

回村的路上祖孫倆都是懵的,奈何在路上也不好提銀子的事,所以兩人一路一刻不停歇的往回趕,等到了家竟然還不到午時(11:00-13:00)。

兩人一回家便放下揹簍先把門給上了栓,之後才回了屋裡把銀票掏了出來。

“爺爺,咱們有銀子了。”

“嗯!”老爺子表面淡定,其實心裡已經高興的萬馬奔騰了,若不是在孫女面前要顧著些面子,他現在非得手舞足蹈不可。

“爺爺,咱們是不是可以出發去找爹爹了?”

“還是在等等吧!等種上這茬秧苗咱們再走。”

“好,哎呀!爺爺咱們忘了買糧食了,家裡已經沒吃的了。”

聞言時老頭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光顧著高興了,竟把正事給忘了。”

說著把銀票交給時知雨道:“你把銀票好好收起來,我再去趟縣城。”說著便去床邊,掀開補滿補丁不知道已經傳了幾代的褥子,然後是麻線已經快斷完的草蓆,在裡面摸索了一陣好不容易摸出一顆銀裸子出來,拿著銀子就要出去。

“爺爺,記得坐騾車。”

“哎!好!嘿嘿!我回來給你帶肉包子。”說完揹著揹簍又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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