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內，江夜對這一切並不知情。
“沿著蜿蜒小路崎嶇向前～”
“順著灑落的月光來到山巔……”
他哼著最喜歡的小曲，讓熱水沖刷著自己疲憊的身子。
“這麼久了，包租婆怎麼還沒回來？”江夜對川城十分熟悉，記得這周圍應該就有一家服裝店的。
他有些擔心，剛準備掏出手機問一句，就聽見一樓傳來一聲沉重的關門聲，是包租婆回來了。
伴隨著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沈洛瑩跑上了二樓，來到了房間內：“江夜，洗好了嗎？我給你送衣服來了。”
“謝了啊，多少錢，我先記著，之後還給你。”
“還有啊，你櫃子裡的那個鬧鐘一直在響，你把它關掉吧。”
沈洛瑩有些尷尬，還好江夜沒有繼續追問她的鬧鐘為什麼會放在櫃子裡。
很快，鬧鐘的聲音戛然而止。
房間中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不過很快，沈洛瑩的聲音再次傳來：“買衣服的錢到時候一起給你算在房租裡。”
她根本就沒有“買”衣服，當然不知道這些衣服值多少錢。
江夜沒有多想，爽快答應了。
“那我進來把衣服給你咯，快開門。”
“這……你遞給我吧。”
他裹著浴巾，移動到浴室門前，將浴室門打開一條縫。
“臭江夜，這麼小氣。”沈洛瑩不滿地嘀咕著，抓著袋子來到浴室門前。
很快，一條纖細白嫩的手臂擠了進來，將袋子遞給了江夜。
“我就在房間裡等你，你快些穿好出來吧。”
江夜打開袋子，頓時，一股幽幽的香氣鑽進他的鼻子，讓他瞬間皺緊了眉頭。
“哪一家店鋪的衣服這麼香？難道現在店鋪賣衣服的時候還要特意往衣服上噴香水？”
“而且這味道怎麼這麼熟悉？”
江夜腹誹，不過沒有多在意。他抓起一件內衣，利索地套在了身上。
“怎麼感覺好緊啊，包租婆，你買的衣服是不是小了一些？”
“啊？”沈洛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委屈，“我不知道你穿的尺碼，我之前又沒給你買過衣服。”
“哦，好吧~”江夜覺得無所謂，緊一點就緊一點吧，能穿就行。
他又在袋子裡摸索了一會，然後掏出來一條胖次。江夜看著手中粉紅色帶著可愛卡通圖案的三角胖次，陷入了沉思。
“包租婆，沒想到你居然給我買這種……”
門外傳來了羞憤的聲音：“快穿啦，再多嘴我不理你了。”
不出所料，胖次似乎也有一點緊。不過沒有關係，反正只要穿一天就可以。
看著依舊鼓鼓囊囊的袋子，江夜心中湧上一股暖意。
看不出來，包租婆其實還挺用心的，把他這幾天需要換洗的衣服都買好了。雖然尺碼不太對，但對於江夜來說，能穿就可以。
“那這些衣服我就先收著啦，感謝兄弟！”
“好！”門外，沈洛瑩的嘴角上揚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這下得給她自己買衣服了。
……
江夜走出浴室時，沈洛瑩正坐在床頭，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怎麼了？”江夜問道。
“沒什麼。”沈洛瑩趕忙收回視線，“輪到我洗澡了。”
她大步走向浴室，關上了門。
“臭江夜，非得要我做到這種地步嗎？”沈洛瑩腹誹，“不過沒有關係，我可沒有你這麼小氣。女孩子主動一點點也沒什麼關係吧。”
她舔了舔紅唇，看著鏡子中自己完美無缺的可愛容顏與嬌好的身材：“我要讓你知道，人家是女孩子，才不是什麼好兄弟。”
“不許偷看哦！”她說了一聲，緊接著傳來的是嘩嘩的水聲。
江夜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朝著浴室裡翻了一個白眼，然後開始刷手機。
一條帖子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蕭清雪的第一屆巡迴演唱會將於一個月後於魔都天域劇場開展，屆時……”
“蕭清雪的演唱會？”江夜眼前一亮。
他往下刷著帖子，上面附滿了蕭清雪往日出演時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子有著一頭雪白的長髮，握著麥克風的手潔白如玉。在星空的背景之下，她的笑容彷彿定格了時間，成為宇宙的焦點。
江夜平時沒有什麼聽歌的愛好，但是蕭清雪的歌卻是一個例外。江夜知道，她是魔都四大家族之一的蕭家的次女，同時也是紅遍南北的歌星。她的聲音宛如有魔力一般，可以掃清江夜工作之中的疲倦。江夜平時生活十分拮据，但還是攢錢買下了她的專輯。
只不過，蕭清雪發歌的速度比較慢，最近更是很長時間都沒有出新歌，這讓她的歌迷們十分頭疼。
“沒想到蕭清雪居然會開巡迴演唱會，地點還是在魔都。”江夜嘆了一口氣，“要是可以親眼去看她的演唱會就好了。”
江夜還得思考下一頓怎麼填飽肚子，花錢去看演唱會更是想都不要想。
現在還是找找有什麼適合的兼職吧。
他在招聘APP上刷著各種各樣的招聘信息，直到浴室之中傳來沈洛瑩的聲音：“哎呀，浴巾一不小心忘記拿了。江夜，幫我把浴巾拿過來吧。”
“嗯？浴室裡沒有浴巾了嗎？”
“平時我就一個人住，怎麼會有這麼多浴巾？”
“陽臺上還掛著一條備用的，你快幫我拿過來。”
“呃呃，行吧”江夜起身，取下了陽臺上掛著的浴巾，走到浴室門前。
“進來吧。”
沈洛瑩的語氣之中聽不出異樣。
江夜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進來吧”沈洛瑩重複了一遍。
江夜：？
包租婆這麼奔放的嗎？還是說有錢人家都這樣。
江夜的身體像是灌了鉛，無法動彈，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愣著幹嘛，快進來啊。”沈洛瑩的語氣依舊平淡，就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那個，我們雖然是兄弟，但是……兄弟之間也是不能這樣坦誠相待的。”江夜儘量說得義正辭嚴。
“為什麼？”沈洛瑩打趣道。
“因為你是女孩子。”
“原來你知道我是女孩子。”沈洛瑩嬌聲嘀咕了一句。
既然如此……沈洛瑩露出一抹壞笑。
咔嚓，江夜聽見了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不是，包租婆，你要幹什麼？”江夜趕忙閉上眼，轉過身。
沈洛瑩輕盈地來到他身後，湊到他耳邊低聲呢喃：“怎麼了江夜？”一股幽幽的香氣鑽入江夜的鼻子，房間裡面開著暖氣，少女的詞句伴隨著陣陣熱浪，猶如一股無形的電流行過江夜的身體。
江夜感覺渾身酥酥麻麻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兄弟之間開這樣的玩笑，是不是不太好……”
“怎麼了，我們可是好兄弟，好兄弟不就是應該坦誠相見嗎。”沈洛瑩聲音柔柔的，和平時判若兩人。
“你說的坦誠相見和我說的可能不是同一個意思。”江夜向前走了一步，試圖逃離。
“她這是在做什麼……怎麼感覺，今天的沈洛瑩有點不太一樣？”
只不過，還沒等江夜成功逃離，沈洛瑩抓住江夜的手，如同一隻舞動的精靈，一個旋轉來到了江夜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房間裡亮著暖色的燈光，少女踮起腳尖，額頭與少年的額頭緊緊貼在一起。
“江夜，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少女嬌弱的聲音宛如可以勾人心魄一般。
江夜愣住了，如同一個雕塑一般，沒有動彈。
沈洛瑩見狀，繼續說道：“其實，我……好像……”
“等一下！包租婆，我知道了。”江夜閉著眼，用手探了探少女的額頭，把浴巾丟在床上，然後拔腿就跑。
“砰咚”，他被椅子絆倒摔在地上，可卻顧不得疼痛，爬起身，朝著門外衝去。
原地只剩下了不知所措的沈洛瑩。
“咚——”別墅的大門被關上，江夜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