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染的手腕被陸時鈞握在掌心,他的手掌溫熱,帶著男性特有的力量感,不容抗拒。
她的身體微微一僵,抬眸看向他。
陸時鈞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她的五官精緻溫婉,眼尾微微上挑,帶著一絲疏離的冷漠。
他曾見過許多女人費盡心思接近他,或嬌羞,或討好,或精心謀劃,可她卻始終保持著距離,甚至對他……毫不在意。
這讓他心裡泛起了一絲不該有的情緒。
陸時鈞盯著她看了兩秒,突然上前一步,逼近她的領地。
他身上的氣息強勢又侵略性十足,帶著清冽的淡淡木質香。
寧染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後背已經抵在了牆上。
陸時鈞微微低頭,臉龐距離她不過幾寸。
良久,他忽然輕笑了一聲,直起身來,鬆開了她的手腕。
“你想得太多了。”他的嗓音低啞,帶著一絲戲謔,“我不過是回來睡個覺,難道你怕了?”
寧染輕輕呼了一口氣,轉身便往樓上走去。
陸時鈞盯著她的背影,目光深邃,半晌才輕輕一笑,邁步跟上。
主臥裡,燈光溫暖柔和,房間裝潢奢華,一邊是寬大的落地窗,窗簾半開,透出夜色的微光。
寧染坐在梳妝檯前,摘下耳環,解開發髻,髮絲如墨色綢緞般垂落在肩頭,映襯著她白皙的頸項,帶著幾分慵懶的魅力。
陸時鈞靠在門框上,雙手環胸,靜靜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看起來,你很適應這間臥室。”
寧染側頭看了他一眼,語氣淡然:“畢竟我住了這麼久。”
她的語氣平靜得彷彿這間臥室只是普通的房間,而非他們的婚房。
陸時鈞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邁步走向衣帽間,隨意地扯開領帶,脫下西裝外套,順手搭在沙發上。
“我睡哪邊?”他問。
寧染神色如常,語氣平淡:“都可以。”
她沒有再理會他,直接起身走向浴室,反手關上了門。
浴室裡,溫熱的水汽氤氳,她靠在瓷磚牆上,緩緩閉上眼睛。
陸時鈞的目光,剛剛分明帶著試探。
他到底想做什麼?
他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各取所需,既沒有感情,也沒有實質上的親密接觸。可是今天,他的態度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寧染甩了甩頭,不再去想。
半小時後,寧染穿著絲質睡袍走出來,長髮半乾,披散在肩頭。她走到床邊,掀開被子準備躺下時,才發現陸時鈞已經靠在床頭,手裡翻著一本書。
見她出來,他隨手合上書,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這麼久?”
寧染沒搭理他,徑直鑽進被子裡,靠著另一側躺下,背對著他。
房間裡陷入沉默,唯有夜色靜謐地籠罩著兩人。
“啪。”
床頭燈被關上,黑暗瞬間吞沒了房間。
就在寧染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突然,溫熱的氣息靠近——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道沉穩的力道從身後襲來,陸時鈞的手臂悄然環上了她的腰。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今日之前,他從來沒有和女人近距離接觸過。但今晚,他忽然有了興致。
或許,他也不是不能給她想要的夫妻生活。
他嗓音低啞:“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想要孩子嗎?”
寧染身體一僵,眼睛驀地睜大,剛要掙脫,他卻收緊手臂,掌心貼著她纖細的腰際,帶著一絲危險的侵略性。
她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你誤會了,我絕對沒有這種想法。”
黑暗中,她的語氣清冷而理智,沒有一絲遲疑。
陸時鈞沉默了一瞬,似乎有些意外。
她竟然這麼堅定?
怎麼和母親說的不一樣?
還是說,這女人是在害羞?欲拒還迎?
寧染深吸一口氣,抬手去掰他的手臂:“你可以放開了嗎?”
陸時鈞沒有鬆開,反而微微收緊了一點,嗓音透著幾分慵懶:“不放。”
“陸時鈞。”她的語氣沉下來。
他卻笑了:“你生氣了?”
寧染閉了閉眼,咬著唇,有些艱難地說:“如果你有生理需要……可以。”
陸時鈞沉默了一瞬,他感覺到她在微微發抖。
片刻後,他緩緩鬆開手,低啞著嗓音:“不用了,睡覺。”
他翻身躺回自己那一側。逗她固然有趣,可讓她發抖……不是他想要的。
寧染眉心跳了跳,最終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拉高被子,閉上眼睛。
翌日清晨,寧染醒來的時候,床的另一側已經空了。
她坐起身,隨手撥了撥頭髮,心裡有些複雜的情緒。
陸時鈞這人,難以捉摸。
昨晚他的試探,究竟是真的感興趣,還是隻是單純的……惡作劇?
寧染嘆了口氣,換好衣服,推開臥室門走下樓。
晨光透過落地窗灑進餐廳,空氣中瀰漫著咖啡的香氣。
深棕色的實木餐桌上擺放著精緻的早餐,牛角包金黃酥脆,果醬在瓷碟裡泛著光澤,一旁的水煮蛋切面光滑,連胡椒粉的點綴都恰到好處。
而餐桌旁,坐著一位正翻閱雜誌的男人——陸時鈞。
他穿著一件剪裁得體的白色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精瘦的鎖骨。陽光在他深邃的五官上落下柔和的光影,鋒利的眉骨襯得整張臉更加立體。
他隨意地翻著雜誌,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紙頁上輕輕滑過,渾身透著一股清貴矜冷的氣質。
寧染腳步微頓,眉頭輕蹙。
他怎麼還在?
按理來說,他們的婚姻關係冷漠且剋制,契約中規定,一個月只能見一次。可現在……
她抿了抿唇,心頭泛起一絲疑惑,但沒有表露出來,依舊神色平靜地走向餐桌。
陸時鈞似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緩緩抬眸,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審視。
“早餐吃點什麼?”他的語氣淡淡,彷彿只是隨口一問。
寧染在他對面坐下,隨意地拿起一杯牛奶,波瀾不驚地回答:“我都可以。”
陸時鈞輕笑了一聲,嗓音低沉:“這麼冷淡?”
他語氣雖淡,但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戲謔,好像對她的態度並不意外,甚至有些……期待?
寧染並未接話,只是垂眸喝了一口牛奶。
管家恰好端著一盤精緻的早餐走來,將食物一一擺放在她面前。寧染伸手拿起叉子,剛準備吃,耳邊卻傳來陸時鈞隨意的嗓音——
“今天下午有空嗎?”
她的動作微頓,抬眸看向他。
“什麼事?”
陸時鈞放下報紙,手指隨意地敲了敲桌面,語調慵懶:“陪我出席一個宴會。”
寧染蹙眉:“我嗎?”
“你是陸夫人,不是嗎?”他的語氣理所當然,彷彿她連這個問題都不該問。
她沉默了幾秒,放下叉子,目光沉靜地望著他:“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他眸色平靜,像是在等著她的提問。
寧染手指交叉,緩緩開口:“婚後合約上不是說,我們一個月只見一次嗎?”
聽到這句話,陸時鈞的唇角微微揚起,眼底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他慢條斯理地端起咖啡杯,淺淺抿了一口,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懷疑我違約?”他的語氣淡淡,卻透著一絲意味深長。
寧染沒有回答,只是直視著他,等待解釋。
陸時鈞眯了眯眼,語調隨意:“合約上是說一個月只見一次,可是沒說一次是多久。”
一次可以是一天,也可以是一個月。
寧染瞬間啞然,想反駁,卻發現他的邏輯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