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時,寧染喝了幾杯酒,已經有些醉了。
夜色沉沉。
寧染被酒意裹挾著,眼神朦朧,腳步有些輕飄。她一手扶著額角,一手攀著陸時鈞的手臂,身形微晃。
“這……陸太太,要不要喝杯醒酒茶?”有賓客好心地問。
她抬眸,想回答,卻只覺得頭更暈了些,連話都說不利索。
陸時鈞低眸瞥了她一眼,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淡淡地道:“不用了,我帶她回家喝。”
言罷,他微微用力,直接將她半扶半摟地帶出了宴會廳。
夜風吹來,寧染微微縮了一下,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但腳步依舊不穩。她嘗試自己走,卻發現高跟鞋的鞋跟卡了一下,踉蹌了一步。
眼看她就要摔倒,陸時鈞眼疾手快地將她扣在懷裡。
“不會喝酒,怎麼不早說?”他的嗓音低沉,帶著點無奈。
寧染搖了搖頭,眼神迷離地看著他,聲音軟軟的:“我以為……沒事的……”
她說話時,帶著一絲酒後的微醺嗓音,尾音有些發軟,讓人聽著心癢。
陸時鈞盯著她幾秒,喉結輕輕滾了滾,隨即不再說話,直接扶著她進了車裡。
黑色的勞斯萊斯在夜色中平穩行駛。
寧染靠在車座上,頭微微偏著,整個人軟軟地靠在陸時鈞肩上。
車廂裡安靜得只能聽見她淺淺的呼吸聲,還有車輪碾過柏油路的輕微摩擦聲。
陸時鈞低頭看了她一眼。
她的幾縷頭髮散落在肩頭,帶著淡淡的髮香。宴會妝容沒有完全褪去,眉眼間透著一絲醉意,唇色嫣紅。
她的酒量確實很差,明明只是喝了幾杯,就已經徹底醉了。
他伸出手,輕輕推了一下她的肩膀,低聲道:“寧染。”
她沒反應。
他又喊了一聲:“寧染。”
這次她終於有了動作,微微皺了皺眉,睫毛顫了顫,模糊地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他。
“嗯……?”她的嗓音帶著一點鼻音,軟得不行。
陸時鈞看著她這樣,頓時覺得頭疼。
這個女人,醉酒的樣子,跟平時冷靜剋制的她判若兩人。
他揉了揉眉心,無奈道:“你到底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寧染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然後……直接倒在了他肩上,閉上了眼睛。
她睡著了。
陸時鈞低頭看著她,眉頭微皺。
她就這麼信任他?還是說,根本就是太醉了,連自己的處境都沒搞清楚?
“真是……”他低低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這畫面……怎麼看怎麼像是陸總在照顧自己醉酒的小嬌妻。
車子緩緩駛入別墅。
陸時鈞剛下車,就看見寧染仍舊靠在座位上,動也不動。
她已經睡得很熟,睫毛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唇角微微抿著,顯得乖順又無害。
他俯身,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輕輕晃了晃:“到了,起來。”
寧染皺了皺眉,往裡面縮了縮,嗓音帶著濃濃的睏意:“嗯……我自己來……”
她的聲音軟糯,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陸時鈞挑了挑眉,眸色微深:“你自己來?”
她輕輕“嗯”了一聲,艱難地動了動手臂,試圖坐直身體,可還沒等她完全清醒,就又軟軟地倒了下去。
陸時鈞低笑了一聲,眼裡帶著些許無奈。
他俯身,毫不猶豫地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寧染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輕輕掙扎了一下:“……我自己走……”
陸時鈞低眸看著她,語氣漫不經心:“我抱你又如何?”
她愣了一下,酒意微微散去一點,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她不再掙扎了,安靜地閉上眼睛,任由他抱著。
臥室內,暖黃色的燈光柔和而靜謐。
陸時鈞將她輕輕放在床上,正準備讓她好好休息,卻見她突然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嘟囔道:“我要去洗澡……”
她說完,掙扎著想要起身,可剛站起來,高跟鞋都還沒脫,就一個踉蹌,腿一軟,直接倒回了床上。
她旗袍的裙襬微微散開,露出一截瑩白的小腿,燈光映照下,肌膚細膩如瓷。
陸時鈞站在一旁,眉頭微皺:“這樣你還能洗澡?”
寧染撐著床,試圖重新站起來,結果……這次連鞋都沒脫,直接趴倒在床上,徹底沒了動靜。
她累得不行,根本連力氣都沒有了。
她本想再掙扎一下,可實在太困了,閉上眼睛就不想動了。
陸時鈞站在床邊,看著她這樣,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這個女人……怎麼能這麼麻煩?
他解開西裝釦子,坐到床沿,看著她半夢半醒的樣子,語氣淡淡道:“要我幫你脫?”
床上的人微微動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皺著眉:“……我自己來。”
她說完,自己伸手去拉旗袍的拉鍊。
可拉了一半,動作越來越慢,最後……直接停在了那裡。
她又睡著了。
她的後背就這樣半遮半掩地暴露在空氣中,燈光落在她白皙的肩胛骨上,線條纖細又優美,像一幅精緻的畫。
陸時鈞喉結滾了滾,目光幽深地盯著她幾秒。
這女人……他在心裡低咒了一聲,最終還是伸手,打算幫她把衣服換下來。
他動作輕柔,但如果說不帶雜念,那是不可能的。
指尖觸到她的皮膚時,她本能地縮了一下。
陸時鈞停頓了一瞬,隨即繼續動作,將她的旗袍褪下。
可就在衣料滑落到一半時,她忽然微微動了一下,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神迷離,帶著一絲未散去的醉意,琥珀色的瞳孔倒映著床頭燈的光暈,像是被霧氣籠罩的琉璃,透著一絲不清醒的呆滯。
陸時鈞眉頭一皺,正要收回手,她卻突然出聲——
“陸哥哥……”
他的動作瞬間僵住,瞳孔驟然一縮。
她在喊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