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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澈沒有反駁，轉身時，卻撞入滿是惡意的眼眸。
趕來的付子成狠狠推了他一下。
沈澈狼狽地跌坐在地，傷口被按壓撕 裂，疼得半天站不起來。
許久後，他強忍人工心臟傳來的震顫，緩緩起身往外走。
每一步，都像要耗盡他所有力氣。
是啊，他不配。
身後，姜早早的目光始終盯在他身上，見狀下意識凝眉，手輕撫上不受控，狂跳的心口。
她不知道。
這顆在她胸腔跳躍的，是屬於沈澈的心臟。
沈澈沒回新房，劉韻開車載著他和敏敏去了趟姜氏老宅，發炎的傷口在車上做了簡單處理。
書房裡。
姜父看完手裡的照片，臉色頓沉，重重將照片摔在桌上。
“吃裡扒外的東西，當年要不是我，他們今天還不知道在哪，居然敢勾結外人在技術工程上偷工減料，我看是活膩了！”
說完，看向沈澈，深深嘆了口氣。
“小沈啊，委屈你了。”
“這段時間你為姜家，還有早早做的那些，我都看在眼裡，那孩子我也查過，不是你的吧。”
姜父一臉看透的表情，眼底卻是遮不住的可惜。
姜早早是他唯一的女兒，她結婚的對象是什麼人品關乎姜氏未來，姜父怎麼可能不查。
沈澈搖了搖頭，淡淡開口。
“就當是我欠早早的，等把背後的人揪出來，我會帶敏敏離開，早早那邊……希望您別讓她知道。”
這輩子，他們只能這樣了吧。
姜父重重吸了口煙，想了想，還是從抽屜拿出一張黑卡推到他面前。
“這裡有一億，拿著吧。”
“人工心臟壽命有限，你會需要這筆錢，也算，是我代姜家給你的補償。”
他們又聊了些關於公司的事。
正要去公司辦理辭職，就見姜早早氣洶洶地推門進來。
她掃了眼桌上的黑卡，臉色冷得可怕。
“沈澈，騙我不夠，還要來騙我爸，你可真行，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恬不知恥？”
姜父皺眉輕斥。
“來者是客，什麼時候這麼沒規矩了！”
沈澈沒有說話，腳步僵在原地，嘴角扯出苦澀的笑。
在她眼裡，自己原來這麼不堪。
可門外的小丫頭不幹了，見沈澈被指著鼻子罵，突然衝了進來，趴在姜早早腿上狠狠咬了一口。
“我爸爸才不是！”
姜早早驚叫，吃痛地踢開敏敏，揚手就要打她。
啪！
“爸爸！”
氣氛凝滯，清脆的巴掌沒有落在敏敏身上。
只見沈澈偏頭，臉側血紅的劃痕緩緩往外滲血，在場所有人都不由一愣。
“你……明明可以帶她躲開的……”
姜早早神色閃爍，落下的手還在顫抖。
“我欠你的，以後，不欠了……”
沈澈回頭視線掃過姜早早，默默擦掉臉上掉落的血跡，轉身帶敏敏離開。
姜早早卻慌了，瘋了一樣哭喊。
“不欠了？沈澈，什麼叫不欠了，你說清楚！”
“爸，你放開我。”
“沈澈欠我的永遠也還不清！你為什麼要給他錢，為什麼？”
……
走在路上的沈澈雙目呆滯，去公司的路走錯了，他也不知道。
等到樓下，看見追來的姜早早，堪堪回神。
“沈澈，別以為一巴掌就能還清你欠我的。”
“今天找我爸騙 錢，就想這麼算了？”
她眼帶怒意，卻又在瞥見沈澈胸前暈開的血跡時，多了幾分遲疑。
轉而譏諷道：“怎麼？又想碰瓷，你是不是沒錢會死啊？”
“什麼？”
沈澈疑惑垂眸，盯著胸口快要乾涸的血跡，才隱隱有痛感。
這才想起來，術後傷口發炎崩裂，沒地方處理。
他抿了抿乾澀的唇，過了許久，才淡淡出聲。
“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