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姜早早不知道,他走後沈澈一個人在包廂點了一遍又一遍他們相愛時的定情曲。
彷彿要將曾經刻在腦子裡。
“最後一次,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唱了吧。”
沈澈怔怔盯著屏幕,含著醉意的眼眶被熱淚浸滿。
……
第二天早上,沈澈是被一陣女人的驚叫聲震醒的。
他抬手按壓疼得幾欲裂開的頭,入眼凌亂不堪的房間,還有被撕碎散落各處衣物,心下升起不好的預感。
蹲在地上呼救的女人抬頭,和他目光相對毫無懼意,最後居然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你猜,姜早早是信你還是信我?”
沈澈很快意識到自己被栽贓了,垂眸苦澀一笑。
無所謂了,信與不信他都要離開了。
等姜早早趕來。
看到房裡這一幕,駭然的目光定格在胡媛和他光著的上半身上,全身都在顫抖。
“早早,早早都是他半夜強迫我,說你不要他了,他就要再找個女人傍身,他肯定是看上我家財產了!”
過了很久,沒有意料之內的憤怒。
姜早早只是緩緩上前,伸手想要揭開沈澈胸前染血的紗布,低聲開口。
“你……你這裡的傷是什麼時候的事……”
這話一齣,趕來的付子成,和房裡另外兩人紛紛變了臉色。
付子成慌亂的看了胡媛一眼,轉而一臉受傷的拉住姜早早伸出去的那隻手,聲音染上幾分委屈。
“姐姐,這都是他要錢的把戲,你不要再被他騙了!”
見姜早早面帶遲疑,胡媛起身上前。
“子成為了你,非要籤心臟移植手術,自己卻換了人工的,日日忍受疼痛折磨,是他不讓我告訴你,怕你難過。”
“倒是沈澈,胸前的傷根本沒事,昨夜他還……他還那樣對我!讓我怎麼面對你!”
說完,捂臉跑了出去。
姜早早如夢初醒,盯了沈澈半晌,眼淚直直砸落,襯得臉越發冰冷。
這次她什麼也沒說,轉身牽起付子成的手,看著他胸口的位置淡淡問道。
“疼嗎?搬來新房,我照顧你。”
付子成驚喜點頭。
離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沈澈一眼,明晃晃地挑釁。
沈澈就這樣在房間裡坐著,出神望著窗外昏沉的天空,喃喃自語。
“還有一天,這樣就夠了……”
半夜,沈澈回到新房剛收完行李,門被推開。
付子成帶來的貴賓犬大喇喇走進他房間,跳上他的床躺了下來。
沈澈潛意識躲避,臉色變得毫無血色。
他怕狗,還對狗毛過敏。
許多年前,姜早早養了一條薩摩耶。
沈澈不想看她傷心,平時儘可能避著薩摩耶走,可還是過敏了。
呼吸困難,險些喪命。
後來,姜早早再也沒有養狗。
那時她說,她的生命裡可以沒有任何東西,卻獨獨不能沒有他。
而現在,她的生命裡可以有很多東西,卻唯獨沒有他……
緊跟在後的姜早早神色忽閃,很快恢復如常。
見她沒太大反應,付子成一臉輕蔑,繼續道。
“姐姐,我現在心臟不好,不能總是下樓看我的狗,只能委屈沈哥和沈哥的…女兒睡樓下雜物室了。”
手術後,敏敏哭鬧著要跟沈澈,所以只能暫時把她帶在身邊。
他知道姜早早不想看見敏敏,大多時候,還是讓劉韻帶著或者把她安排在客房裡玩。
沒想過姜早早會主動來客房。
雨聲淅瀝,姜早早沉寂許久。
最終,低低開口:“你看著安排吧。”
搬到雜物間的沈澈,因為不通風,術後傷口感染,高燒開始說胡話。
迷迷糊糊聽到敏敏哭得很傷心。
不一會,有人在他旁邊替他反覆擦拭額頭上的冷汗。
可他醒不過來。
只是隱約聽見付子成啞聲質問:“姐姐,你擔心他,我可以理解為你還愛他,對嗎?”
回答他的是一陣沉默。
過了好久,沈澈緩緩睜開一條縫隙,只見付子成緊緊抱住姜早早,低聲祈求。
“姐姐,別愛他了,看看我吧,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良久,姜早早自嘲式回應。
“不愛了,早就……不愛了……”
聽到這裡,沈澈緩緩閉眼。
恍惚間,腦海中閃過自己和姜早早曾經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