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精緻的眉眼染了些怒氣。
氣性翻湧,沉聲道:“好,真是好極了。”
枉她自作多情,還以為他今天帶她回家會有什麼不一樣,結果告訴她,想多了。
他慢慢靠近,挺拔的鼻尖幾乎觸及她的耳垂,每一次的呼吸都像在她體內激起一陣陣微妙的顫抖,讓她感到對他難以抗拒的吸引。
令儀不受控制的往後退了一步,四目相對。
顧文禮難得的不知道怎麼開口,看了她半晌,倏地笑了下:“跟你開玩笑的,別介意,過段時間還會回來的,這邊的事情一時半會處理不完。”
令儀說不清是鬆了口氣還是別的意味,內心突然有種隱秘的快樂。
想到此,她自己的都嚇了一跳,這才多久,她是真的有些在乎他,聽到他可能不會再回來,有那麼一瞬間情緒有些失控。
又是半晌的沉默,氣氛在這個時候瀰漫著說不清的味道,男人一直在低頭看她。
他似乎也是覺得玩笑開過了,轉過身抬手看了一下手錶:“現在很晚了,今晚就在這邊睡吧,明天司機送你回去。”
令儀沒有說話,默認了。
跟著他一起去了頂樓的客房,他帶進去了準備走,見她還坐在床上看著他,隨即腳步跟著停了下來:“怎麼還認床?還是哪裡不習慣?”
令儀點一下頭,又覺得不好意思,趕緊搖頭:“呃.….您能不能陪陪我?”
這種情況下說這種話,還是在深夜,孤男寡女,像是某種邀請。
他眼眸漆黑,看著她:“你確定?”
令儀不確定他那一瞬間是不是在指引什麼,感覺耳朵一陣發燙,垂下頭不吭聲。
其實很多時候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到顧文禮這裡,她就慫了,真是又慫又愛玩,看到他似乎是動真格了,她像個蝸牛一樣又縮回去。
看到她這個樣子:“早點休息吧,很晚了。”說罷走開,替她關上了房門。
*
這天過後,她的生活好像還和 以前一樣,但似乎又發生了很大的不同
譬如,她每天還是正常的去工作室,而他也早已回去了京市,走的時候他只是給她發了一條微信,僅僅只有兩個字【走了。】
又譬如,他回去的這段時間,每次令儀發朋友圈,他竟然會點贊,哪怕兩人沒有什麼聯絡,但這跟她印象的顧文禮太不一樣。
今天工作結束的早,而他回京市也有一個星期了,忍不住點進他的微信對話框:【顧先生,忙不忙?】
可能是在忙,等令儀健完身,回到家才給她回信息:【還好,剛開完會。】
緊接著,一個語音電話打了過來,這讓她始料未及,突然消失好幾天的男人,一聲不吭的打語音,令儀慌張的點擊通話。
他低低的開口,嗓音優雅低醇,就像是陳年老酒:“還在忙嗎?”
令儀:“沒……沒有,我也是剛到家,今天結束的早,還去健身了。”
“嗯,我剛剛忙完,等會還要去應酬。”這話怎麼聽著那麼像是在給她報備啊,她沒有聽錯吧。
令儀抿唇乾巴巴的說:“那你注意身體,不要喝多,喝酒之前吃點菜,多備點醒酒藥。”
他那邊應該是在辦公室,很安靜,彷彿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還有翻閱文件的摩擦聲,令儀的面上有些微微泛紅。
他在那邊沉吟了一會兒,似乎是有人敲門,他放下手機:“等下。”
“好。”
令儀乖乖的等著他,彼此都沒有掛斷電話,令儀躺在沙發上,拿著一個抱枕,腿放在沙發的把手上,無聊的看著自己的美甲。
就這樣大概五六分鐘,對面傳來了低沉的嗓音:“喂?”
“嗯,我在呢,我是不是很乖,就這樣一直等著你哦。”令儀嗲聲嗲氣的說話。
他似乎是被沒有想到令儀會這樣說,散漫揚眉,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的文件給助理,懶洋洋道:“嗯?,有多乖,給我看看。”
王陽此刻正坐在身旁,看到自己的老闆說這句話的時候,一臉春心蕩漾。
“……”
誰能想到有一天自己這位鐵面無私的老闆,談起戀愛竟然是這副膩歪的模樣。
在他的認知中,自己的老闆以後要是結婚的話,大概率多半是商業聯姻。
可能和自己的另一半沒有多少感情,他陸陸續續也看到自己的老闆談過富家千金,他的前女友不就是富二代,但無一個能讓老闆說出這種話。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手段真是不一般,默默豎了一個大拇指。
手機的另一端,令儀也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調笑她,說得她一下子就不好意思。
“哼,那也得等你回江城才能看到啊,你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還得一個星期左右,到時候跟你說。”
兩人陸陸續續聊了幾句,得到準確的答案,心滿意足的掛斷了電話。
此時的京市。
顧文禮剛從酒桌上下來,晚上十一點鐘,他並沒有誆騙令儀,每天事務確實是很多。
高架上車流如織。
小姨發消息給他,問他去江城了什麼時候回來.
顧文禮:【已經回來了。】
小姨:【那明天來吃飯,你姨父也在家。】
看來不會只是吃一頓飯這麼簡單,顧文禮應下來:【好。】
第二天,司機把車停好,姑姑的四合院裡,姨父坐在一旁,小姨坐在中間。
小姨和姨父一直把他當做自己的半個兒子,十歲接來京市,一直都是他們在給他打理一切,在他的心裡,小姨和姨父不一樣。
不管是現在的事業還是以前在軍隊,多虧二人的打點,姨父在外雖然位高權重,但是回到家,對小姨言聽計從。
他看一眼坐在旁邊看書的姨父,再看一眼小姨。
心裡大概知曉是怎麼樣回事了,估計是前段時間回江城了,因為自己母親早早的不在,小姨一家對江城那邊一直頗有微詞。
恨不得想讓他老死不相往來,能不接觸就不接觸。
坐到小姨的旁邊,安慰:“我回去就是處理事情,我也不想跟他們有接觸,但是有一部分產業在那邊,不能說丟就丟了不是。”
聽到這些話小姨的臉上才鬆散了一些,她以為文禮回去是去看他的父親。
據說顧政年這些年身體一直不好,一直想讓文禮回去繼承家業,主要原因還不是因為他後娶的老婆生的兒子,家業撐不起來。
“我可跟你說,他要是讓你回去繼承那勞什子三瓜倆棗,你應都不要應聲,他真當他那點家業我們能看上不成,真是好笑。”小姨一臉慍色。
姨父放下手上的書:“哎呀,我就說了你想多了,文禮三十來歲的人,他會不知道,還用你這麼著急忙慌的讓他趕回來,你不知道他一天多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