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班頭的一句話,武植一臉懵逼。潘金蓮與大小雙兒直接嚇傻了,一個個臉色蒼白。
武植卻擰著眉,沉聲說道:“端公(對公人的稱呼),我武植從來都是遵紀守法,只是個賣炊餅的小老百姓,從沒幹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可那班頭卻冷笑一聲,嘲弄道:“武植,你糊弄誰呢?一個用三百五十兩買兩個丫鬟的人,你這叫小老百姓?老子都沒這麼有錢!”
武植冷聲說道:“端公,小人花錢買丫鬟,不犯法吧?”
“自然不犯法,可你殺人卻是國法難饒!”班頭怒斥道。
艸,老子雖然想殺人,還想殺三個,可想想也不犯法,老子到大宋,連一隻雞都沒殺過!
一聽武植殺人,潘金蓮更是嚇得花容失色,趕緊站出來喊道:“端公,是不是搞錯了?我家官人在清河縣出了名的本分老實,他怎麼可能殺人?他又能殺的了誰?”
那班頭色眯眯地看了潘金蓮幾眼,繼續望向武植,眼中充滿了輕蔑。
其實他也不覺得武植能殺人,武植在清河縣是誰都能欺負,他要心懷怨恨,要殺人早殺了。
可沒法子,有苦主來告,咬定是武大殺的,他們自然得秉公辦案!
班頭對武植問道:“周仁義你認識嗎?”
武植聽到周仁義,心思一動,難道周仁義這混蛋死了?
大小雙兒聽到父親的名字,也是吃驚地望著班頭。她們沒想到這裡面還有他們那狠心父親的事情,難道那男人死了?
“認識,昨天見過,我就是從他手中買的丫鬟!”武植如實說道。
班頭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周仁義死了,昨夜死在了春風樓的後巷,有人看到說是你殺的。”
這個時候,周圍也早就圍滿了武植家的鄰居。聽到武植殺了人,不少人議論紛紛,不過大部分都是不相信。
整個清河縣,誰都能殺人,唯獨武植不可能,主要是沒這個能力知道吧?
武植被氣笑了,指著周圍說道:“端公聽到了嗎?我武植這副樣子,周仁義那五大三粗,我能殺得了他?”
“有人親眼看到,已經去了縣衙報案。究竟是不是你,跟我們走一趟,縣令相公自有定奪!”
武植深吸口氣,看樣子是有人要陷害自己。只怕還是那三百五十兩銀子害的。
可究竟是誰呢?張如花,還是趙天霸,又或者是王四兒,還是當時在牙行有人眼熱,臨時起意。
不過既然有人報案,說親眼所見,肯定是陷害了。
那班頭就要讓人將武植套上鎖鏈,武植卻直接拒絕,差點沒忍住動手。
“端公,現在我只是有嫌疑,縣令相公還沒認定我是兇手,緣何鎖我?不用你們鎖,我跟你們走!我武植行得正,坐得直,我問心無愧!”
班頭也不強求,只要武植跟著去就行了。
班頭又望向大小雙兒,說道:“你們也跟著,你們是死者的女兒,縣令相公說了,你們也必須去!”
大小雙兒有些六神無主,望向武植。
武植笑道:“沒事,你們實話實說就行!”
武植又望向潘金蓮,見她嚇得面色蒼白,安慰道:“娘子不要擔心,沒事的,我保證,我中午就能回來,你信不信?”
見武植說的如此有信心,潘金蓮莫名的有些安心。
武植被帶去縣衙,身後跟著一大群人。先是他的鄰居,後來其他人打聽清楚,也都跟著去看熱鬧,身後議論聲不斷傳入到武植耳中。
“這武植敢殺人?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可我聽說那周仁義的確死了,被人捅了好幾刀!”
“我也聽說了,武植用三百五十兩銀子買了周仁義的兩個女兒,怕是武植又不捨得銀子,然後殺了周仁義!”
“可武植這三寸丁,孩童都打不過,怎麼可能殺死人高馬大的周仁義?”
“話說,你們沒覺得武植好像長高了,變白了?”
“別說,好像真長高了。可還是很矮,我還是不信他能殺人!”
很快來到縣衙,武植就被帶到了大堂上。
進入大堂,武植就看到兩班衙役站在兩邊,看上去還真是唬人啊。武植更是看到了熟人,張如花跟王四兒,還有經常欺負武植,調戲潘金蓮的那幾個青皮。
武植看著一個穿著綠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就端坐在條案後面。這人就是清河縣的縣令方棠。
武植走上前,拱手見禮:“草民武植見過縣令相公!”
宋代老百姓見到官員不用跪下,哪怕是見到皇帝,也只有在重大場合才需要跪。只有雖遠必賠的大清為了奴化百姓,才讓百姓天天跪拜。
可方棠顯然想給武植一個下馬威,呵斥道:“武植,你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武植根本不懼對方,面若自然地說道:“方相公,草民無罪,為何要跪?”
方棠一拍驚堂木,呵斥道:“武植,有沒有罪,是本縣令說了算。本縣問你,可認識周仁義?”
武植點了點頭,說道:“認識,昨日從他手中買了兩個丫鬟,是他的兩個女兒!”
“用了多少銀錢?”方棠繼續問道。
“三百五十兩,當時牙行的很多人都看到了!”武植有什麼說什麼。
方棠繼續說道:“你買了兩個丫鬟後,又去了那裡?昨晚一整晚在何處?”
“自然是回家,昨晚一直待在家中。兩個丫鬟與我家娘子都可作證!”
可武植剛說完,方棠再次一拍驚堂木,怒喝道:“你撒謊,昨日你本可以五十兩買下週仁義的兩個女兒,可因為你與張如花置氣,最終花了三百五十兩銀子買兩個丫鬟,你心中不捨得,於是趁著夜色殺了周仁義,搶走了他的銀子。”
武植忍不住噗嗤笑出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呆了,方棠也愣了一下。
怎麼回事?平日裡審案子,那些平頭百姓進了公堂,一個個腿腳發軟,說話不利索。武植進來不卑不亢,甚至還敢嗆縣令相公,現在更是笑出聲。
“縣令相公,你就是這麼辦案的?證據呢?正所謂捉賊捉贓,捉姦捉雙,你就是縣令相公,也不能憑空汙人清白,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方棠怒聲說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賊廝。武植沒想到你平日裡看似老實巴交,如今顯露出本來面目,看樣子平日裡老實模樣都是裝的。”
“本縣令自然有證據,不然對不起身上的官服,更對不起金殿上的官家!”
“來人,上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