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鉤入水,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了。
不過蘇響實在是等不及了,肚子餓的哇哇叫,把木棍插在河岸邊,來到土坡上找酸棗吃。
蘇響太餓了,看著地上的土和乾草都恨不得爬上去啃上幾口。
一邊找一邊吃,酸棗太少了,蘇響只好連半黃的酸棗葉子也不放過,直接塞進嘴裡嚼著吃。
酸棗還好,畢竟是野果能吃,但酸棗也口感就沒法形容了,苦澀中帶著一股草味,總之和吃草差不多。
不過現在有一口吃的總比沒吃的強,先哄好肚子再說,不然光吃酸棗,酸味增多更難受。
吃酸棗的同時,蘇響也把一些幹樹葉和幹樹枝全部收集起來,一會兒烤火用,萬一有魚就更好了,直接烤魚。
不過在河岸邊烤火顯然不是什麼明智之舉,所以蘇響也在河岸邊來回尋找,看看周圍有沒有廢棄的窯洞。
因為地處黃土高原,這種黃土河溝一般都有廢棄的窯洞。
萬一釣到魚了,把幹樹枝還有樹葉全部弄到窯洞裡,美美的烤火肯定舒服又隱蔽。
畢竟現在可是五九或者六十年代,私自在公家修建的水庫釣魚屬於侵佔公共資產。
當然,幾百米外的野河釣魚沒人說,但實在是太遠了,蘇響怕自己撐不過去。
不得不說,黃土地區老祖宗給後人到處留下財富,這河溝兩岸蘇響現在高處就發現了不下十處破舊窯洞。
發現窯洞,那就沒說的,直接過去。蘇響選擇一個相對偏僻的角落,抱著帶著霧霜的乾柴鑽進窯洞。
“沃日!”
蘇響剛進去,就發現窯洞裡到處都是已經風乾的奧利給。
“也不知道是哪家孩子亂拉的,不知道莊稼一枝花,全靠糞當家這句話嗎!”蘇響不想收拾,嫌棄的離開了窯洞。
一連找到三四個,不是裡面踏的沒法進去了,就是有地雷風險。
最後蘇響選擇了一個背風的窯洞,門口被土堆壘的只剩下一米多的小洞,裡面奧利給稍微少點。
用樹枝把風乾的奧利給夾的扔了出去,折了一支還帶有樹葉的槐樹枝把窯洞簡單清理了一下。
“啪啪,擦擦!”
蘇響拿出火鐮,大拇指把棉絮捏在一個鵝卵石上,然後噼裡啪啦的碰削了起來。
可能是原身的肌肉記憶,火鐮用的還挺靈活,只打了三四下,棉絮就被點燃了。
蘇響趕緊把棉絮放進窯洞裡收集的幹樹葉裡,跪在地上就是拼命吹。
“不錯,還什麼爺求生,華夏農村人出門一個頂他們倆。”蘇響靠著燃燒起的火焰,一時只感覺身體暖洋洋的,心裡得意起來。
“艹,忘記魚竿了。”
烤著火,蘇響都不想動彈了,肚子一響,這才想起了水庫邊的魚竿,撒丫子就往外跑。
“握草,我魚竿呢?”來到水庫邊,豎立在河邊的兩米魚竿已經不見了,蘇響一陣懵。
“河裡!”
蘇響猛然看見河裡有水浪翻湧,再一看,魚竿在水裡正飄著,正被水底一條若隱若現的黑影拖著朝水庫中間飄。
“幹!”
能把魚竿拖走,一定是大魚,蘇響會游泳,直接脫掉衣服就往水庫裡跳。
“撲通!”
“我滴媽呀!這水也太冰了。”冷水一激,蘇響只感覺小弟都縮進了肚子裡。
不過隨著遊動,身體也逐漸適應了水溫。
“哈哈!大白鰱。”蘇響遊近魚竿,看見了拖杆兇手。
蘇響游到魚跟前,一把纏繞著把魚線纏到胳膊上,在魚掙扎的瞬間,一拳頭掄了過去。
“讓你拖爺的杆,捶死你。”
幾息過後,近半米長的大白鰱老實的安睡在河面上。
拖著魚杆和魚游上岸,直接往河岸邊四五米的地方一扔,蘇響趕緊穿衣服。
渾身被凍的起雞皮疙瘩,實在受不了,得趕緊回去烤火,不然感冒了就完犢子了。
“吃魚咯!”
此時天已經大亮了,不能在到處逛,蘇響喜滋滋的拎著魚快速朝窯洞跑去。
這條大白鰱有近五十釐米長,估計最少也有十斤,現在天氣冷,蘇響決定分三次吃完。
沒有刀子這些不怕,河邊和土坡上到處都是破碎的瓦當。
這些瓦當蘇響知道最少都是漢朝的,小時候村裡挖土到處都是,還有完整的,所以也不稀奇。
撿了幾塊鋒利斜口的瓦當碎片,清洗乾淨磨的稍微薄一點,然後找了一塊石頭當案板開始分割。
瓦當畢竟不是刀,切肉也就比剁肉強一點,切得魚慘不忍睹。
花了十幾分鍾,才把魚一分為三,魚尾,魚腹,魚頭。
魚尾和魚頭留著,魚腹還有魚油,肉也肥,正好用來烤著吃。
把土和血混合的魚肉拿到水庫清洗乾淨,蘇響扒拉了一大堆剛剛燒成炭的乾柴,把魚肉直接扔進去埋了起來。
這樣烤出來的肉肯定黑乎乎的,不過草木灰又不髒,蘇響農村出身的娃,從小經常吃燒糊的東西,也不在乎。
而且草木灰屬於鹼性,自己長期沒吃東西,胃部的胃酸已經好幾次燒喉嘍了,難受的很,吃點草木灰也可以中和一下。
七八分後,蘇響感覺差不多,用把火堆撥開,用樹枝把肉扒拉出來。
“呼呼!好燙。”魚肉剛拿上手,又直接扔了回去,黑手直接捏住冰冷的耳墜。
一分鐘後,臉上黑乎乎的蘇響一臉幸福的啃起了魚肉。
五分鐘後,這塊最少有三四斤的魚腹被蘇響吃了個乾淨,只留下一張黑臉和黑嘴還有地上的魚骨訴說著剛才的大餐。
吃飽後有些渴,蘇響來到水庫邊刨坑弄了一點水喝了個心滿意足。
“咦!這黑鬼是誰?”蘇響蹲在河水邊,一臉懵的看著河水裡的倒影。
“嘿!趕緊洗一下。”黑乎乎的臉很搞笑。
“不錯,也算是個英俊的小後生,就是面相咋看起來有點憨?得嚴肅點,冷酷點。”蘇響對著河水擺弄著各種表情。
“大傻蘇,你大清早蹲在河邊幹啥呢?”這時土坡上一個女聲傳了過來。
蘇響來到這個年代第一次聽見人聲,也很高興,好奇的扭頭看了過去。
“大傻蘇,看啥呢?在盯著老孃看,老孃用土疙瘩砸死你。”
二十米高的土坡上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穿著藏青色棉襖,頭戴綠頭巾,叉著腰朝蘇響這邊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