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算了,不要硬問了,這娃腦袋被打的太重,可能傷到腦仁了,趕緊帶到老三那看看。”老支書見蘇響臉皮抽搐,還以為是腦子抽抽。
“哦哦!我這就帶蘇響去。”蘇有朋趕緊點頭。
蘇響也沒有拒絕,就這樣跟在兩人身後進了村子。
只是在後面不停的四下張望,四周村民對這樣的傻子行為也不好奇。
畢竟在他們的認知裡,大傻蘇這貨本來就是一個二傻子,東張西望很正常。
水庫距離村子大概七八百米的樣子,來到村口時,蘇響也是有些好奇。
他實在沒想到這個名叫蘇王村的村莊還有村牆。
村牆此時已經破爛不堪,但從四周倒塌的土磚範圍隱約可以判斷出這個村子有三百米的寬度,算是不大不小了。
水庫在村子的後頭,村牆外就是一間房子大小的廟宇,上面的牌匾上寫著三官廟幾個燙金大字。
廟門口栽種著兩棵柏樹,右側有一個神龕,裡面供奉的應該是土地神。
地上打掃的很乾淨,看來經常有人打理。
蘇響前世本身就熟讀各類年代文小說,對一些大的歷史事件還是比較清晰的。
此刻看見這樣的傳統三官廟還能完整存在,還被打理的井井有條,也更加明確了自己穿越的時間線。
走進村牆,村子的建築佈局豁然開朗。
村牆開口正對著的是一條主街道,村牆和村裡的民房是隔開的,一眼可以看清主街分割的左右各是三條背街。
再抬頭村尾正街到路盡頭的村頭,差不多也是三百多米。
這樣面積的村裡已經算是大村子了,按照面積最少也有四五百戶,一戶按照少的五口算,也有兩三千人。
不過這年月的房屋真的和後世不能比,一眼望去沒有一家是青磚青瓦的,都是土坯牆,房頂也是麥草鋪墊。
也有青磚修建的房子,只是柱子和地基幾十公分是青磚,牆還是土坯。
各家各戶的大門也都是一米多寬,越往村裡走,各家各戶的條件也能從門上分辨出來。
這年月家家戶戶白天都是開門的,早上開門晚,別人還笑話你家懶呢!
而此時如何分辨家裡情況的好壞,看看房子就一目瞭然了。
除了少數的青磚地基外,還有就是看大門的樣式。
大門是一個家庭的門面,家庭條件好的木門刷著黑油漆,用的好材料,門比較厚實。
一些家門上還有造型,有門檻和門墩石。
次一點的家庭則是原木色大門或者刷的黑漆,但大門用的木材比較薄,只有門檻,沒有門墩石。
最低檔的就是連門檻都沒有,只是在土牆上釘了兩個門框,一看就是拼接的木片,縫隙大的都能看到院子裡去。
至於說沒有院牆這個,蘇響還是沒看到,根據他的認知,西北人院牆是首位,每家必須有兩米高的土牆。
如果連土牆都沒有的人家,那隻能選擇住窯洞了,這樣居住成本最低。
此時剛好是大清早,一些比較懶的,廁所在前面的村民婦女正起床倒尿盆。
看著村裡這麼多人圍在一起,婦女沒有絲毫不好意思,還端著尿盆和人聊起了天。
“三叔,在麼?”
大伯蘇有朋來到一家有著青磚做立柱的富裕家門口時,推開虛掩的黑色木門大聲朝門內喊道。
“是有朋啊!大清早驢喊馬叫這是怎麼了?”一個戴著老花鏡的五六十歲老人從前門口一個房子走了出來。
“三叔,你趕緊給響娃子看一哈。
這娃也不知道被哪個狗日滴大晚上哄到外面打了一頓,後腦勺現在腫得疙瘩跟碗口一樣大。”蘇有朋拉著蘇響的胳膊就往裡拽。
一走進院子,一股濃烈的中醫藥味道就撲鼻而來,蘇響估計這老頭應該是村裡的赤腳醫生。
“打腦袋了?簡直胡來麼,趕緊讓我看一哈!”老爺子急匆匆招呼兩人進診室。
蘇響東張西望的進了診室,一排藥櫃和一個雙開門的紅木櫃子直接映入眼簾。
雙開門木櫃前是一張診斷木桌子,桌前放著兩個高腳凳。
另一邊窗戶下面是一條刷著紅漆的長條椅子,椅子一旁是一個木板搭的簡易病床,看起來還挺像一回事。
“響娃子,你坐哈!不要亂動,讓你三爺給你看一下。”蘇有朋指了指桌前的一個高腳凳說道。
蘇響沒說話,只是磨磨蹭蹭的坐在了凳子上。
“哎呀!這哪個王八羔子下的毒手,這明顯是想要響娃的命,這傷情應該是昨天晚上有人用石頭砸的。
這娃也是命大,腦袋腫得烏青,砸爛的破口都結痂了,還沒感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來,三爺給你塗一點紅藥水。
有朋,你按住這娃,我給孩子剃一下患處的頭髮。”老爺子一臉慈祥的哄著蘇響,然後叫蘇響大伯過來幫忙按住人。
不一會兒,老人拿著一個刀片過來。
蘇響先是裝作嚇了一跳,不配合,然後在兩人的安撫下安靜了下來。
不多時蘇響只感覺後腦袋一涼,後面頭髮應該被剃光了。
剃光頭髮後,老爺子轉過身從後面的櫃子裡拿出一個玻璃瓶,裡面裝了不少紅色液體,上面寫著紅藥水三個大字。
紅藥水紫藥水,可是這年代的好產品,九十年代蘇響還見過,只是後來有了更好的藥,才被淘汰了。
老爺子先是用熱水壺倒了一點水,然後給蘇響清潔了一下傷口周圍的汙漬。
清理完後,老爺子往外面的容器中倒了一點紅藥水,然後用棉籤粘著往蘇響後腦勺塗抹。
紅藥水塗在創口處,蘇響只感覺微微刺痛,然後一陣冰涼。
弄完這些後,老爺子哈哈大笑奢侈的剪了兩尺長的紗布給蘇響包了一下。
“好了,有朋,這幾天你看著點,不要讓孩子傷口沾水,在換三次藥就差不多了。”老爺子給蘇響帶了個孝帶,然後就開始趕人了。
蘇響聽了也沒在意,這年月衛生條件差,能給上紅藥水,上紗布已經夠可以了。
“三叔,這孩子看傷多少錢?我回去給你拿。”蘇有朋窘迫的摸了摸口袋然後搓了搓手說道。
“你這娃是不是糊塗了,響娃子是五保戶,年底我和大隊算賬就是了。”
“嘎!”
蘇響登時愣住了,啥?他是五保戶,這不直接退休了嘛!
這年代的五保戶他不清楚,但後世的五保戶可是牛的很,心裡也不由得有些得意,少走幾十年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