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強烈的刺痛感,鍾寧猛的睜開眼睛。
入眼是破舊不堪的土房頂,周圍的牆壁斑駁,而她身下墊著的除了一層薄被,就是厚厚的稻草。
【不是,這給我幹哪來了?這還是國內嗎?我不是出車禍了……】
鍾寧正想著,一段段陌生的記憶就湧入了她的腦海。
這具身體的原主也叫鍾寧,十九歲。
夫君季塵,二十二歲,是個倒黴的童生。
為什麼說倒黴,因為季塵作為十里八鄉有名的少年天才,早在十二歲時就過了童生試。
可就在他十五歲準備考院試的時候,其父上山採藥墜崖去世,他因此守孝三年。
等他十八歲,再打算奔赴院試,又在考前遇到街上有人打架,他無辜被捲入其中,右手受傷,無法參加考試。
這一連兩次遇上這種事,季母心有不安,思量許久,想到讓季塵娶妻沖沖晦氣。
季塵對成不成親不置可否,季母就自己去張羅,然後就相中了原主。
為什麼相中?
主要是原身家裡禮錢要的少,比起其他人家動輒好幾兩銀子禮錢外加各種禮品要求,鍾家只要了一兩銀子,簡直不要太“善良”。
之所以要的少……
鍾寧扶額嘆息,誰讓原主是個好吃懶惰又脾氣潑辣、性格惡劣的主,儘管原主爹孃重男輕女,這麼多年下來也被折騰的不輕。
於是,在收了季母一兩銀子後迫不及待地把原主“嫁”(打發)出去了。
原主嫁到季家後,自然改不了爛脾氣,三天和婆婆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和鄰里也沒少鬧矛盾,可以說是惡名遠揚,人憎狗嫌。
更離譜的是,感覺到季塵對她多有嫌惡,不願和她親近,原主為了拴住對方,竟然給人下藥,一夜混亂後,兩人有了一雙兒女……
儘管不喜女主,但季塵對一雙兒女十分耐心,在家照顧了他們一年。
鍾寧【艹……好逆天的劇情,好倒黴的我!人家穿越不是王妃就是公主,我成個真.潑婦?】
季母原想著讓兒子成親帶帶喜氣,沒想到反而鬧得家裡雞飛狗跳,好不後悔!
因著院試是三年兩次,等二十一歲的季塵好不容易坐上去參加院試的小船,在甲板上看風景時,卻不知被誰給推了下去,就這樣又耽擱了……
如此,季塵成了眾人眼裡名副其實的倒黴蛋,原主也對此萬分嫌棄。
恰逢在一次趕集的過程中,原主遇到一位長相俊朗,氣度不凡的年輕才子,二人一見鍾情,墜入愛河。
在對方的撩撥下,堪比單細胞生物的原主就不顧一切收拾細軟打算和對方私奔。
嗯,細軟是季家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攢下來的一點銀子。
好在老天有眼,就在原主趁著夜色偷偷出逃那晚,她一個不察摔下橋去,就這樣現代的鐘寧來了。
想到這裡,鍾寧察覺到異樣。
不是!這怎麼和她之前看過的一本名為《團寵,大佬們都想抱我回家怎麼辦》的小說情節一樣!?
之所以鍾寧能記得這麼逆天的書名,正是因為裡面的炮灰女配和她同名同姓。
書裡的鐘寧倒是沒有落水溺亡,而是在和情郎私奔的路上,被對方偷走錢財,還被賣到勾欄院,最後受盡屈辱,沒多久就掛了。
這情郎也不是真的看上鍾寧,而是一開始就“受人所託”,想要藉此侮辱季塵。
至於背後之人……
“醒了?”
冰冷涼薄的聲音在鍾寧耳邊響起,她驚慌的抬起頭,入眼便是一張帥到有點慘絕人寰的臉。
男人懷裡抱著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一頭細密的墨髮隨意挽在腦後,烏黑狹長的眉斜飛入鬢,一雙鳳眸幽深晦暗,挺拔的鼻樑下薄唇緊抿。
明明是個會下地幹活的農家子,皮膚卻是十分白皙,細看連個毛孔都沒有,配上那如刀削般稜角分明的臉龐,鍾寧忍不住看呆了。
【我靠!不愧是書里人氣比男主還高的深情病嬌男二,這長得就夠刺激的!嗚嗚嗚,真是個極品!原身居然睡到過,死丫頭,命還怪好的嘞!】
季塵:……
他聽到了什麼?可面前的女人分明嘴巴都沒有張開過。
“良,良!”
鍾寧正想著,季塵懷裡扎著對朝天辮的小姑娘奶呼呼地朝她喊了聲,還伸出手,像是在要抱抱。
倒是小姑娘旁邊的男娃嘴撅的能吊油瓶:
“娘壞,不要她了!”
“什麼娘?她就是個不要臉的小偷!把咱家錢都偷走了!
誰知道她拿著這些錢要幹什麼去?我可是聽村裡人說了,看到她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廝混在一起!
兒啊,你還留著她這個賤人幹什麼?還不休了她!”
季母從外面走進來,乾瘦的臉上滿是怒氣:
“還好老天有眼讓她摔下橋,被咱們找了回來,不然你今年趕考都沒有盤纏!
這個沒良心的,這幾年咱們家哪裡對不起她?她居然還要偷跑!”
面對季母連珠炮一樣的指責,鍾寧只能眼觀鼻鼻觀心,裝聾作啞!
畢竟人家說的也沒錯……
哦,有一點說錯了。
【雖然原身把錢偷走了,但按劇情,你們也借到了趕考的銀子。
只可惜有人要你兒子不好過,安排人在他的考籃裡塞了紙條,害你兒子徹底被取消考試資格。
幸好兩年後女主出現,她偶然發現了才華橫溢的你兒,意識到他這種性格、才能不可能作弊,於是安排人去查,給他平冤昭雪,這才有了後來權傾一時的冷麵首輔及女主的忠實舔狗。
只可惜多情自古空餘恨,儘管你兒為了女主付出一切,甚至不惜為她付出生命,最終還是沒能得到女主的愛~~愛我別走~】
季塵:……
拳頭硬了。
“兒子,你聽到了嗎?快把這個賤人休了!咱家不需要這樣的兒媳婦!”
鍾寧【完蛋!剛來就要做下堂妻,現在回去啃老還能行嗎?會被人用掃把打出來嗎?】
“良,要良……”
小姑娘軟糯糯的喊著,季塵眸子閃了閃,靠近一步,看著鍾寧警惕地往床裡縮了縮,直接把小姑娘放到床上,居高臨下,冷道:
“聽不到孩子在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