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樣的事,就算陳衛富有心包庇,也兜不住了。
先不說這麼多雙群眾的眼睛,雪亮雪亮的看著,何況現在身邊還站著一個秉公執法的“外人”!
“人家楚溪說的清清楚楚了,就這樣的家庭,確實得離婚,孩子也得帶走,不然留給他們就是留給了人販子。”
“至於她婆婆,就該打,這樣的人,要是到了派出所,肯定是要槍斃的。”
韓彩琴話音剛落,周圍的人都齊齊的倒吸了一口氣。
不過轉念一想,人販子是挺可惡的,死不為過!
何況李鳳蘭還是賣方!!
虎毒還不食子呢?這親生的奶奶怎麼就這麼狠心,能賣自己的孩子?!!
就算跟兒媳婦的仇怨再大,也不能賣孩子啊!
做人的底線都沒有了!!
地上坐著的李鳳蘭頭垂的很低,心裡也是一團亂麻,怎麼說著說著,自己就被槍斃了呢?
她的老天爺啊!
這個女人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一個楚溪就夠亂的了,又來了一個搗亂的,現在她的腦子都不夠用了!!
這局怎麼才能扳回來?
她怎麼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
陳衛富看了一眼低頭的三嬸,還以為是良心發現,悔不當初,在眾人的譴責下,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不過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事情也只給他留了一個解決的辦法。
作為一村之長,他得率先表個態:“楚溪,你想好了?確定要離婚?”
“想好了,必須離婚,我什麼都不要,就帶走大丫。”楚溪的態度一如既往,語氣還是異常的堅定。
陳衛富點點頭:“那我作為村長,今天就給你主持公道,出來個人,拿紙和筆過來,今天就把字據立好。”
陳衛東這才如夢初醒,捂著胸口站起來,晃晃悠悠的走到大堂哥的面前,語無倫次的說道:“我..我…我不想離婚!”
陳衛富看著木訥的堂弟,眼神都是不爭氣的埋怨,不想離婚?
不想離婚,你剛才幹嘛去了?
人家楚溪可是跟你說過,李鳳蘭要賣孩子的事,這當爹的怎麼一點不上心呢?
聽見親媽被打,就不分青紅皂白的直接揮舞拳頭,那句古話怎麼說來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世界上就後悔藥沒有地方買去。
何況這一個個眼瞎的看不出來啊,他都已經被架起來了,今天這婚離也得離,不離也得離!!!
“不想離婚?不想離婚,咱們就去鎮上報公安,讓公安來抓賣親孫女的奶奶,到時候就得吃花生米!”
韓彩琴可是緊盯著陳衛東的一舉一動,閨蜜為了自己都穿書了,她的幸福當然得靠自己來守護。
她不能讓閨蜜留在這個狼窩裡。
李鳳蘭可真不是個善茬!
雖然閨蜜的武力值爆表,但也架不住李鳳蘭時不時的潑髒水,吹黑風,穿小鞋。
韓彩琴對著地上的李鳳蘭撇了撇嘴,就這樣的人,進了職場就是最著名的攪屎棍子。
楚溪眯著眼睛,看著小嘴叭叭說不停地韓彩琴,有個大膽的想法在腦子裡揮之不去。
這人的做法很像大鵝呀!
總不能她自己的小說沒事也穿過來體驗一下?
一聽說要吃花生米,李鳳蘭的心開始突突起來,像她這樣的壞人,是最惜命的,決不允許任何威脅生命的人存在:“陳衛東,你個不孝子,就這麼一個女人,你有什麼不想離婚的,就她這樣的,她想留下來,我陳家也不要!!”
“趕緊讓她滾!”
“你要是再說一句不想離婚,我就死在你面前!”
“我的老天爺啊!我累死累活,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大,沒想到你為了一個女人,就把娘推到死亡的邊緣啊!我活著幹什麼!!”
“我還不如死了呢!”
陳衛東看了一眼撒潑的老孃,對上楚溪冰冷的眼神,整個人就跟洩了氣的皮球一樣,一屁股蹲在了地上,雙手無助的搓著頭髮。
離婚雙方一瞬間出奇的達成了一致,彼此都沒有了異議,陳衛富處理起來無比的順暢。
不到一刻,離婚協議寫好了,楚溪很是痛快的摁了手印,陳衛富踢了一腳地上的堂弟,也不管他現在什麼心情,直接抓著他的手在紙上摁了下去。
遞給楚溪一份,扔給地上的人一份,陳衛富捏著手裡的一份說道:“這個我一會兒親自送到鎮上的民政局,這婚就算離了。”
民政局就在鄉政府大院裡,要是有機會遇到韓書記的話,他還能多聊幾句。
這不就是機會嗎?
古話說的好: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他就時刻準備著!
“楚溪,走,我跟你進去收拾東西!”韓彩琴高興的走過來,很是自然的挽上了楚溪的手臂。
楚溪翻了一個白眼,現在百分百確定了,她就是大鵝!
只是沒想到,大鵝是怎麼確認她就是她的?
四目相對,明明落在對方眼裡的都是陌生的面孔,可卻莫名的有種熟悉感。
楚溪歪著腦袋輕聲的問道:“天王蓋地虎。”
“寶塔鎮河妖!”
“宮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沒錯了,就是這個味!
楚溪現在算是體會到了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他鄉遇故知的具體感受。
可眼下不是敘舊的時候,得趕緊從這個旋渦裡面出去。
楚溪轉頭說道:“這裡沒什麼東西是我需要的,我現在要帶大丫去看病,要是你們還有良心,就給五塊錢,讓大丫把病治好。”
話音還沒落,李鳳蘭就“嗖”的站了起來:“五塊錢,你怎麼不去搶,給一個丫頭片子看病,哪裡用的上五塊錢?”
楚溪左腿撤出一步,做好了旋風踢的準備,這人真是記吃不記打,剛才還忌憚花生米,現在一說要錢,就跟剜肉一樣。
韓彩琴倒是不慌不忙的扯著楚溪的胳膊說道:“楚溪,走,咱們去鎮上的派出所,讓公安同志評評理,這麼小的孩子一個月給多少撫養費才合適?”
“吃喝拉撒,一個月給個八塊十塊的,不多吧?”
“撫養費?”李鳳蘭迷糊了,什麼撫養費這麼貴,還一個月八塊十塊,一個小丫頭,哪裡用得著這麼多的錢?
不就跟養個小狗一樣,哩哩啦啦的能吃飽就行?
“是啊,就算離婚啊,這孩子還是姓陳,也就是陳家的孩子,要給撫養費的,一直到孩子18歲為止。”
“一個月就按八塊算,一年十二個月,就是九十六塊錢,大丫現在三歲,離十八歲還有十五年,九十六乘以十五的話…..”
“陳村長,我數學不好,算不出來,要不你給算算,這得多少錢?”
韓彩琴一臉堆笑的看著陳衛平,只看得陳衛富心裡毛毛的,等於多少,還真不好算,沒有一個整數啊!
不對,這小丫頭是點他呢!
這哪是要什麼撫養費,分明是要跟陳家斷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