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同往山上走,不知是不是身邊有個龍人的存在,平常走幾步便遇到的蛇螞鼠蟲統統都不見了,李阿曼一根棍子成了擺設,她拿在左手邊晃悠著胡亂飛舞。
旁邊阿瑾看了兩眼,終是忍不住伸手握住了李阿曼的手腕,將她手裡的棍子奪了下來。
李阿曼疑惑的嗯了聲,隨後反應過來,“你也想玩?我再去給你撿一個棍子。”
阿瑾拉住就要跑走的女人,無奈的看著她:“這對你來說比較危險。”
李阿曼抓了抓臉,一根木頭棍子能危險到哪裡去,但聽著他略微訓誡的語氣,心裡的小火苗騰騰騰的燒起來,她乖巧的點了點頭。
沒了李阿曼玩棍子的聲音,這一路上倒是變安靜了許多,阿瑾又低頭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唇不經意的問道:“你為何獨自住在這山上?”
李阿曼手裡空蕩蕩的隨手抓了根狗尾巴草繞著自己的指尖轉,漫不經心的回答他:“因為下面城鎮的屋子太貴了,我沒錢呢。”
阿瑾萬萬沒想到是這麼理由,他垂眸思索片刻,手中銀光流轉,手心裡便多出來一袋銀子。
“若是錢財的問題,我給你。”阿瑾將手裡的銀袋子遞到她的面前。
李阿曼眼睛一亮,伸手接過掂了掂,還挺沉的,“哇,這麼多,你從哪裡弄來的。”
阿瑾將龍爪伸出來,掌心躺著一塊小石子,小石子在李阿曼的注視下變成了一塊銀子。
“這是障眼法?”
她從他掌心捏起那塊碎銀子在陽光看,跟真的一模一樣。
阿瑾挑眉微微訝異,“你懂仙法?”
“不懂啊。”但好歹也是從小看西遊記長大的,也不知道猴哥在這時候出沒出生。
李阿曼捏著碎銀子在他面前晃,“可這是假的。”
“假的又如何?”
“你想啊,起早貪黑做糕餅的七十歲的老阿嬤忙活了一天,結果到頭來得到了一塊假的銀子….”
阿瑾眉頭輕蹙,“確實不妥。”他將李阿曼手中的銀袋子扔在了地上,撲的一聲又變成了一顆顆小石子。
李阿曼不捨得回頭去看,就算是假的,擺在家裡看也是好的呀,阿瑾見她不捨的樣子,手蜷縮了幾下,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事,我會找到真的送給阿曼的。”
李阿曼收回目光,很想脫口說一句,沒關係!把你自己送給我就好了!
兩人很快便到了那處葡萄藤處,這野生葡萄攀附在山壁和旁邊的大樹上,離這不遠處被雜草遮掩處便是一處低窪,能看到周圍的雜草凌亂,到處都是已經乾涸的金色血跡,有些血跡多的地方的泥土好像還被什麼動物撅起來過。
旁邊的阿瑾一道靈光閃現,人便已經出現在低窪處。
李阿曼抬手無力的揮了兩下,倒是把她也給帶過去啊。
站在坡下的阿瑾看女人踩在上面探頭探腦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他出聲安慰:“阿曼留在上面便好,我很快就上去。”
他順著乾涸的血跡往前走,很快就到了自己當初落下的深坑處,深坑下面是大量的金色血跡,周圍泥土雜草凌亂,不少妖氣散佈在周圍。
阿瑾伸手撫開,從中抓住一條几乎快要消失的紫色氣息,是龍的。
難不成他是被別的龍族人打到這裡來的?
手微微用力,紫色的氣息頓時消散於無形,阿瑾收起身周溢出的無形壓迫,起身直接出現在坡上。
他剛一落地,便看到李阿曼手腳並用的攀爬在旁邊的大樹上,手忙活著摘藤蔓上的葡萄,摘了就往身上掛著的奇怪包袱裡放。
阿瑾皺了皺眉,走上前,忍不住開口道:“這對你來說太危險,快下來。”
是不容拒絕的命令口吻。
可惜李阿曼這會可不想聽他的,她騎在一根粗枝上,晃了晃腿,紫玉般的葡萄撲簌簌的落下,她伸手接住一串在阿瑾面前晃了晃,“這葡萄摘回去留著釀酒喝,我釀的酒可好喝了…”
話還沒說完,李阿曼騎上那個樹枝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她疑惑的偏頭回去看,就見離她不遠處的樹幹處開始出現裂縫。
李阿曼滿頭黑線,不是吧,上上次來摘的時候這根還穩當著呢,偏偏這次不給她面子是吧。
還沒等她跳下去,這根粗枝驟然斷了下來,李阿曼便和漫天的葡萄珠子一起落了下來。
李阿曼的驚呼卡在喉間,晨風掀起阿瑾的廣袖,銀白色的靈光在袖中溢出。
墜落的速度突然凝滯。
後背貼上帶有涼意的胸膛,阿瑾的手臂如鐵箍般橫亙腰間,李阿曼不經意抬眼,看到他額頭上的粗大龍角又發出了微微淡光。
她像被蠱惑一樣,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
“別碰!”阿瑾的警告中混著悶哼,可李阿曼伸出去的手已經攥住了龍角,細嫩的指腹無意擦過尖端分叉處。
“嗯….”
性感又粗重的悶哼聲從他的薄唇中溢出,阿瑾踉蹌了幾步,懷中卻死死的抱住了女人,龍角共鳴引發的戰慄順著脊椎竄遍全身。
他瞳孔愈發的紅,暗的像濃稠的血漿。
“你…”阿瑾喘息著抬眸,卻撞進了李阿曼近在咫尺的瞳孔裡,女人滿臉寫滿了訝異,微張開的唇間,還縈繞著葡萄清甜氣息。
不怪李阿曼驚訝,現在的阿瑾眼睛發紅甚至染上了一層水霧,耳朵也紅了個徹底,敞開的衣襟裡面,龍鱗在皮下若隱若現。
威嚴的臉龐上帶著惱怒和情慾,好像是剛被糟蹋了的樣子。
“你….怎麼了?”
阿瑾垂眸,將李阿曼放下,龍角上的光芒漸漸淡下去。
“別亂碰龍角。”只是低沉的嗓音中還帶著情慾的沙啞。
“誒?為什麼?那你昏睡的時候,我碰了好幾次呢,碰著碰著上面就有像螢火蟲一樣的光出來,還纏在了我的手上。”
“你….”
他眉宇間凝結這一抹驚愕,好不容易擺出來的冷峻面孔再一次裂開,阿瑾緩了一會,微側過身不去看她,“以後…別摸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