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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街道辦的李主任得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也沒聽清楚在講什麼,只說什麼顧家,斷親之類的,一上來就給顧父一頓劈頭蓋臉“ 十里八鄉,誰不知道,寒生多好的孩子呀,人剛從鄉下回來,你們就要跟人斷親 ,怎麼有你們這樣的父母?”

蘇瑤開口打斷“不好意思,這位領導,是我們這邊要斷親。”

李主任,看了看蘇瑤,不認識,顧寒生這才上前介紹道:“李主任,你好,麻煩你了 ,這是我對象蘇瑤, 是我們這邊需要斷親。”

“怎麼就要斷親了呢?”李主任看看顧寒生,想再勸一下“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寒生啊,斷親可不是小事,你再好好想想。”李主任語重心長地勸道,“有什麼矛盾不能坐下來好好說呢?”

顧寒生深吸一口氣,眼眶微微泛紅,聲音卻異常堅定:“李主任,不用勸了。這麼多年,我在鄉下吃苦受累,他們從未關心過我。如今我考上大學,他們卻只想著利用我去幫襯弟弟,絲毫不顧我的感受。今日我顧寒生給父母養老錢一萬,工作一份,償還養育之恩,以後各不相干。”

李主任聽到顧寒生要拿出一萬塊錢和一份工作來斷親,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眼中滿是震驚。

“一萬塊和一份工作,這……這可不是小數目啊。”李主任喃喃自語,看向顧父顧母的眼神里多了幾分複雜的意味,怪不得顧家能這麼輕易地就同意和考上大學的兒子斷親,原來是打的這個算盤。

事已至此,李主任知道再勸也無濟於事,便不再多言,果斷地拿起紙筆,開始撰寫斷親證明。

他的筆尖在紙上快速遊走,寫下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為這段親情畫上句號。寫好後,他將斷親證明分別遞給顧寒生和他的父母,說道:“你們都看看,沒問題就按上手印吧。”

顧寒生沒有絲毫猶豫,伸手接過證明,在自己的名字旁重重地按上了手印。

顧父顧母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最終還是在利益的驅使下,顫抖著手按上了手印。

手印一按,這親情的紐帶便算是徹底斬斷了。蘇瑤從隨身的包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萬塊錢,直接放在桌上,聲音清脆地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就不留了。工作明天我會讓人過來安排的。”說完,她輕輕拉了拉顧寒生的手,示意他離開。

顧寒生深吸一口氣,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曾經的家,眼中滿是決絕與解脫。他轉身,和蘇瑤一起大步向外走去。

這時,李勇和王強早已把車開了過來,穩穩地停在大院門口。周圍的鄰居們見狀,紛紛圍攏過來,小聲地嘀嘀咕咕。

“哦喲,這個寒生找了個有錢的對象哦!”一個大媽驚訝地說道。

“那小姑娘開著小轎車嘞,看到沒有,車上還帶倆侍衛嘞!”另一個大爺也跟著湊熱鬧。

“什麼侍衛,那叫保鏢。”一個年輕人糾正道。

看著小轎車漸行漸遠,揚起的塵土慢慢消散,顧母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懊悔。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車子離去的方向,嘴裡不停地嘟囔著:“早知道那個小姑娘那麼有錢,就不應該斷親的。”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心裡像被貓抓一樣難受。“實在不行的話,多訛她一點錢也行啊。”顧母越想越氣,突然狠狠地跺了跺腳,臉上滿是懊惱的神情。

她轉頭看向顧父,眼神里帶著埋怨:“都怪你,當時怎麼就不攔著點?這麼好的一棵搖錢樹,就這麼沒了!”

顧父低著頭,一聲不吭,他心裡也不是滋味。回想起剛才顧寒生決絕的眼神,他的心裡隱隱作痛。“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顧父嘆了口氣,聲音裡滿是無奈,“是我們對不起寒生。”

“對不起?怎麼就對不起了?從小沒短他吃沒短他喝的,還養出仇來了?養不熟的白眼狼。”顧母的情緒瞬間爆發,她衝著顧父大喊。

顧家寶哼著小曲,悠哉悠哉地晃進家屬院,瞧見一群人聚在自家門口,議論紛紛,心中滿是好奇。他拉住一個小夥伴,急切問道:“咋回事啊?大夥都在這兒聊啥呢?”小夥伴眉飛色舞,把剛才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

顧家寶聽完,眼睛瞪得溜圓,臉上先是閃過一陣狂喜,緊接著喃喃道:“大哥回來了?還帶了個有錢對象,給了一萬塊,還要幫我找工作?”一想到那一萬塊錢,他心裡就樂開了花,正好最近手頭緊,正愁沒錢花呢。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家門,扯著嗓子喊:“媽,我聽說大哥回來了,還給了錢要給我找工作,這是真的嗎?”顧母正坐在椅子上唉聲嘆氣,聽到這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是真的,不過現在錢和工作都有了,可你大哥也跟咱們斷親了!”

顧家寶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不過很快又滿不在乎地說:“斷親就斷親唄,反正有這一萬塊錢和工作就行。大哥也真是的,這麼多年在鄉下也沒幫襯過家裡,現在發達了才回來,晚了!”

顧母聽他這麼說,心裡的氣消了些,嘟囔道:“還是我家寶懂事,不像你大哥,白養他這麼大。”

顧父在一旁看著這對母子,眉頭緊皺,心裡一陣難過。他忍不住開口:“家寶,你大哥這些年在鄉下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嗎?你就只想著錢和工作,一點都不體諒他。”

顧家寶撇撇嘴:“爸,你別這麼說,大哥有本事考上大學,又找了個有錢對象,他不給家裡點好處,說得過去嗎?”父子倆你一言我一語,顧母則在一旁煽風點火,指責顧父胳膊肘往外拐。

顧家寶嬉皮笑臉地湊到顧母身邊,雙手拉著她的胳膊使勁搖晃:“媽,你再給我點錢唄,明天我不就有工作了。我得去買身衣服,倒飭倒飭,好給新單位留個好印象,說不定還能給你帶個兒媳婦回來不是。”

顧母一聽這話,原本陰沉沉的臉上瞬間樂開了花,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連連點頭:“哎,我家寶就是有出息,想得真周到。”說著,她連忙起身,走到櫃子前,小心翼翼地打開抽屜,從裡面翻出一個手帕,層層揭開,數出200塊錢,塞到顧家寶手裡:“拿著,多買點好東西,咱可不能在新單位丟了面子。”

顧父看著這一幕,心中一陣無奈與悲哀,忍不住出聲勸阻:“這可是你大哥給的錢,你就這麼大手大腳地花,也太不懂事了。”顧家寶不以為然地翻了個白眼:“爸,你別管了,大哥既然給了錢,就是讓咱們花的。再說了,我這是為了工作,又不是亂花。”顧母也在一旁幫腔:“就是,孩子找工作是大事,你別老潑冷水。”

顧家寶拿到錢後,興奮得滿臉通紅,把錢往兜裡一塞,吹著口哨就往外走。走到門口,還不忘回頭喊一句:“媽,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顧母笑得合不攏嘴,彷彿已經看到了顧家寶事業有成,還帶著漂亮兒媳婦回家的場景。

顧父望著空蕩蕩的門口,重重地嘆了口氣,他知道,這個家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萬塊錢和工作,變得更加扭曲和陌生了。而顧寒生的離去,似乎並沒有給這個家帶來絲毫的反思與改變,反而讓貪婪和自私愈發膨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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