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達不禁感慨道:“你倒是有福之人吶!當初機緣巧合,竟得了這般一個麒麟兒。”
他接著說道:“如今在遼東,他屢屢擊退北元太尉等殘餘勢力,可謂戰功赫赫。”
徐達轉過頭,看向常遇春:“以他這般勢頭,想來用不了多久,便可封侯拜將,前途實是不可限量吶!”
常遇春聽著徐達的誇讚,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臉上笑意愈發明顯,那神情,顯然極為受用。
這時,徐達神色忽轉認真,緩緩說道:“遇春吶,我有個想法,咱倆結為親家如何?”
他稍作停頓,又道:“我女兒妙雲雖說年紀尚小,但孤雛那小子年紀也不大,二人正為般配。咱倆為他們定下婚約,你意下如何?”
言罷,徐達望向常遇春。
常遇春聽聞此言,心下一動,險些下意識便點頭應承。
可話到嘴邊,他猛地一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只見他腦袋如撥浪鼓般快速搖晃,嘴裡連聲道:“不行不行!”
徐達見常遇春這般反應,頓時臉色一沉,心中怒火“噌”地一下冒起。
他瞪大雙眼,怒視常遇春,大聲喝道:“常黑子!你這是何意?”
說著,手指幾欲戳到常遇春胸口,“難道我家女兒還配不上孤雛那小子?今日你非得給我講個明白!”
徐達氣得胸膛劇烈起伏,臉上肌肉微微顫抖。
常遇春眉頭緊皺,伸手“啪”地用力拍開徐達的手,而後手指直直指向天空。
“非我不願,實是不能啊!”
徐達心思何等聰慧,目光順著常遇春所指望向天空,剎那間便心領神會。
他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忍不住低聲嘀咕一句:“陛下下手倒是真快。”
徐達心中明白,朱元璋的女兒年紀與自家妙雲的確相差無幾。
他微微搖頭,臉上滿是惋惜之色,輕輕嘆了口氣。
這大好姻緣,竟被聖上搶先一步,實在無奈。
他心中雖有不甘,卻也只能接受這既定事實,畢竟皇命難違。
藍玉遠遠瞧見常遇春和徐達交談,神色各異,自己卻聽得糊里糊塗。
心中好奇難耐,雙腿一夾馬腹,策馬如飛般來到常遇春身旁。
他滿臉疑惑問道:“姐夫,你們在聊何事?”
常遇春眉頭一皺,狠狠瞪了藍玉一眼。
緊接著,扯著嗓子呵斥道:“你怎似婆娘一般?何事都想打聽!此事與你無關!”
言罷,還不耐煩地別過頭去。
應天府內,鴻臚寺前。
愛新覺羅·孟特穆身著一襲頗具異域風情的華服。
他神情忐忑,深吸一口氣。
踏入鴻臚寺,他抱拳躬身道:“愛新覺羅·孟特穆,求見大明皇帝陛下。”
鴻臚寺官員見愛新覺羅·孟特穆隻身前來,心中滿是疑惑。
一位官員皺著眉頭,上下打量孟特穆,暗自思忖:這愛新覺羅·孟特穆,此時來應天府,所為何事?
目光掃過四周,未見其攜帶任何朝貢之物,實在令人費解。
雖滿心狐疑,官員仍依規矩,先安排人手,將愛新覺羅·孟特穆妥善安置。
而後,官員匆匆招來一名幹練下屬,吩咐道:“速去中書省,將愛新覺羅·孟特穆求見陛下一事,如實稟報。”
下屬領命,疾步而去。
不多時,消息便傳至朱元璋御前。
“陛下,中書省來報,有女真部落酋長之子,名喚愛新覺羅·孟特穆求見。”近侍恭敬稟道。
朱元璋聽聞,微微皺眉,心中暗忖:這時候,女真部落來人所為何事?臉上露出些許疑惑之色。
稍作沉吟,朱元璋開口道:“傳朕旨意,令中書省知會下去,明日朝會,朕接見這愛新覺羅·孟特穆。”
第二日,晨曦初照。
殿中,諸臣分列兩旁。
忽聽一聲清亮傳喚:“宣愛新覺羅·孟特穆入殿!”
瞬間吸引眾人目光。
不多時,便見愛新覺羅·孟特穆在內侍引領下,踏入奉天殿。
踏入殿門那一刻,他抬眼望向龍椅,眼神中閃過一絲敬畏。
緊接著,雙膝重重跪地,朗聲道:“愛新覺羅·孟特穆,拜見大明皇帝陛下!”
而後,他深深俯首,高呼:“祝大明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元璋端坐在龍椅之上,見愛新覺羅·孟特穆拜畢,緩緩開口道:“免禮。”
他問道:“不知你此番不遠千里,前來我應天府,所為何事呀?”
話語落下,殿內頓時安靜下來,群臣皆將目光投向愛新覺羅·孟特穆。
愛新覺羅·孟特穆聽聞朱元璋問話,眼眶瞬間泛紅,剎那間淚如雨下。
他“噗通”一聲,再次重重跪地,朝著朱元璋膝行幾步,聲音帶著哭腔,悲切哭訴道:“皇帝陛下啊!外臣實在走投無路,特來向陛下伸冤,外臣要狀告遼東都指揮使啊!”
那哭聲在奉天殿內迴盪,滿是委屈與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