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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雲墨憨憨地撓了撓後腦勺:“老爺問我,我也不敢撒謊呀。”

夫人那邊沒事,要是在老爺面前打小算盤,壓根就不會給你解釋的機會,直接逐出府去。

他端著藥碗靠近:“少爺趕緊喝了,喝完身體就好了。”

不過說話的功夫,房間內便充斥開苦澀的藥味。

顧知望捏住鼻子:“我才沒病,不喝。”

“夫人會檢查的。”雲墨為難。

雲氏雖然隨和,不會隨意責罰下人,對自己兒子卻看的比命重,更何況是有關身體健康的事,雖說不至於被髮賣走,但打一頓板子還是可能的。

“好吧。”顧知望也清楚,不情不願接過藥碗,“你少爺我可是為了你才喝這苦的掉渣的東西的,你以後要記得報恩,不能爹問什麼都說了。”

雲墨忍不住笑,覺得自己少爺怎麼看怎麼好,重重點頭:“嗯。”

從小到大顧知望最討厭的兩個東西就是上學和喝藥,主要真是生病了還好說,可他感覺自己身體沒問題,只是莫名其妙睡了一覺而已。

真要選擇,他情願扎針都不想喝苦藥。

雲墨一直在床前盯著,顧知望憂愁地嘆了口氣,雙眼一閉,使勁往下灌。

硬是喝出了壯士飲酒的豪邁壯烈來。

最後一口悶下,顧知望兩隻手捧碗,埋頭對著裡面乾嘔了兩聲,精氣神都沒了。

外面簾子被掀起,四十來歲的富態婦人端著一碗蛋羹進來。

“望哥兒快吃些,去去嘴裡的苦味。”

顧知望眼睛一亮,將空藥碗塞給雲墨,急吼吼要自己端著吃。

他最喜歡張嬤嬤親手做的蛋羹了,百吃不膩。

除了個別蔬菜和內臟,顧知望不怎麼挑食,吃東西的時候眯著眼睛喜滋滋的小模樣看的人胃口大開,張嬤嬤總說這是有福氣的表現。

聽風院能貼身伺候的只有三人。

一個是書童雲墨,一個是照顧顧知望長大的奶嬤嬤,再加上丫鬟西竹,旁的都是在外的雜役,輕易入不了屋內。

見顧知望狼吞虎嚥的模樣,張嬤嬤忙道:“等下還要去正房用膳,可不許吃太多。”

顧知望聽話,只吃了一半就將碗遞了回去。

張嬤嬤圓乎的臉上滿是慈愛,“再找不出比我們少爺更乖順的孩子了。”

顧知望有時候是淘氣了些,但大多時候是個懂事會為別人著想的好孩子,要說起來這點淘氣還是府裡這些有著八層濾鏡的人慣出來的,擱別人身上,指不定養出個混世魔王。

酉時,在外偷懶的西竹被張嬤嬤揪了回來,提著燈籠候在一旁。

顧知望帶著人穿過小花園,朝著正房的膳廳進去。

飯菜已經陸陸續續擺上了桌,花影朝顧知望問安,帶著他淨了手,上桌。

接下來就是顧知望自己的主場,一隻手拿勺一隻手拿筷子,同時行動。

不可避免的,桌上落了不少飯粒。

顧律深吸了口氣,無論教訓了多少遍,顧知望這不知道哪學來的壞習慣都改不了。

顧家是勳貴人家,用膳的禮儀規矩向來繁多,偏偏蹦出來個顧知望,不僅喜歡吃飯時碎碎念,用膳的禮儀更是慘不忍睹。

導致現在顧律和雲氏都多少受了些影響。

好比以往顧律不會在飯桌上教訓人,現在該罵就罵:“望哥兒,你的規矩呢,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唔……可是學堂沒人笑話我呀。”顧知望埋頭苦吃,像是剛遭了難的難民。

顧律不忍直視,心想之所以沒人笑話不是沒有,而是顧忌身份不敢罷了,要沒有他這個老子壓著,和侯府的身份在,指不定被罵叫花子。

他撇過眼去,給妻子夾了一筷子魚肚肉,閒聊般道:“陛下欲派遣我為欽差出使遼州賑災。”

雲氏正準備給顧知望夾不愛吃的苦瓜落了空,正想問怎麼這麼突然。

“——嘭”的一聲巨響,將話給嚇了回去。

只見桌上的顧知望不見蹤跡,站起身一瞧,不知怎的,顧知望摔坐在地,頭上還挺著半碗米飯,一臉傻呆呆的模樣。

顧律額角青筋跳了跳:“顧知望!”

顧知望沒反應,完全被這個消息震傻了。

在那本書裡,同樣出現了這麼一段,顧律被陛下委派重任前往遼州,碰見了親生兒子顧之序,發了善心給了顧知序一袋糧食,無意中救下自己素未謀面的兒子一命。

書中還說自己吵鬧著也要一起去,被摁著抽了一頓。

書中所述成了現實,難不成那本書裡的內容是真實的?

爹孃的親生兒子不是他,是那個遠在遼州吃苦餓肚子的顧知序?

見他不應,顧律板著臉就要過來收拾他,還沒動作呢,一陣震天響的哭聲在耳邊炸開,房頂都差點被掀開。

雲氏連忙起身,扶起兒子來,“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跟娘說。”

顧知望頭上的飯粒邊哭邊往下掉,花影趕忙上前收拾。

顧律從驚天動地的哭聲中反應過來,臉色一變:“是磕到哪了?百吉!去請郎中來——”

嚴格算起來顧知望不是個十分嬌氣的小孩,就算被他揍的時候也是乾嚎居多,雷聲大雨點小,從沒像今天這般哭的肝腸寸斷。

郎中一天裡來回跑了顧府兩趟,見到沉著臉的顧侯心下一緊,以為真出什麼事了。

進去一看,見到了床上腫著一雙眼睛哭哼哼的顧小少爺。

還是沒個啥事。

郎中抽了抽嘴角,拿出來下午的說辭,又給灌了一碗藥下去。

因為不放心,夫妻兩人一直守到夜深。

顧知望在被子裡縮成個毛毛蟲,睜著眼根本沒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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