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恂無力的退後一步,面色如土,難看至極。
隨口說出的話,迴旋鏢打在了自己身上。
“江恂,十三年,到此為止。”
江恂言語激烈:“我不會同意的。”
喬星光走後,他將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
他以為三年了,星光應該能接受了,卻忘了從剛開始就是他自己矇騙自己。
他以為這麼久星光都沒提過離婚,他就真的當真認為她會和他在一起一輩子。
大旺一聲不吭站在角落,等他停下來才朝著他顫顫巍巍走過來。
江恂紅了眼,緩緩蹲下抱住大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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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星光將車停在路邊,下車後深深吐出一口氣。
她知道江恂不會那麼輕易同意的,但她邁出了第一步。
喬星光預約了上午的心理諮詢。
江恂的出軌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傷害,不論是身體還是心理。
她當做沒事,用工作去麻痺自己,只有她知道根本沒用,整宿整宿的睡不著,精神狀態極差。
可她隱藏的很好,沒人察覺。
第三個月,她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控制不住的發抖、耳邊的嗡鳴、窒息感,精神遊離……
那場會議上她突如其來的發作,往常那樣強忍著也沒用,她只是僵著不動,完全不能思考。
燕燭發現了端倪,叫停會議。
回到辦公室,燕燭給她倒了杯溫水,和她說:“老闆,我們去看看醫生吧。”
她去看了醫生。
診斷結果,重度抑鬱並伴隨嚴重軀體化症狀。
那時候江恂剛嚐到了外面的新鮮感,對之流連忘返,時常見不著人,所以他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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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室。
入眼的心理醫生神情柔和,不帶有任何攻擊性,他戴了副金絲眼鏡雙手交叉自然的放在桌上,三角名牌上印著白影兩個字。
見她過來,朝著對面的椅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喬小姐,好久不見。”
“白醫生,我和我丈夫提了離婚。”白醫生是個很好的心理醫生,所以她想把這件事情分享給他。
聽到她這麼說,白影先是一愣,隨即露出笑容。
說實話,喬星光能提離婚,此時他很激動。
他和喬星光陸陸續續接觸了兩年多,大事小事他也基本知曉,他們是朋友,是對方需要的那個傾聽者。
“這是個好的開端。”
“提出離婚這兩個字那麼輕,那麼輕,怎麼就折磨了我這麼久。”上下嘴唇一碰的兩個字,硬是用三年才說出來。
“說出來之後我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
白影知道她兩年多以來一直緊繃著,如今看著她在慢慢變好,他為她開心。
從喬星光進門開始他就觀察著她那些細微的動作神情,生怕遺落了一絲一毫導致他判斷失誤。
但這次和以前明顯不一樣。
“人生多坎坷,每個階段都在不斷完善,打碎曾以為的堅定不移再重組,就像生長痛,成長的過程也一樣,為的就是展現更好的自己。”
白影笑容溫潤:“星光,一切都是調味品,愛自己最重要。”
“謝謝你,白醫生。”
喬星光離開診室,白影送她出去,“星光,你說過總是在失去,但或許有人站在你身後一直默默支持你呢,只是你不知道。”
喬星光笑了笑覺得他在安慰自己。
白影將她送進電梯,揮手再見。
重新回到診室,白影坐下看向窗外的常青樹。
最後那句話他並不是莫名其妙說給喬星光聽的。
兩年多前,喬星光第一次來診室,診斷為重度抑鬱伴隨軀體化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