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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倆的爭吵還沒有結束,他的手機就響了。
在看到來電人的時候,他臉上的不耐全都消失了。
邊往外面走,邊接起電話。
我隱隱約約聽到了電話裡的女生撒嬌聲。
是李月的聲音。
李月是他在工作上的下屬,兩人日久生情。
在她身上,紀慕找回了年輕時候的朝氣和衝勁。
小有所成的小領導和剛出學校,步入社會的迷茫少女。
兩人一拍即合,順理成章的在一起。
他每次都跟我說這是討論工作上的事情,沒有任何私人感情。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注意過自己談起李月的時候,眉眼到底有多麼溫柔。
這些是我婚前曾經得到的東西,婚後就再也沒有過這個待遇了。
算了,總是要放下的。
我也不得不放下。
紀慕穿好衣服,回頭道:[項目出了點問題,我回一趟公司,就不回……]
我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今晚又不回來了是嗎?隨便你,儘快在工作日請個假,我們去把離婚證領了。]
這一次,他的眉頭徹底皺了起來。
他有些猶豫的問我:[雖然我是為了我們的未來在奮鬥,但是你不生氣了嗎?]
還為未來奮鬥?
他的臉皮可真厚。
我懶得再拆穿他了,反正每次我不管說什麼,他都會說他們這是純正的同事情。
我也很少再為這種事情生氣了。
就連上次他因為李月身體不舒服,所以把我扔在回孃家的高速上轉身回去,我好像也不生氣了。
還有一次我和李月同時高燒不退,他把我的退燒藥都送給了李月,讓我自己多喝熱水。
這麼多年,這種事情實在太多了,我甚至都懶得去記了。
這麼多事累積到現在,我徹底累了。
三個人的愛恨情仇,我就不參與了。
我說我不生氣,他卻不願意了。
他站在道德制高點譴責我:[上一次就是因為你不讓我去,所以我們那個項目就沒有辦成。]
[我損失了幾萬塊的獎金。]
這話說的,他的工作能力本身也就辦不成那個項目。
競爭對手一直在盯著呢。
雖然這個人我不想要了,但是我也不想背這麼大的黑鍋。
[怎麼,你的項目都是在助理的家裡談的嗎?]
[你的微信當時登在電腦上,沒有退出,她邀請你去她家吃飯的消息都被你置頂了。]
李月並不會做飯,但是她家請了阿姨。
說起來,她家請阿姨的錢還是紀慕出的。
我也不會做飯,但是為了省錢,我都是根據網上的教學視頻自己學的。
不知道切了多少次手,留了多少道疤。
沒想到我為他省下的錢,都被他花到別人身上了。
紀慕看著我毫不心虛:[項目都是在飯桌上談出來的,你又不懂這些。]
他都把自己催眠了。
不想再聽他說話,我開口催他:[趕緊走吧,再等會兒,又不知道要磨出你多少禮物。]
紀慕眼神閃了閃,[你不要在家總是胡思亂想,我真的就是談工作,很快就會回來的。]
最開始的時候,我是真的相信他是去談工作。
體諒他的辛苦,所有的家務事我都一手包辦。
現在我才發現,我託舉的是一個人渣。
關門聲響起,腳步聲一點一點消失。
我不再失眠,不再等待。
我睡的很熟。
像是提前熟悉永恆的安寧。
本來以為已經撕破臉後,我們可以很快順利離婚。
沒想到幾天過去,離婚證我沒見到,連他的人我也堵不到了。
他現在開始直接住在了外面。
今天我不忍了,找李月要了地址,直接找上門去。
[你們要不等和我離了在恩愛?]
[我們今天去申請離婚,一個月後拿證,左右慢了點,但也名正言順。]
[還是說你們還是更喜歡這種偷情的快感?]
李月巴不得我鬧大,好讓她趕緊上位。
聽我在門外喊話,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我迎了進去,我第一次踏進了他的另一個家。
進門就是巨大的一張兩人的婚紗照,看水印是我當初沒捨得拍的那家拍的。
紀慕正在裡面給她慶祝生日,蛋糕又大又精美,透出來購買者的用心。
我忍著怒火:[這就是你所謂的公務繁忙。]
他心虛的站起來,一言不發。
[我們現在就去申請離婚。]
他眼睛有些發紅,卻還是站在原地,沉默。
[紀慕,你都有新家了,這叫出軌,不要再拖著我了。]
說到了他的痛處,他終於坐不住了。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