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放手。”
此刻,坐在沙發上如同天神一樣的男人沉沉開口,目光猶如逐漸甦醒的猛獸,盯著封時那隻手。
封時嚇得幾乎彈似的把手拿開,心咯噔一下。
差點忘了,再怎麼說林朝熹也是秦戰的弟妹,礙於面子,他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林朝熹是秦家人,豈是你們這群膏粱子弟能夠冒犯的?”
秦戰威嚴十足,吐出的話如同冰錐落地,字字戳在眾人心中。
林朝熹驚詫的抬起頭來,看著那張冷峻的臉。
從來沒人這般維護她,即便是因為她那個離婚的前夫,她也覺得心暖。
封時哪裡能承受的住秦戰的怒火,連忙九十度彎腰道歉,才被放走,他顧不上林朝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會所。
林朝熹鬆了口氣的同時,心再次提起來。
如今得罪了封時,弟弟的事恐怕麻煩了。
現在能求的人,她只能想到秦戰。
秦戰在京城隻手遮天,安排國外的專家很輕鬆,可……他這樣高高在上的人,又怎麼會幫她?
若是看在秦景懷的面子上呢?
剛才他便破天荒的因為秦家而護著她。
想到這裡,林朝熹原本僵硬的身體緩過來,一步一步走到了秦戰面前,用那雙春水漣漪般的小貓眼望著他,粉潤的唇瓣發抖的上下啟合:“大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秦戰的目光順著她閃爍的星眸向著紅唇看去,他撩撥佛珠手串的手指一頓,速度加快起來。
“秦戰,你剛剛出差回國,咱們哥幾個這麼久沒見了出來約約,你和小弟妹有啥說的?等回秦家自己說去唄?”
“小弟妹,你趕緊走吧,剛才秦戰都生氣了,你現在求他,他也不會幫你的,說不準,還會被殃及池魚。”
開口的兩個人完全不畏懼秦戰的威嚴,其中之一穿著白色運動服的小白臉的帥哥是霍安,同樣在軍區大院長大,是背景強橫的律師,更是秦戰的發小。
另一個梳著小辮,著一身棕色套裝西服,留著絡腮鬍的硬朗男人叫沈子康,是京城出了名的工程建築師,兩人都是在領域中無人能及的存在。
林朝熹聞言,心中失落。
而秦戰淡然的看向朋友:“你們先走,改日再聚。”
誰都沒想到,向來討厭麻煩的秦戰,會這麼說。
霍安目光有些不對勁的看著他,嘴巴還沒張開,就被沈子康捂住了:“走吧,那咱們改日再聚啊!”
片刻後,包廂裡就只剩下林朝熹和秦戰兩人。
原本肅殺的氣氛不知怎地,變的曖昧不清起來。
林朝熹手腳發涼,不由得想起了那一夜的種種,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白皙的臉蛋就這麼浮上了緋紅,胸膛裡像是有隻小鹿,在發瘋似的亂撞。
她猛地捂住了心口,暗自罵自己沒出息,和大哥做了一次,怎麼就忘不了了,清醒清醒,那可是危險的大哥啊。
“怎麼?舌頭都貓叼走了?”
秦戰冷聲道。
“我弟弟因為心臟病在醫院,現在突然病情惡化,京城的醫院都沒有能百分百把握做手術的醫生,我想……您能不能幫我找到國外的專家來……”
林朝熹不想耽擱,直接單刀直入。
早點說完早點離開,有秦戰在的包廂,又熱又溼,惹得她百般難受,渾身發麻。
“可以。”
秦戰道。
林朝熹愣住了,他就這麼利落的答應了?
她還準備了不少的說辭,想來也派不上用場了。
“謝謝大哥,有機會我一定好好謝謝您!”她真誠的鞠了一躬。
秦戰沉著眼看著眼前這個將他當長輩對待的女人,寒冰似的臉上更是冷了幾分:“現在就有機會。”
“什麼?”
林朝熹錯愕,心底縈繞起淡淡的不安。
“之前聽你唱京劇,我很喜歡,如果你真想要感謝我,就在這裡,再唱一首送我,如何?”
聞言,林朝熹臉頰肉眼可見的通紅一片,嬌柔的身軀微微輕顫,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她只在那次唱給他聽過,他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是說再也不會提這件事嗎?
“不想?”
秦戰聲音變得危險。
“好……”
林朝熹艱難的吐出來一個字。
怎麼就應下來了?是害怕秦戰的氣場?還是為了弟弟妥協?
“你想聽哪首?”林朝熹問道。
“天女散花。”秦戰回覆。
“你!”林朝熹羞憤的握緊了粉拳。
秦戰那張臉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雙腿微微分開,靠著沙發背,佛珠在他手中啪嗒啪嗒的作響,一副不染凡塵的模樣,想從他臉上找到羞恥二字,難。
更何況,像他這樣的人物,又怎會因為床第之事心煩意亂呢。
林朝熹沒有拒絕的道理,更何況求秦戰幫忙,只是唱一首京劇,已經很賺了……
當她清了清嗓子,打算唱出來時,秦戰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京劇《天女散花》應該是有動作的,你跳給我看。”
林朝熹微微愣住,隨即深吸一口氣,只能遂了他的願。
即便結婚三年,為了秦景懷放棄夢想,紮實的功底也能讓她在此刻遊刃有餘。
沒有云臺衣,更沒有十八米長的水袖,林朝熹唱著劇,身姿翩然起舞,修長的雙腿纖細而穩,柳葉腰盈盈可握,特別是唱戲時,那雙勾人的眼眸……
秦戰眸色深了可怕,彷彿回憶起那泛著淚花,眼尾泛紅的人,斷斷續續的哼唱著。
“好了,大哥,還滿意嗎?”
林朝熹一曲結束,熱的額頭滲出汗珠來,微微喘著。
秦戰喉結滾動,眸色晦暗不明。
隨即,他從兜裡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則電話。
“明天回國,到京都第一醫院,為林墨做手術。”
話落,他便掛斷了電話。
“沒累的話,就唱到我叫停為止。”
秦戰的話,鏗鏘有力。
林朝熹總覺得兩人的對峙,有點眼熟,累與不累,停與不停……
不過,她肚子懷著孩子,本就好熱體累,又唱又跳好一會,身體沒多少力氣了,額頭上都是汗珠,不想再繼續了。
“我……我累了。”她故意放軟了聲音。
在秦戰眼裡,這和撒嬌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