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從恐怖組織手中救出佟永念,我的左手中了槍成了半殘。
佟父同情我,讓她和我扯了證。
可她心愛之人是她竹馬廖綽,新婚之夜讓我跪著抄了本懺悔錄。
她為廖綽開心,不惜將組織機密交付了出去,導致抓捕計劃失敗。
上級對她們下了通緝令,所有人厭惡遠離她時。
只有我不管不顧將她們接到了安全住處。
“結婚八年,你對我有沒有一丁點喜歡?”
她沒有回答,只顧著給受重傷的廖綽喂藥。
我自嘲地笑了出來,八年,她從不留家過夜時我就應該明白一切了。
我撿起她竊取的機密文件,平靜地朝外走去,認下她犯下的罪。
狙擊手對準我開了槍,痛苦蔓延全身。
就我以為生命落幕之際,我回到了佟父讓她和我結婚那日。
這一世,是我不要她了。
1.
“我們佟家家訓是知恩圖報,你拼死將永念救了出來,永念會以嫁給你作為報答。”
佟父攙扶著我的手,滿臉的歉疚。
伴隨著他的話,是佟永念冰冷刺骨的眼神。
上一世,佟父發話之後我立即就接受了。
對於她的沉默我還暗自慶幸,她肯定也是喜歡我的。
直到現在我感受到她那道毒辣的目光,才發現她早在這個時候就那麼厭惡我了。
心裡沒來由的發酸,我連忙和佟父拉開拒絕,強硬的拒絕,
“佟叔,我不願娶佟小姐,還請你將剛才的話收回吧。”
佟永念眯眼審視著我,臉上寫著你又想耍什麼陰謀詭計。
她冷笑了聲,譏諷道,
“你那些心思組織里上上下下誰看不出來?故意衝過來救我不就是為了我爸滿足你的心願?裝什麼呢!”
早在上輩子就對她心死,可聽到這樣的話心裡還是不由得顫動了兩下。
她一直知道我對她的心意,仗著我的喜歡將我的自尊心踩個粉碎。
我當作沒聽見嘲諷,對佟父說,
“佟叔,我真的不願娶佟小姐,況且她心中已經有人了,也不屑和我在一起。”
佟父思索了一翻,鬆了口,
“那你由你所想吧,你救了永念是大功,可以提一個要求。”
我半點猶豫都沒有,說,
“我想調遣到北極!”
那是我想過離佟永念最遠的地方。
佟父在我和佟永念身上來回掃視了一眼,嘆著氣答應了下來。
他前腳才出去,佟永念陰冷嫌惡的質問傳來,
“你又想耍什麼花招?!以為提出調遣我就會求著讓你留下來嗎?!別做夢了!”
在她眼中,我永遠是那個討人嫌的人設。
哪怕是聽到我真的要走,也不會有一份多餘的關心。
我搖搖頭,頹然地說,
“佟叔都答應了,還能有假?況且,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你了。”
她似信非信地注視著我,擰著眉冷嗤,
“要是讓我知道你在耍什麼心機,我不會放過你。”
“不會的,祝你和寥綽幸福。”
話出,聲音還是微微發顫,心頭剋制不住的有些哽咽。
對愛了半輩子的人說出祝她幸福這種話,還真是有些不好受。
不過,很快一切就都會結束了。
她狐疑的打量著我,似乎是相信了語氣緩和了一些,抱著手說,
“最好是這樣,反正要是我……”
話還沒說完,我口袋裡掉落出一張調查身份的資料單。
上面赫然寫著寥綽三年前是組織的通緝對象,被關押了整整兩年的時間。
佟永念撿起了那張紙,瞬間沉下了臉來,怒吼逼問,
“你敢調查阿綽!你查這個是想幹什麼?!是不是想給上級將寥綽趕走?!”
“實話告訴你,阿綽現在有我護著誰都動不了他!收起你那些不該存在的想法,滾去北極!”
她將那張紙重重朝我扔來,鋒利的紙張劃破了我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
而她,擰著眉滿是怒氣的離開了。
心臟像是也因為這張紙而劃開,傳來鑽心的疼痛。
她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過我。
這個資料是我上一世去救她之前查她,我想告訴她,寥綽曾被通緝過,讓她小心他別被騙了。
一番好心卻被曲解成了惡意。
趕走寥綽?
我苦笑著搖頭,花了整整八年都趕不走,怎可能因為一張紙趕走了。
這一世,我不會再傻兮兮妄想趕走寥綽了。
該走的那個人是我。
2.
佟父答應了我調遣到北極去的請求,時間就在三天後。
他將調遣令給我的時候,深深嘆氣,
“永念其實挺在意你的,之前她還老勸我少給你安排點任務,說你身體受不了,你真的就捨得放棄她了?”
因為他的話,我想起了過去的佟永念。
成年之後,我和她就是搭檔,一起執行過無數次秘密任務。
她向來細心,每次出任務會給我準備創傷藥,給我帶最喜歡的糕點。
許多任務需要堅守在難熬的夜裡,那次我受了槍傷。
她將我拖到危樓中給我做掩護,她引開敵人,帶著重傷一步步將我待會了據點。
她說我們是隊友,心是相連的,聽到我中槍那一刻她也能感受到那樣的痛苦。
也是那次,我愛上了她。
組織里的人都知道我喜歡她,無數次撮合我們在一起。
她從最開始的羞怯到慢慢對我有了好感,漸漸主動朝我靠近。
可是,寥綽恢復職位之後,一切都變了。
我苦笑了兩聲,關於我的那些喜歡,或許一開始就是錯的。
“嗯,佟叔,你知道的,我一向說到做到。”
他沒再勸說,叮囑我一些事項嘆著氣離開了。
三天過得很快,我收拾好了行李即將出發去北極。
不同事前來送我,這其中也包括佟永念在內。
她照舊冷著張臉,語氣卻微微有些詫異,
“你真的要走?不是在開玩笑?”
我提著行李,淡漠地說,
“調遣令已經公示了,不會有假。”
說話間,我的右手控制不住的顫抖了兩下。
她原本張開的唇合上,盯著我的手說,
“過去了給我報個平安,你的手傷還沒有完全恢復,記得每天都要敷藥。”
“北極天寒地凍,要是實在受不了了,就打報告回來,出什麼責任我替你承擔。”
關心的語氣讓我愣了愣。
她這樣的關切,我已經快兩年的時間沒見到過了。
或許,我的離開讓她放下了怨恨。
我淡淡地點了下頭,“好。”
她將我送到專機前,忽然彆扭地開口,
“其實你可以不走的,你對我也沒造成什麼影響,北極環境那麼惡劣你肯定受不了的。”
“別誤會,我可不是喜歡上你了,只是對你因我受傷有點內疚而已。”
她在挽留我。
雖然照樣是那副盛氣凌人的姿態,但憑藉我對她十幾年的瞭解還是一眼分辨的出來。
可是這些話來得太晚,對我已經不奏效了。
我平靜地上了飛機,漠然說,
“不用內疚,我也不會誤會。”
她注視著我,眼中閃過惱怒又悵然的複雜情緒。
那雙眼欲言又止的盯著我,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再說。
機門要合上,寥綽突然衝了出來,嘶喊道。
“不能讓周誕走!他竊取了絕密資料,要帶著資料一同逃走!”
3.
“什麼絕密資料,阿綽,有什麼你好好說。”
佟永念站在他身側,語氣是無比的耐心溫柔。
寥綽惡狠狠地盯著我,大聲訴說,
“組織內部的絕密資料被周誕給偷走了!那份資料是交給我保管的,半個小時前只有他出入過我的辦公室!”
我冷著臉反駁,
“荒謬!我從沒去過你的辦公室,怎可能偷走絕密資料!”
佟永念瞪我一眼,訓斥道,
“有話不會好好說嗎?!對阿綽態度放尊重點!”
轉臉,輕聲地安撫著寥綽,
“發生了什麼,你一五一十告訴我,我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另類的態度相比讓我渾身陡然一寒。
手掌緊緊攥成了拳,指關節握得咔咔作響。
明明已經死心,可看到她對寥綽的在意,心還是會痛。
寥綽楚楚可憐地將事情經過告訴她,但僅憑他的口述,沒有一丁點證據。
佟永念也猶豫了起來,再三斟酌之下說,
“阿綽,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和周誕搭檔八年,他應該不是那種人……”
我心頭鬆了口氣,她雖然不愛我,但卻還是沒有胡亂信別人的話冤枉過我。
我收回視線,對機長說,
“啟程吧,不用管他們。”
寥綽啼哭著大喊,
“永念!一定就是他偷的!要是他帶著絕密資料逃走了,我肯定會受處罰的!”
“絕密資料被盜走可是要被電擊交代事情經過的!你忍心看到我受這種罪嗎?!”
遲疑片刻,佟永念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他。
“不準啟航!現在緊要事情必須處理!”
撂下話,就將我拽下來飛機,不耐地質問,
“你究竟有沒有偷走機密資料?!”
我深深吸了口氣。
“沒有!要不然你搜啊!”
她二話不說給寥綽使了眼神,讓他來搜我的身。
寥綽故意在我右手傷口上用力按壓下去,壓低了聲譏笑道,
“讓你查我的資料!以為這樣就能讓念念疏遠我?不可能!”
他從我身上搜下來一條紅繩,故作驚訝,
“這是什麼?我看著不太對勁,裡面會不會藏了他和交付絕密資料聯絡的方式?”
“還給我!”
我怒到極點,瞪著他嘶吼想去搶奪那條紅繩。
佟永念將他護在身後,冷冰冰地說,
“你發什麼瘋?!一條紅繩而已!”
我震驚又無助,我明明告訴過她,那是我媽生前留給我的最後遺物!
兩年前出任務時,我不小心將紅繩弄丟了。
是她邁過重重槍戰將那條紅繩撿回來送到我手中的。
她怎麼可以忘記了呢?
寥綽嘲弄地笑著,
“反應這麼大,肯定是做賊心虛了!念念,千萬不能放他走啊,把他送去關押讓他承認下來自己的罪行!”
他點燃火機,將紅繩燒燬。
我要去搶,可是紅繩已經被燒成了灰燼。
我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而佟永念冷冷地下令,
“周誕行為舉止怪異,身上有嚴重嫌疑,送去關押!”
4.
我被關押進了審訊室,成了偷走絕密資料的嫌疑犯。
過去的同事輪番來審問我,將我當成了個敵人。
關押第五天時,寥綽來了。
他趾高氣昂地審問我,
“說!絕密資料在哪裡?”
我沒有力氣再回答任何一個問題,垂著頭沉默著。
他卻沒有再進行逼問,咧嘴一笑,滿臉得逞。
“說不出來對不對?因為你根本沒偷啊,那些資料找不到是因為被我給燒了!”
這個答案,我早就知道了。
從他對我搜身開始,我就知道根本沒什麼偷走絕密資料。
而是他在報復我。
我冷笑了聲,淡淡地說,
“你以為上面查不出來嗎?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只要讓你認下這個罪不就好了嗎?正好我也看你不順眼,想讓你滾出組織。”
他笑得張狂,滿眼的輕蔑。
我內心平靜,淡然道,“你覺得可能麼?”
他忽然從後背抽出一把刀,猛地朝心口處捅去,森然一笑,
“這樣不救可以了嗎?”
突然,跌坐在我面前,放聲大喊,
“周誕殺人滅口了!”
我驚訝地看著他,慌亂無措之時,佟永念踹門進來。
看到地上躺著的寥綽,臉色陰沉得猶如萬年寒冰。
寥綽在她懷中,哭訴著說,
“他剛才承認了是他嫉妒你愛的人是我,所以故意偷走資料想讓我被組織除名。”
佟永念輕輕撫著他的臉,柔聲說,
“先去止血治病,這裡我為你處理。”
醫生將他送出去時,他滿眼挑釁的盯著我。
佟永念見他走,涼聲開口,
“承不承認?”
“承認什麼?!根本就不是我做的!是他在栽贓陷害我!”
我極力解釋,在她冷漠的眼神下卻顯得尤其的蒼白。
她冷笑了聲,森寒道,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將周誕綁上去電擊審問!”
保衛衝進審訊室將我架住,強制按我坐在電擊座椅上。
我瘋狂嘶吼,“我說了不是我!你拿出證據來啊!”
她完全聽不見我的訴說、看不見我的委屈。
毫不留情地按下二級電擊,凜聲逼問,
“還不說?!還不承認?!我已經親眼看到你因為心虛刺殺了阿綽!”
我死咬著不承認,她將電擊鍵一級一級往上加上去。
渾身顫抖都到無法吐出一個字的地方,我還是沒承認。
她冷笑了聲,“好!那就感受一下十級電擊的痛苦,反正你已經是個半殘廢了,就讓徹底殘廢吧!”
她的手要按下十級鍵時,突然佟父一聲呵斥,
“佟永念!住手!根本不是周誕偷走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