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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雅音第97次為了小學弟，讓我去收拾爛攤子時。
我捂著發疼的胃，面色慘白道：“我不想去。”
女人微微一滯，將我抱住，哄勸道：
“老公，你就當我用了張你給的報恩券，等這事過去了，我保證一定好好補償你。”
我在她懷裡僵著身子，只覺寒意徹骨，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五年前，我被身患癌症，沒錢治病，是方雅音出錢救了我。
為了報恩，我特意為她製作了100張報恩券。
剛開始她一張都捨不得用。
直到她的小學弟江臨進了公司，報恩券消耗得越來越快。
從幫江臨買咖啡取快遞、趕設計稿，替他背抄襲黑鍋……
到這次他得罪了合作商，方雅音讓我去喝酒賠罪。
最終，我喝到胃穿孔，被緊急送醫，切除了一半的胃。
躺在病床上，方雅音只是淡淡地說：“辛苦你了，這次就當用一張報恩券，你好好養身體。”
原來，在她眼裡，我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意使喚的工具。
看著如今只剩3張的報恩券。
我悽然一笑，終於快解脫了……
1
今天是我作為首席設計師為公司籌備的珠寶新品發佈會的日子。
也是我做完切胃手術，出院的第二天。
可當方雅音的小學弟江臨撞翻了珠寶展示臺，數十件價值連城的作品損壞時。
方雅音的第一反應是將江臨護在身後，對我命令：
“雲哲，馬上給嘉賓和客戶道歉。”
我僵在原地，不可置信。
合作商眉頭緊蹙，滿臉怒容：
“方總，上一次江助理的方案失誤我沒有追究，這次又搞砸發佈會。”
“怎麼，你又想推顧總監出來收拾爛攤子糊弄我們？”
江臨眼圈泛紅，可憐兮兮地拽著方雅音的衣袖，委屈極了。
方雅音下意識將他往身後藏了藏，急忙解釋：
“趙總消消氣，這絕對是個意外，肯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解決方案。”
“顧雲哲，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給趙總跪下賠罪！”
“再把你這期所有的設計版權免費轉讓給趙總！”
她完全不顧我才剛出院，身體還未恢復。
也不在乎我多年來為夢想付出的努力。
周圍前來參加發佈會的媒體、同行和嘉賓們小聲議論著，看向我的眼神里帶著同情。
所有人都知道錯不在我，也清楚方雅音鐵了心要袒護江臨的心思。
我剛想拒絕，方雅音已經走過來低聲說了三個字：“報恩券。”
我的指尖用力到泛白，死死揪住衣角。
一步一步走到合作商面前，跪了下去。
“趙總，這次是我們的錯，求您高抬貴手。”
合作商擰眉，讓我趕緊起來。
可我像被釘在地上一般，無法動彈。
餘光瞥見方雅音正摟著江臨的腰，目光寵溺：“小迷糊，今天晚上你可要好好向我賠罪。”
江臨依將她摟在懷裡，調笑道：“是，我一定會讓方總滿意。”
任誰都能聽出來，她所謂的“賠罪”是什麼意思。
周圍人看向我這個正牌丈夫的眼神更同情了。
我在心底苦笑，安慰自己，沒事…就快解脫了。
等合作商離開後，我吃力地站起身，腿麻得沒有知覺，下意識地伸手扶住身旁的方雅音。
她卻滿臉嫌棄推開我，皺著眉呵斥：
“你幹什麼？”
“說了多少次別在公共場合拉拉扯扯的，就不能注意點，不嫌丟人嗎？”
她好像完全忘了，我是因為誰才這般狼狽。
分明前一秒還在和江臨摟摟抱抱，舉止親暱。
到我這，不過是下意識的一個攙扶動作，就成了她口中丟臉的事。
那毫不掩飾的嫌棄，像把尖銳的刀，直直刺進我心裡。
換作以往，我肯定會委屈向她解釋：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腿麻了一時沒站穩。
又或者情緒崩潰地質問她：憑什麼要讓我替江臨下跪道歉，為他割了半個胃還不夠？
但這一次，我只是拍了拍膝蓋，淡聲說：“抱歉，是我失態了。”
方雅音原本嫌棄不耐的表情瞬間僵住，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雲哲，你……”
2
還沒說完，江臨的聲音再次傳來。
“方總，我有點不舒服。”
方雅音立馬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他披上，緊張道：“是不是感冒了？”
話落，她看向我，表情有些心虛：“你別多想，阿臨和我是的小學弟，我答應了老師要好好照顧他。”
我扯出一抹笑：“我知道。”
怕她不信，又補了一句：“你不是用了報恩券嗎？我不會有意見的。”
方雅音神色一滯，剛要開口，江臨卻又在一旁再次叫痛。
“我們去醫院看看。”
丟下這句，她摟著江臨離開。
我望著她們的背影，此刻熱鬧的現場卻讓我感到格外冰涼。
發佈會結束後，我回到辦公室，打開了最底層的抽屜。
裡面放著一個木盒，裝的正是報恩券。
看著第98張報恩券，過往的一幕幕湧上心頭，我毫不猶豫將它撕碎。
情緒平復，我撥通了律師朋友的電話：
“林笙，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
“離婚？方雅音辜負你了？怎麼突然要離婚？”
“我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我苦笑著回應。
林笙不再多問，轉而說道：“什麼時候要？”
我望向窗外，聲音平靜：“就這兩天吧。”
話落，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你在跟誰打電話？”方雅音手裡提著禮袋，一臉疑惑地走進來。
我掛斷電話，平靜地說：“和林笙聊了聊離婚的事。”
方雅音臉色驟變，快步走到我面前：“離婚？誰要離婚？”
“幫朋友諮詢的。”
方雅音鬆了口氣，把禮袋遞給我。
曾經，每次惹我生氣，她都會送我禮物道歉。
還會陪我加班，給我準備甜品哄我早點回家，說是不想讓我熬夜傷了身體。
有時我心疼她，讓她回家等我。
方雅音卻說：
“雲哲，我一時一刻都不想和你分開，沒有你在身邊我都睡不著覺。”
此刻看著面前這個印著“Astra”logo的禮袋，心底湧起一股暖流。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個設計師品牌。
我接過禮袋，嘴角不自覺上揚：“你怎麼知道我……”
打開一看，我整個人愣住：“這是什麼？”
我難以置信地看向她。
裡面裝的不是禮物，而是一沓文件。
面對我的質問，方雅音有些不自在。
“阿臨感冒很嚴重，得休一個月假調養，他手頭那幾個重要項目又不能擱置。”
“你就順手幫他搞定了，免得到時候公司傳出一些對他不利的閒話。”
說完，她又滿不在乎地補充：“大不了我再用一張報恩券，反正還剩很多張，你就別這麼計較了。”
我心裡一陣刺痛。
很想告訴她。
方雅音，100張報恩券這次用了就只剩1張了。
可話到嘴邊，我只是默默地合上文件。
曾經我為了她，事事盡心盡力，如今卻成了她隨意使喚，為江臨服務的免費工具。
現在想來，我也真是夠傻的。
3
方雅音離開沒多久，我也打了輛車回去。
進門剛坐下，胃就傳來一陣抽痛。
“怎麼回來這麼快，工作都做完了？”
“這幾個項目對阿臨很重要，你可不能馬虎，抓緊時間做完。”
方雅音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我敷衍地應了一聲：“嗯。”
癱倒在沙發上，胃的絞痛讓我冷汗直冒，臉色慘白如紙。
方雅音視若無睹，接起電話走進房間。
隔音效果不好，江臨的聲音清晰傳來。
“方學姐，你送我的鑽戒太好看啦，只是價格有點太昂貴了……”
“只要阿臨喜歡，就是天上的星星我都給你取來，何況是區區五千萬。”
江臨開心得笑起來，旋即又假惺惺道：
“可是，我的工作都讓雲哲哥做，會不會不太好呀？”
“我不想讓方學姐為難。”
方雅音輕笑出聲：“他為這些項目熬夜加班都是常事，交給他做是看得起他。”
“倒是阿臨你要是熬夜工作，我可是會心疼死的。”
聞言，我下意識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已經很久沒有好好收拾這張臉了，再加上經常熬夜，面色憔悴皮膚暗沉。
難怪她會嫌棄我。
胃裡的疼痛愈發劇烈，像是在嘲笑我的愚蠢。
就在我快暈過去時，方雅音終於打完電話出來了。
“公司臨時有點事，我出去一趟，不用等我早點睡。”
方雅音看都沒看我一眼，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我看著她的背影，淚水奪眶而出。
胃裡一陣痙攣，疼得我幾乎直不起腰。
在她即將出門的時候，忍不住問：“方雅音，要是你今晚沒回來，我能用張報恩券嗎？”
方雅音腳步頓了一下：“你想用就用吧。”
突然，她轉身走到我面前，立馬慌了。
“怎麼還哭了？”
“吃醋了？都說多少遍了，我和阿臨只是朋友，再說真是公司有事。”
“乖，今晚我肯定會回來，你的券是用不到了。”
話落，在我額頭輕輕落上一吻，方雅音走了。
我忍著劇痛去臥室床頭櫃拿出止疼藥，吃了兩片，躺下休息。
過了一個小時，胃裡的疼痛稍微緩和了些。
我起身想去廚房倒杯水，手機突然震動。
江臨給我發了一條視頻。
畫面裡，他正在對穿著情趣內衣的方雅音的肆意“補償”。
在本該是我婚房的臥室。
當初方雅音說別墅風水不好，不能住。
沒想到她早就把這裡變成了和江臨的愛巢。
我的心裡一陣噁心，胃又開始抽疼，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再醒來，是在病床上。
林笙給我送離婚協議書時發現我暈倒，把我送到了醫院。
沒過多久，我就收到了方雅音發來的消息：
【老公，今晚的事有點棘手就不回來了，用了報恩券就不能生氣哦，等我明天回來補償你，乖。】
我冷笑一聲，打字回覆：
【不用補償，方雅音，報恩券用完了。】
【我們離婚吧。】
下一秒，我的手機瘋狂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