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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樓上左手第二間那個臥室,從方琦小時候起就是他的專屬空間,也是柳如煙隔壁的房間。

後來方琦離開,除了定期打掃衛生,基本上沒人再踏入。

無論是柳如煙的父母,還是柳如煙自己,在心底裡,柳家上下似乎早已默認那就是方琦的臥室,即便他長時間不在,那裡的一切依舊保持著原樣,彷彿在靜靜等待著主人的歸來。

坐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飛機,方琦的身子如同被烈日暴曬許久、失去水分的海綿,每一寸肌肉都僵硬得彷彿失去了知覺。

匆匆洗漱一番,便一頭扎進被窩,昏昏沉沉的睡去。

而在臥室的另一邊,柳如煙換上一身背心短褲,手持跳繩,站定在房間的角落,目光直直地投向方琦的房間。

她深吸一口氣,甩動跳繩,雙腳有節奏地跳動起來。隨著跳繩的快速轉動,她的身影逐漸變得模糊,汗水也從額頭不斷滲出,順著臉頰滑落,很快就浸溼了衣衫,一邊跳著,一邊在嘴裡嘟囔著:“王八蛋。”

那聲音裡帶著幾分嗔怪,語氣卻又軟綿綿的,根本看不出生氣的模樣……

次日清晨,晨曦微露,柔和的光線灑在大地上,給整個城市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方琦和柳如煙兩人被司機放在距離學校一條街的路口。待司機師傅將車開走之後,方琦望著街邊人來人往的學生,嘴角微微一勾,這才開口道:“怎麼,怕我倆一個車下來給你丟臉啊?”

方琦之所以會有這個想法,那是因為在小說設定中,柳如煙可是出了名的高貴小天鵝人設,平日裡出校門都是車接車送,風頭十足。

可現在車卻停在這麼遠的地方,怎麼看都像是她不想和自己一起出現在眾人面前。

“不是。”

柳如煙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快速回答。但話音剛落,她的雙眸也不自覺地看向方琦,眼中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疑惑。

她清楚地記得,方琦以前是很討厭這種豪車接送的行為的。

小學的時候,柳家別墅距離學校很近,走路只需要十幾分鍾。當時柳城提出要送兩人去學校,結果被方琦果斷拒絕。到了學校門口,方琦看著一群被豪車送來的小富二代,還忍不住吐槽:“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孩子是富家子弟。”

然而,柳如煙並不知曉,方琦當時的反應並非針對這些富家子弟,而是對這個小說世界設定的無奈。

但這件事,對於年幼還在完善世界觀的小如煙來說,卻深深的記在心裡。從那之後,兩個人上學便都選擇步行。

只是柳如煙上二年級時方琦就已經上三年級了,後來柳如煙還在小學,方琦就已經跳級到中學。

步入中學的方琦一天比一天忙碌,早上比柳如煙起得早,晚上比柳如煙回得晚,兩人再也沒有機會結伴而行。很多時候,柳如煙只能趁著方琦節假日休息的時候,才能和他說上幾句話。

原本柳如煙還想解釋一番,只見方琦一聲驚呼,雙眼瞬間放光,幾步跑到一個煎餅的攤位前面,衝著老闆說道:“一個煎餅,加蛋,加腸。”

“你早上不是吃過了嘛?”

柳如煙站在方琦的身後詢問道。

“你不操心,趕快去學校吧,我自己去就行。”

方琦頭也不回。反正他覺得柳如煙不想和自己一塊出現,他也正好不想和柳如煙這個女主有什麼過多糾纏。此刻,他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煎餅攤,心裡想著,瞅瞅這雞蛋,攤得那叫個圓!嗯,媽媽的味……

柳如煙看著方琦那副饞貓樣,心中不禁有些無奈。她張了張嘴,還想解釋一下把車停在這的原因,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如煙!”

人未至,聲先到,一個女孩幾步跑到柳如煙的身邊,挽起柳如煙一側的胳膊道,“你今天怎麼這麼早來學校了?”

來人正是吳莉,柳如煙的閨蜜。吳莉性格活潑開朗,和柳如煙的安靜內斂截然不同,這麼兩個人卻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我今天有事。”

柳如煙將視線轉移到吳莉的身上。就看吳莉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說道:“我給你推薦的那個劇看了沒啊,昨天晚上首播,男女主初入校園各種誤會,甜得要死。”

這事柳如煙倒是記得,只是她對這種偶像劇實在提不起興趣。但看著吳莉那期待的眼神,她也只能敷衍地點點頭。就在這時,她看到兩個男生正朝著吳莉跑來。

“莉莉,你慢一點,我都追不上你了。”

一個戴厚款眼鏡的男孩氣喘吁吁地跑到吳莉一旁,手上拿著的正是吳莉的書包。這個男孩叫張宇,吳莉的男朋友,平時對吳莉格外照顧,總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後,幫她拿東西、跑腿 。

吳莉的眼眸滴溜溜地轉動著,臉上帶著一絲神秘的笑意。

至於張宇身後的男孩叫李明。

幾天前李明就拜託過吳莉介紹柳如煙給她認識,這件事吳莉也想了很多天,畢竟這件事還是要徵求柳如煙的意見。

可柳如煙的性格吳莉是知道的,要直接問柳如煙有沒有興趣,得到的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原本吳莉想著這件事放著就過去了,可耐不住李明的軟磨硬泡,加上自己的男朋友吹耳旁風,吳莉這才答應下來。

本來是要提早去校門口蹲柳如煙,卻沒有想到這麼巧就和柳如煙碰到。

吳莉一邊暗自打著小算盤,一邊用胳膊輕輕碰了碰柳如煙,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說道:“吶,這是張宇的兄弟,籃球部的,叫李明。”

說著,她特意觀察了一下柳如煙的表情,希望能捕捉到哪怕一絲感興趣的跡象。

李明聽到吳莉的介紹,臉上立刻掛起了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他微微挺了挺胸膛,伸出手,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看著柳如煙說道:“你好,我叫李明。”

可柳如煙卻沒有伸手的打算,雙眼冷淡地看著李明,彷彿是在看一堆垃圾。

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厭煩,那是一種對陌生人靠近的本能牴觸。她微微皺了皺眉頭,頭不自覺地微微偏向一側,像是要刻意拉開與李明的距離。

眼看氣氛尷尬還是吳莉站出來打圓場,趕忙轉移話題道:“如煙,你站在這幹嘛呢?等人嗎?”

柳如煙這才從冰冷的氣場中出來,下意識地看向煎餅攤,卻發現煎餅攤前早就空空如也,剛剛還站在那的方琦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

一抹慌亂浮現在柳如煙的美眸中,她的目光開始在人群中慌亂地掃視,試圖從熙熙攘攘的學生裡找到方琦的身影。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吳莉隨著柳如煙的目光也四下詢望,有些疑惑道:“怎麼了?找什麼呢?”

這次連回應都沒有,柳如煙直接轉身朝著校門口走去,從頭到尾也沒有再看李明第二眼。

另一邊,方琦手裡緊緊握著剛買的煎餅果子,咬了一大口,腮幫子鼓鼓的,正準備邁進學校大門。

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孩邁著輕快急促的步伐,“噔噔噔” 的跑到方琦面前,仰頭看著他,脆生生的問道:“你好,你的校服呢?”

方琦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

她身高不足一米七,只是感覺她的身材與身高似乎有些不搭調,這種校服都壓不下去的身材,有些犯規了。

希望不是某個女主就好。

方琦趕忙嚥下嘴裡的食物,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聲音溫和地解釋道:“我是新來的轉校生,還沒領到校服呢。我正打算去校長辦公室,你知道校長辦公室在哪兒嗎?”

女孩上下打量著方琦,眼神里滿是狐疑。這都下半學期了,而且開學都一個月了,這個時候居然會來轉校生?但這疑惑在她心裡只是一閃而過,原因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 方琦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

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五官精緻得如同精心雕琢一般,而且方琦說話的聲音溫柔又動聽,彷彿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魔力。女孩不自覺地紅了臉,心裡像揣了只小兔子般怦怦直跳 ,她微微低下頭,手指輕輕指向一側,小聲說道:“在那邊教學樓的一樓,進門右手邊就是。”

“謝謝。”

方琦說完,沒有多做停留,腳步輕快地從女孩身邊走過。一陣微風拂過,女孩鼻尖縈繞著一抹淡淡的清香,那是屬於方琦身上的味道。

她低著頭,心裡突然湧起一陣懊悔,暗暗責怪自己:剛剛怎麼沒帶他去呢?

可這念頭剛剛升起來,她便連連搖頭暗罵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一個顏值黨。

“其實女強這種小說類型不適合你。”

正當女孩還在猶豫的時候,方琦的聲音卻又從女孩身側傳來。

“啊?”

女孩被嚇得退了兩步,只見方琦用手指著自己的腰間,女孩一低頭就看到校服口袋露出兩指厚的小說,封面一側雖然被口袋掩蓋,但是另一側上赫然寫著《極致寵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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