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雯聽了,撅著嘴,一臉沮喪:“梔枝,我知道你說的有道理,可我就是捨不得你嘛。”她的眼神里滿是不捨,像個小孩子一樣。
溫梔枝笑著說:“好啦,我們又不是見不到了,到時候你可以給我寫信啊!而且我正好有件事要你幫忙呢。”
唐思雯一聽,立刻來了精神,眼睛一亮,緊張又期待地問道:“什麼事呀?你放心說,我一定會幫你!”
溫梔枝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沒什麼大事,我想買個女士手錶。等會兒我去找你買表,你可得好好給我推薦推薦喲。”
唐思雯被逗笑了,臉上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那肯定沒問題啊,保證讓你滿意。”
說完,她突然反應過來,“哎,梔枝,你怎麼突然有錢買手錶了?你有手錶票?可你的工資不是都被強制上交了嗎?
而且這裡的手錶可不便宜呢。要是你實在想要,我可以把家裡那塊閒置的手錶半價賣給你,就當是幫你啦。”
溫梔枝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忘了告訴你,我把這些年上交家裡的工資偷偷拿回來了,手錶票也是拿的他們的。”
唐思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差點把嘴裡的飯噴出來,“你……偷的?要是他們發現了,你怎麼辦?”
溫梔枝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昨天我們家進賊了,趁亂我就把這些年的工資都拿回來了。他們根本沒發現,就算發現了也查不到我頭上。”
唐思雯一聽,先是一驚,隨後趕緊上下打量溫梔枝,關切地問:“你家被偷了?你沒事吧?”
溫梔枝拍了拍她的手,笑著說:“我當然沒事啦,錢都拿回來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唐思雯鬆了一口氣,臉上重新露出笑容,“那就好,那就好。既然這樣,你可得請我吃頓好的!”她調皮地眨眨眼睛,伸手輕輕戳了戳溫梔枝的肩膀。
溫梔枝笑著點頭,她正愁沒理由約見唐思雯母親呢,這不,機會就來了!
“行啊,正好我想感謝一下你和伯母呢,沒有你們的關係,我怎麼可能在供銷社上班呢!你和伯母一定要來啊!”
唐思雯立馬婉拒,“那怎麼好意思,我就是隨便說說的,而且就算是吃飯,哪能讓你一個人付錢!”
“那可不行,思雯,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沒錢,可現在工資都在我手上了,我要是不花,萬一被我父母發現了,要回去怎麼辦?既然有錢,那我當然要奢侈一把嘍!
好了,你問一下伯母哪天有空,我是一定要請你們吃飯的。”
唐思雯見溫梔枝態度堅定,也欣然同意了。
兩人聊著天沒一會兒就吃完午飯了,把各自的飯盒洗乾淨放好,便又回到工作崗位上,繼續忙碌起來 。
臨近下班,溫梔枝手腳麻利地換下工作服,徑直朝著供銷社的手錶櫃檯走去。
那個年代物資匱乏,供銷社裡的商品都按品類劃分,手錶櫃檯被擦得一塵不染,各類手錶在燈光下閃爍著微光。
唐思雯眼尖,一眼就瞧見了溫梔枝,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熱情地迎了上去。
“梔枝,你快來!”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塊手錶,興致勃勃地介紹道:
“你看這款上海牌女士手錶,在咱們這兒可受歡迎了,走時精準,樣式也精緻。現在市面上的價格大概是一百二十塊,這可是憑票供應的緊俏貨,多少人都惦記著呢!”
說著,她又指了指旁邊的兩款手錶,“這塊海鷗牌的男女都能戴,設計簡約大方,價格在八十塊左右;
還有這款鐘山牌,相對親民一些,只要五十塊,性價比很高。這三款在咱們供銷社賣得都很不錯。”
溫梔枝的目光在幾款手錶間來回遊走,很快就被上海牌女士手錶吸引住了。
她沒多猶豫,果斷說道:“我就要這個上海牌的了。”
唐思雯笑著點頭:“行嘞,雖說咱們供銷社內部沒什麼特別折扣,但我肯定給你按最實惠的價格算。”
溫梔枝迅速從口袋裡掏出錢和手錶票,遞給唐思雯。
唐思雯手腳麻利地開好票據,將手錶仔細包好,遞給溫梔枝。
剛好,可以下班了,兩人出了供銷社便分道揚鑣。
臨走前,溫梔枝不忘叮囑:“思雯,別忘了跟伯母說請她吃飯的事兒。”
唐思雯立刻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妥妥的!”
溫梔枝轉身,走了一段路,趁著沒人注意,迅速將手錶收進空間。
這要要是戴著這塊表回家,被溫成平或者家屬院裡的其他人看到,肯定會惹出不少麻煩。
萬一警察上門調查家裡被盜的事兒,看到她突然有了塊新手錶,更是百口莫辯。
可她沒有打算立刻回家,而是慢悠悠地走到了國營飯店,這個時間段,估計溫家正熱鬧著呢!
她抬頭看了看掛在飯店門口的小黑板,上面用粉筆寫著今日供應的菜品。
作為哈城的國營飯店,黑板上都是地道的東北菜,有鍋包肉、溜肉段、地三鮮、漬菜粉,還有幾樣辣椒炒的素菜。
溫梔枝琢磨著,雖說國營飯店不能完全按需點菜,但菜品還算豐富。
她點了一份鍋包肉和一份尖椒幹豆腐,加上一碗米飯才一塊二和四兩糧票。
工作人員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的小姑娘,好心提醒:“同志,你點一份菜就夠啦,可不能浪費。”
溫梔枝霸氣地擺擺手:“放心吧,我能吃得完。”
不一會兒,菜端上來了。
鍋包肉色澤金黃,外酥裡嫩,咬一口,酸甜的汁水在口中散開;
尖椒幹豆腐也炒得恰到好處,尖椒的辣和幹豆腐的香完美融合。
溫梔枝吃得狼吞虎嚥,大堂裡的服務員時不時投來驚訝的目光,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看著瘦瘦小小,食量卻不小。
沒一會兒,兩個盤子就被她吃得乾乾淨淨。
溫梔枝這才心滿意足地扶著肚子,慢悠悠地走出飯店,往家屬院走去。
十分鐘之後,她剛走到溫家門前,就聽見屋裡傳來激烈的爭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