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夫揹著藥箱先一步過來,看到蘇聽雨額頭撞出的破口,還有身上沾染的血跡,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丫頭是真能忍啊,這要是換作其他人,流了這麼多血,不死也得暈。
“薛大夫,先給我們家家材看看。”
薛義平鄙夷的掃了眼蘇家材的方向,有蘇聽雨作為對比,地上不停哼哼的蘇家材像極了一隻弱雞。
他甩開劉燕的手,從藥箱裡拿了瓶紅藥水扔了過去。
“哪裡痛先自己塗塗,我還得給雨丫頭包紮。”
薛義平先給她把了一下脈,倒是沒有他預估的那麼嚴重。
“義平,我們家小雨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大礙?”
蘇奶奶和三小隻圍在蘇聽雨身旁,四雙眼睛都牢牢盯著薛大夫的動作,生怕他把蘇聽雨給弄疼了。
“大礙倒是沒有,就是血流的比較多,看起來有些恐怖。
不過撞的口子不小,得好生養著,這段時間都不要吃發物,多吃點補身子的東西。”
要他說,這丫頭從小到大幹什麼事情都太實誠了,一點假都不知道摻。
想嚇退人家,輕輕碰一下,裝裝樣子不就得了,何妨撞出個這麼大的口子,惡人不僅不會同情,自己還得挨疼。
“會不會留疤?
你可千萬要給我們家雨丫頭好生治啊,她還沒有相看對象,姑娘家家可經不起毀容。”
聽到沒有大礙,蘇老太轉而關心孫女破相的問題。
“會不會留疤這真的不好說,反正好生養著就是,傷口結痂之前千萬不要碰水。”薛義平說的比較委婉。
如果讓他實話實說,以他從醫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這麼大的傷口,百分百會留疤。
好在傷在額頭上方,留疤了可以弄點頭髮擋住。
“奶,您別太擔心,我會好生注意。”拍了拍老太太的後背給她順氣。
她有木系異能傍身,留疤是不可能的,只會比以前滋養的更加漂亮。
“你這丫頭也真是的,他們來抓你,你去廚房拿把菜刀在手裡嚇退他們等奶回來不行嗎?幹什麼非要傷害自己!
你要是撞出個什麼好歹,你讓奶可怎麼活!”
一想到剛才劉燕和蘇家美都說她斷氣了,蘇老太就忍不住抹眼淚。
她猜測應該是失血過多休克了一段時間,這個詞她以前聽義平提起過。
“奶,我知道錯了,我下次肯定不會再幹這種蠢事。”
蘇聽雨幫奶奶輕輕擦拭流出的淚水。
撞死自己這種事情,她蘇聽雨可幹不出來。
就算想死,她也得拉幾個仇人一起下地獄,獨死多孤單?
給蘇聽雨包紮完傷口,薛義平這才不緊不慢的去幫蘇家材檢查。
“薛大夫,你趕緊給我們家材看看,他肚子剛才被蘇聽雨那個臭丫頭不要命似的踢了一腳,疼的不得了,肯定受了內傷。”
劉燕頂著個腫成豬頭的臉,說到兒子傷情的時候完全忘記了自己也受傷了,將慈母形象展現的淋漓盡致。
薛義平同樣給蘇家材先號了一下脈,從脈象上來看,什麼毛病都沒有。
“衣服撩上去我看看。”
蘇家材哼哼了兩聲,在劉燕的幫助下將上衣撩了起來。
薛義平看完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
一個屁的要死要活,肚子上只看到堆起來的肥肉,不紅不腫,也不知道他說的被踢斷腸從何而來。
還是被受傷之後的雨丫頭踢的,她自己流了那麼多血,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怎麼可能將他踢的爬不起來?
依他看,這個蘇家材就是被慣壞了,成天就知道耍懶,指不定喊疼是他為了日後躲避幹活的藉口。
前面沒有傷,薛義平又看了眼他的後背。
後面倒是被撞的有些青腫,但也沒腫到無法動彈的地步。
他在手上倒了些活血化瘀的藥,塗在了蘇家材青腫的地方準備進行揉搓。
“喲喲喲,輕點輕點,痛死了!”
“……“薛義平嫌棄的翻了個白眼。
“你這小子怎麼娘們嘰嘰的,我還沒開始揉你就喊痛,人家雨丫頭撞出個那麼大的破口,上藥的時候一聲不吭。”
“薛大夫,我兒喊痛,你輕點不就行了嗎!”
聽著兒子的痛呼,劉燕心都快疼碎了。
“你手輕你來!我搞不成!”
薛義平氣鼓鼓的將藥扔在劉燕手裡,起身徹底不管了。
他沒心情陪蘇家材在那裝疼。
結完藥錢,聽完薛大夫交代的注意事項,將人送出去後,李偉攙扶著李二爺和蘇大爺爺一起進了院子,三人身後還跟著原主大伯蘇建國和大堂哥蘇家軍夫妻倆。
將兩位老大爺扶著坐下,李偉湊到李隊長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李振國聽完,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但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強忍住了怒意。
蘇聽雨心裡冷笑,看來原主好大伯跟周寡婦的好事被李偉撞見了。
就是不知道是在調情打啵兒,還是在為愛鼓掌。
挺好,分完家,她一個接一個來整治,誰都別想給她好過!
堂屋裡的眾人靜默了半個點,等回了蘇建平兩口子和他們兩個還未出嫁的閨女。
至於三伯他們一家人,早就悄悄回了房間。
“都躲屋裡幹啥!全給老孃滾出來!”
蘇老太對於三兒子一家的行為同樣十分寒心。
這哪裡是什麼親人,比陌生人還要冷漠。
難怪小雨她們幾個半大的孩子寧願餓肚子也要跟他們分開過,分了也罷。
“李二爺,大哥,可以開始了。”
“弟妹,你真的想好了?要我說,一家人還是勁往一處使來得好。”
蘇大爺爺是原主爺爺的親哥哥,他十分不贊同弟妹分家的決定。
俗話說父母在不分家,弟妹才六十多歲,身體還很硬朗,哪有長輩在世就分家的道理。
“大哥,你也別勸了,現在已經鬧成這樣,強求以後只會生出更大的事端。
樹大分枝,兒大分家,既然老大家的容不下雨丫頭她們姐弟幾個,索性分了算了,早散早好。”
蘇大爺爺已經年過七十,自是沒有餘力像其他人那樣出來看熱鬧。
他聽到蘇奶奶這麼一說,氣的一柺杖直接敲到了蘇建國的大腿上,疼得他打了個寒顫。
“我們老蘇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說完還冷冷的瞥了他旁邊的劉燕一眼。
打的是蘇建國,實則是對劉燕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