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壓下內心的喜悅,陸風迅速把化魔丹從懷裡拿了出來。
他打算配合此丹,依靠酒蟲凝結出雙丹,從而一舉打破現在的修行桎梏。
化魔丹入口,跟之前的血丹略有不同,前者暴虐之力起碼是後者的數倍不止。
似乎也就陸風,敢這般瘋狂不要命。
普通武者服用化魔丹,都是要準備好幾樣溫和的藥物,以此進行中和才敢吞吃。
否則一個不慎,別說突破了,不爆體的話便算是祖墳冒過青煙。
好在吞噬魔體本就恐怖,可吞天地日月星。
區區化魔丹,自是不值一提。
陸風運轉功法,慢慢牽引丹藥的力量洗滌著經脈。
隨著運轉次數增多,等到暴虐逐漸歸於虛無後,一股精純的能量開始沒入他的丹田。
直到七七四十九圈,方才慢慢打住。
再看陸風此時的氣息,已是陷入某種飄渺狀態。
這時候,他的識海仍舊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外物存在跡象。
【小子,趕緊把酒蟲吞了,能不能成就看現在。】系統大叫道。
陸風隨即睜開雙眼,直接從罐子內抓起酒蟲便往喉嚨送去。
接下來,便是最為激動人心的時刻。
突破大境外加凝結雙丹,有些非同小可。
這一修煉,時間過的飛快。
等到青年再次醒來,已是七天之後。
在這七天內,整個大炎王朝皆處於動盪之中。
“砰!”
洞口處,半人高的巨石當即便爆裂,化為無數屑片。
陽光霎時照射進來,使得陸風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然後伸手進行遮擋。
“凝丹境一品,成了。”
…..
太安城。
這座大炎王朝格外繁華的城池,今日中午卻顯得異常熱鬧。
某間茶館的大堂內,人滿為患。
大家全部扯著脖子,望向了高臺之上的說書先生,似乎深怕會錯過接下來的精彩片段。
只見說書人,猛地一拍桌子。
“嘿,諸位!”
“你們猜猜咱那位前太子殿下,當日的修為究竟到達了,何種恐怖境地?”
聞聽此言,立即有人舉手大吼道:
“俺知道,是破魂境!”
說書先生聽後,微笑著搖了搖頭。
可未等他作出回應,大堂中另外的茶客,已經有人起身笑罵了起來。
“牛二,你是豬腦子嗎?”
“先生前面都說了,張首輔是被殿下給當眾斬殺的,頭顱都踩成了肉泥。”
“所以其實力,必定為超凡境無疑。”
他的言論,頓時得到了在場之人的認可。
而此時,某位青年正躲在一個角落,靜靜地聽著大家的討論。
沒想到皇宮之事,竟會這麼快就傳到了太安城。
青年無疑是,剛剛突破修為的陸風。
他此番進太安城,便是想要買些食物,準備接下來能更好的跑路。
就在他自顧自地喝著茶,嗑著瓜子之時。
其身旁同桌端坐的絡腮鬍大漢,突然偏頭看了過來。
對方緩緩開口,笑問道:“小兄弟,我看你一直在埋頭猛吃。”
“難道就一點都不好奇,咱們太子殿下的光輝事蹟?”
陸風本著吃瓜的態度,從沒想過會有人問到自己頭上。
他旋即抬頭,望了絡腮鬍大漢一眼。
於是笑了笑,道:
“這種人離經叛國,無父無君,有什麼可好奇的。”
“我勸你們小心禍從口出,現在還一口一個太子殿下叫著,待會兒若是被抓去大牢,那就舒服了。”
絡腮鬍大漢聞言,直接被陸風的話語給整到發懵。
以至於,他竟開始沉默起來。
與此同時,不少茶客的目光亦望向了,這處不起眼的角落。
自然也包括,臺上那位說書先生。
隨後有人便憤怒的吼道:“小兄弟,你怎麼說話呢,太子何時離經叛國了?”
“若再胡說,小心俺立馬撕爛你的嘴!”
陸風扭頭,一把扔掉了手裡的瓜子,起身拍了拍手掌,聳了聳肩膀。
他環視大堂半圈,直接就跳起來罵。
“瑪德,城門口那張通緝令,全都假裝看不見?”
“是不是都嫌命長?”
大炎王朝各大主城,而今都粘貼了告示。
已言明陸風無父無君之行徑,堪稱大逆不道,當按叛國罪論處。
故,不得在公開場合,對其攜帶敬語稱謂。
現在的太子,早就換人嘍!
陸風親愛的弟弟,終於坐上了那心心念唸的位子。
揚言要撕爛青年嘴巴的男子,一時間也被陸風給懟的啞口無言。
若說看不見通告,那豈非是在證明自己眼瞎。
看見了,私下卻無視朝廷旨意。
試問,該當何罪?!
最終,高臺之上的說書先生,開口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小兄弟,關於他的功與過,罪與責,我等小百姓沒資格去評論。”
“但在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陸風撫慰著額頭的一縷青絲,揮手示意對方說下去。
“講!”
說書先生聞言,遂指向周圍大堂內,那些人頭湧動的百姓。
“兩個月前,這座茶樓來喝茶的人,不足五指之數。”
“如今你再看看,每天這個點不下三十餘人。”
陸風當然知道,對方是想表達什麼。
青年眼中,瞬間浮現出了一絲複雜色彩。
“若非他仁義,免了這兩年的賦稅,大家又何來此閒情雅緻。”
“小兄弟,你覺得呢?”
縱使那座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在說陸風錯的離譜。
但那又怎樣,青年根本就不在乎。
突然一陣清風襲來,吹的陸風眼中好似進了些沙子。
他隨後便用幾近顫抖的聲音,道出了兩個字。
“愚昧!”
大多數人都不明白眼前長相俊朗的青年,為什麼會莫名其妙,講出這樣的話。。
唯有那位說書先生,在聽見此言後,眸中篤定的光芒卻變得愈發堅韌起來。
對方當即便提扇抱拳,朝著陸風所在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意識到身份被識破,陸風不敢再多作停留,轉身便朝著門外走去。
“你,還會…回來嗎?”
“可否,留下姓名。”
聽見身後的詢問,就在跨出茶樓大門的霎那。
陸風的腳步,驟然頓止。
只見他歪著腦袋,想了半秒鐘。
最後將腰桿挺得異常筆直,終是自嘲地笑道:“不回了,天大地大,四海為家。”
“姓陸,單名一個風!”
聽見青年的話,整座茶樓瞬間炸開了鍋。
“什麼?我沒聽錯吧,他說自己叫陸風?!”
“兄弟,你沒聽錯,我聽到的也是這個名字!”
“我滴天老爺,殿下竟然親臨太安城了。”
可惜,待到眾人反應過來後。
那道年輕的身影,卻是早已不見。
陸風瀟灑的走了,他來的快,去的也快。
“草民,恭送殿下。”
“嗚嗚嗚,殿下的恩情,我等此生難忘。”
自古民以食為天,老百姓才不管誰對誰錯。
他們在乎的,始終都是誰對他們好而已。
大炎王朝自建國以來,從來都沒有實行過減免賦稅的政策,只有不斷加徵。
陸風敢冒天下之大不違,勇開先河。
他恐怕都不清楚,此時在老百姓心目中,自己已被拔高到了何種地位,就差供起來了。
一時間,茶樓內的人盡皆跪伏成片,全部自發為陸風送行。
有人不禁失聲,痛哭道:“只當了兩個月儲君,明明做得都是對的,卻仍要被朝廷給通緝,甚至要安上叛國之罪。”
“嗚嗚嗚,他應該對這個國家,對我們都感到很失望吧……”
陸風剛才說,以後都不回來了。
在場之人,大抵是能夠理解的。
你聽,已經有人在小聲發問。
“殿下真的錯了嗎?”
“不,殿下無錯!”
“我牛二這輩子都不相信,一個如此體恤萬民的人,最後會背叛自己的國家。”
陸風沒有背叛過誰,有些事既然已經發生,那便無法改變。
就算最後變得面目全非,他也不會因此有所顧慮,從而放緩需要成長的腳步。
去踏馬的大炎王朝。
去踏馬的太子殿下。
老子現在,不伺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