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雷瑟沒有理由拒絕,絕境中求存碰到一位隱居……或者落難的大魔法師,這簡直就是話本里標準的套路。
接下來就該是大魔法師被自己打動,成為自己的大腿,支持自己成為霜狼毫無疑問的繼承者,最終帶著家族更進一步……
哈,我的第一個稱號不如就叫·米利迪西達拉沙沙姆(沙海傳奇)好了!
說起稱號,就不得不提到這片大陸上貴族的名字,通常由三個部分組成:名·稱號·姓。
姓氏是家族的,從出生起會伴隨貴族一生;名是父母起的,也是通常情況下他人所稱呼的,最後則是“稱號”,也能叫事蹟名、功績名之類。
這部分名字是可以無限延長的,雖然很難,但每當一位貴族做了什麼廣為人知的事,他就可以去貴族院申請“加名”,通過後他的稱號名就會延長一段,作為他自身的榮耀存在。
不得不說,帶領一隊騎兵深入死亡沙海,又成功在一群綠皮的圍追堵截中逃出生天,想加名沙海傳奇有些勉強。但如果考慮到他的家族,那這就不是問題。
普雷瑟想的很好,橫穿歌利亞山脈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其危險性也就比回頭殺穿綠皮小那麼一點點。
而現在有了這位大魔法師,橫穿歌利亞就完全沒必要,讓大法師搓一個法術,直接整死這幫綠皮!
普雷瑟在心中暢想完畢,微笑著問秦明可以釋放什麼大型法術。
秦明尷尬的笑了笑,剛才就是瞎扯,我又不是真的法師上哪會魔法去?但直說我不會又容易被看扁……只能隨便扯一個理由了。
“不好意思,之前的意外導致我漸漸失去了法力,現在單說魔法的話,我和普通人無異。”
普雷瑟的笑容僵在臉上,命運就是如此喜歡和人開玩笑。
方才的恭敬與熱切緩緩消散,希望中的絕望狠狠打擊了普雷瑟。
他依舊竭力維持著體面,對秦明行了一個禮,起身告辭:
“好吧,依舊感謝您的援助,出發時我們會通知您的。”
普雷瑟走到門外,向騎士們說明了情況,暫時在莊園中安頓了下來。
………………
次日上午,陽光剛剛灑在莊園當中,一個負責放哨的騎士便急匆匆的衝到普雷瑟身邊,急匆匆的彙報:
“那些該死的綠皮已經發現了上山的道路,不出意外的話,中午太陽最高的時候就要上來了。”
“該死的!”
普雷斯薅著自己的頭髮破口大罵,從石頭嘴裡他已經得知,這條路最深也就只能到這裡,並不能進入歌利亞山脈。
這也就意味著,現在只能和這幫綠皮幹一仗再說了。
然而即便經過了準備和休息,那些該死的綠皮也不是區區60多人可以打的過的。
“難不成真的是神讓我埋骨於此嗎?”
普雷瑟絕望的自言自語。
“日安,普雷瑟,你看起來很困擾。”
正在此時,秦明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
對,還有一個前大魔法師,他或許有辦法!就算不能釋放法術,魔法卷軸呢?應該是有的吧?
普雷瑟猛地看向秦明,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為秦明詳述了魔獸人的殘暴愚蠢以及現在的處境,詢問秦明是否有什麼對策。
“嗯……”
秦明想了想,問普雷瑟:
“你知道大概有多少人在追你嗎?”
“大約……三五百人吧?我們沒有準確的數據……”
“啊,三五百啊?”
秦明大大鬆了一口氣,根據普雷瑟的描述,綠皮智商都不高,三五百個白痴很好處理了,但前提是有人手幫自己。
秦明走到普雷瑟近前,問道:
“我確實有辦法,但是我需要人手。你敢信任我嗎?”
“……您要怎麼做?”
“我有我的方法,無論如何不會更糟了不是嗎?”
………………
正午時分,酷烈的陽光暴曬著大地。一群綠皮爬上山頂,看到了下方的莊園,倒伏的大樹成為了攔路樁,凌亂的圍成好幾圈。
而眼尖的魔獸人已經看到了那些追了一路的鐵皮小人,他們正急慌忙亂的躲到最中間的那個木頭大房子裡。
“人,進了,追,殺,吃!”
幾十號綠皮魔獸人瞬間紅了眼睛,邁著大步向大房子衝去,其餘沒看到人的魔獸人見隊友跑了起來,便也跟著一起衝。
倒伏的大樹確實給這些綠皮帶來了些許阻礙,但也僅僅只是讓他們減緩了些許前進的速度。
不多時這些綠皮就從山頂衝到了主樓旁,最快的那個甚至已經在捶門試圖破門而入,他已經看到了樓梯轉角處躲著陰人的鐵皮了。
“吼!小蟲!出來,打死,你!”
一幫綠皮對著鐵門和牆壁發洩暴力,先被錘開的不是門,而是一旁木質的牆壁。
當破口開到足夠大時,這些魔獸人怒吼著湧入了房屋當中,卻只看到一間空屋,樓梯轉角不是人,而是擺好的盔甲。
而此時,莊園最外側一圈,三十多個騎士引燃了面前的雜草垛,熊熊烈焰轟然而起,展示出自然最無情的力量之一。
引火的騎士轉身進入身後1×1的小洞,在地下一同前往西側,那裡有放好梯子的洞用於逃生。
而此時,西側的山頂上,普雷瑟正看著莊園中沖天的大火,看著下方的大火瞠目結舌。
“天神在上,您簡直是戰爭之神的化身!完美的計謀,絕佳的設計!您的睿智猶如……”
普雷瑟在一邊叨叨個沒完,震驚於自己的所見。剛才他按照秦明的要求去砍倒外面的樹擺好樣子,剛忙完一抬頭就看到山上的綠皮。
按照秦明的要求,事實上也是普雷瑟當時自己的想法,他急慌忙亂的跑回莊園主樓,還以為接下來要據險固守。
誰成想剛一進門,秦明直接讓所有人跳進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洞,在地下繞了一個大圈上到山頂。
再回頭時,莊園已經化作一片火海,綠皮進去時輕鬆跨越的一圈圈倒伏樹木化作了一堵堵代表死亡的火牆。
足足三五百的綠皮!居然就這麼輕輕鬆鬆全在這變成焦炭,甚至都不需要拔劍砍上那麼一下半下。
普雷瑟自己唸叨的挺爽,可秦明聽得很不耐煩——普雷瑟要是美少女那還挺爽,可他一個大男人在這裡沒完沒了,吵都吵死了。
在秦明看來,這只是一個無比簡單的火攻計,隨便一個華夏子孫都可以信手拈來,但是他忽略了所處的時代和環境。
在這個雙方打架都是擺開架勢正面上我的地方,能想到把騎兵放在側翼切割敵軍而不是正面撞進去就已經是優秀的指揮家了,火攻計在這裡的人看來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畢竟不是每個地方都有一位子孫被挖掉膝蓋的偉大軍事家,把自己的思想和策略出書立傳流傳下來,甚至很多地方都沒人會用計謀。
就好像藍星古時的西方,做一個藏著士兵的大木馬放人家門口,主打一個賭,就賭對方是二傻子,這麼可疑的玩意,都不在城外檢查一下,直接拉回城。
更離譜的是對面就真的一下沒檢查,二話不說拉回去了,於是這種幼稚的計謀得以成功,洋洋得意起個名叫特洛伊木馬,傳頌了幾千年。
但凡這個木馬在華夏,城牆八十米開外就得讓火箭燒成灰灰,完事還得多一成語叫“馬中焚驢”,用以形容自作聰明之類的。
所以無謀少計的西方就這麼從古到今擺開架勢對沖了幾千年,甚至包括著名的軍事家壓力山大大帝,打了一輩子仗幾乎全是正面硬鋼。
所以秦明自己看來不值一提,欺負對方是二傻子才成功的計謀,在普雷瑟眼中是智慧之神附身,戰爭之神保佑也就不足為奇了。
只不過,消滅緊隨其後的追兵只是第一步,想要逃出生天,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