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那天,雙方家長第一次見面。
沈母一進門,眼睛就四處亂轉,發現杜知知當司令員的小姨夫缺席,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拉著兒子的手,嘀嘀咕咕的追問,杜知知是不是在孃家一點地位都沒有。不然她訂婚,為啥當司令員的長輩不出面?
酒過三巡,沈母藉著酒勁,對著杜知知就是一頓數落。杜紫英實在聽不下去了,幫外甥女說了幾句。
可沈母哪是省油的燈,當場就炸了。大罵杜知知倒追男人不要臉,還對杜紫英夫婦的年齡差冷嘲熱諷,嘴裡吐出一堆不堪入耳的葷話,那叫一個難聽!
杜知知的舅舅、舅媽,甚至六十多歲的姥姥都沒逃過沈母的唾罵。杜紫英氣得渾身發抖,當場暈了過去,場面一片混亂,訂婚宴就這麼草草收場。
事後,沈元朗親自登門道歉,可杜紫英氣得心肝脾肺都疼,堅決反對杜知知見他,更不同意兩人結婚。
可杜知知呢?她居然偷了戶口本,瞞著家人和沈元朗領了結婚證。
家屬院裡沒有秘密,消息很快傳開。杜紫英一氣之下,連續三天水米不進,被送進醫院。
原本漂亮高貴的司令太太,三天不到就容顏消瘦,狀如枯槁。
杜紫英好不容易平復心情,尊重杜知知的選擇,可杜知知現在又說後悔了,要跟沈元朗離婚。
她氣得心肝脾肺都疼,揚起手想打她,卻怎麼也下不了手。杜知知噘著嘴,垂著頭站在窗邊,一言不發,那委屈的小模樣,看著就讓人心疼。
病房裡一片沉默,只有杜知知輕輕的抽泣聲。
突然,病房門被推開,杜鵬飛身著陸軍常服,大步走了進來。
他一進屋就看見杜知知站在牆根邊上,陰陽怪氣地說:“哎呦,這不是沈太太嗎?您真是稀客啊。”
杜知知沒抬頭,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她輕聲喚道:“三哥。”聲音裡帶著一絲哽咽。
杜鵬飛見她垂頭喪氣,像受氣包一樣站在窗前,陰沉著臉諷刺道:“不敢,你這一聲三哥我可高攀不起。你看看你,堂堂司令家的千金,被沈元朗欺負成這樣,還覥著臉回來哭訴?”
“杜鵬飛,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嘴欠得很,專喜歡欺負妹妹。”
門口一個醇厚爽朗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熟悉的調侃。
杜知知抬起頭,只見杜鵬飛氣憤地捶了那人一拳:“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欺負她了。”
她定睛一看,驚訝得張大了嘴:是借給她衣服的男人。
秦聿餘光瞥見杜知知的目光,強壓住心中快要蹦出來的緊張,故作鎮定地勾住杜鵬飛的脖子,玩世不恭地笑道:“還說沒欺負,你妹妹都被你氣哭了。”
杜鵬飛一愣,下意識看向杜知知,見她眼睛腫得像核桃,滿臉無措,說不出話來。
病房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杜紫英無奈地搖頭,笑著打圓場:“他們兄妹倆從小鬧到大,秦聿啊,讓你笑話了。”
秦聿?
杜知知上下打量著秦聿,滿眼都是驚喜和意外:“你是秦聿?”
秦聿笑容和煦,眼神溫柔得能沁出水來,微微點頭。
“如假包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