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上門的時候？
凌曼兒眨巴了一下眼睛，不是很能理解趙凜這句話。
難不成郎君知道她在家裡的遭遇了，所以想上門給她討回公道？
也不對，她什麼都沒說呢。
而且她們村子離這裡還挺遠的，這村子都沒人認識自己，郎君肯定沒打聽出來。
有點奇怪……
但凌曼兒想，郎君不會害自己的。
他一個讀書人，說的話肯定有他的深意在，自己雖然也被逼著讀過一點書，勉強能讀書寫字，可也到不了郎君這種深度的。
就剛剛說給那嬸子的幾句話，凌曼兒都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呢。
“還是算了，我家裡有些遠，郎君別去了。”
雖然不理解，可她還是不想郎君去她家裡。
畢竟她那對假爹孃，可不是什麼好人呢。
“碗洗好了，我給郎君先放回碗櫥去。”
凌曼兒捋了捋袖子，拿起一旁洗好的碗。
趙凜覺得小姑娘有點奇怪。
明明他們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怎麼說不讓他去她家裡呢？
以後商量婚事，提親過禮什麼的，不都得去麼？
但作為一個現代人，尊重自己的另一半是基本操作。
趙凜也沒有擅自決定，而是說：“行，那什麼上門，我等你通知便是。”
凌曼兒“嗯嗯”地點頭。
“我得先走啦，不然天要黑了。”
趙凜給東西凌曼兒都不要，只能讓她這樣空手回去。
明明這兩天見了兩次，小姑娘都是一見面就捧著東西送給他。
按理說凌曼兒家裡條件是不錯的，不然先前也不會說可以供趙凜讀幾年書。
可看她長得瘦瘦小小的，身上的衣裳既不合身也打了補丁。
趙凜想，凌曼兒估計在家裡是個不受寵的。
所以她每次出來找自己，估計都要承受不小的壓力。
不過他很快就會賺到錢了，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人看輕了凌曼兒。
趙凜這般決定，便對凌曼兒說：“明天或者後天我估計不在家裡，要去城裡一趟。”
剛剛那兩個嬸子送來酒的時候，趙凜便想到了一個可以賺錢的法子。
他雖然剛拿了彩頭的十兩銀子，可這點銀子完全不夠。
趙凜要在這古代過得舒服，必須還得想別的賺錢法子。
正好讓他想到了一個——蒸餾酒。
按照原主的記憶來看，這個年代還沒有蒸餾技術。
趙凜只要把酒蒸餾後提純，就能得到沒有任何雜質度數又高的酒。
那些喜愛喝酒的文人騷客、大戶人家們追求時興又精緻的東西，絕對不愁賣的！
但趙凜在的這鎮上，基本都是宋家的生意。
和宋家做生意，趙凜一點都不會考慮。
所以他決定今晚或者明天把酒弄出來，然後帶到城裡去看看行情。
若是有人要了，他再回來批量生產。
凌曼兒聽說趙凜兩天不在家，有些疑惑地問：“郎君去城裡要做什麼？是要去參加科舉府試嗎？”
趙凜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沒有，我縣試沒過，參加不了府試。”
“我是要去賣酒賺錢。”
“賣酒賺錢？”凌曼兒驚訝地說道：“郎君還會釀酒？”
趙凜也不隱瞞，笑著解釋道：“釀酒會一些，但我沒有釀酒令，不能擅自釀酒去賣。”
“所以現在只能把那些酒加工一下，變成更好的酒。”
“更好的酒，能賣更高的價格。”
釀酒需要大量的糧食，所以這個朝代是不允許民間個人私自釀酒去售賣的。
要做酒坊，大批量釀酒去售賣的話，必須得去申請一個釀酒令。
這種東西，要不就要花大錢，要不就需要有很厲害的人脈。
趙凜現在窮光蛋一個，身上那點銀子拿去打通關節，估計零頭都不夠。
所以暫時他不考慮釀酒的事情，而是想著加工一下。
“變成更好的酒？”
凌曼兒想起自己在京城時，凌府舉辦宴會喝的那些酒，聽聞都可貴了。
所以郎君是能弄出那些老貴的酒來麼？
不過貴的酒的話……
凌曼兒想起先前凌府派人來接她的時候，就是先把她接到縣城裡頭，給置換了一身行頭，又去稟告縣尊大人，把她的戶籍信息給調了出來帶走。
大概在縣城裡待了兩三天的時間，凌曼兒不能出門，只能在客棧裡坐著聽別人聊天。
凌曼兒想了想，有些擔憂地說：“郎君，我聽聞城裡有個酒坊的人很壞的。”
“他們給一家酒樓供酒，就不允許別人再把酒賣給那個酒樓了。”
“一旦發現有人瞞著他們賣酒給那個酒樓，那些人就會帶人去打人！”
“所以郎君你去城裡，一定要小心一些。”
具體是哪家酒坊很壞，凌曼兒不好直接說出來。
畢竟她如今不過是個沒出過遠門的鄉下小姑娘。
說多了，未免會引起郎君的懷疑。
但她想起這事，還是有些擔心。
那家酒坊的人聽說可兇了，要是覺得郎君賣酒搶了他們的生意，屆時郎君可能會有危險。
趙凜聽了凌曼兒的話，贊同地點點頭：“這些事情確實會發生，我會更加註意的。”
用不正當的手段來進行商業競爭，這種事情哪裡都有。
趙凜如今沒權沒勢，雖然認識何舉人，可人家何舉人未必就有把他多放心裡。
所以做什麼事情，都得小心注意。
要不是凌曼兒提醒，他一下子都沒想到那麼深。
“去城裡的時候，我先去打聽一下那酒坊的事情，只要把他們避開就可以了。”
縣城很大，不止一間酒樓一個酒坊。
也不是每個酒樓都會允許別人這樣胡來的。
只要避開那個酒樓和那個酒坊，應當就不怕了。
見趙凜謹慎了起來，凌曼兒也稍稍放心了。
她要是有凌府那個身份在，還能光明正大幫一幫郎君。
不像現在，也只能偷摸給郎君出點主意。
但一想到凌府那個地方，凌曼兒覺得還不如現在這樣呢。
“可惜我現在要回去了，不然我還能留下幫你一起幹活。”
現在都下午了，她回去要差不多一個時辰，不能再長時間耽擱了。
趙凜說要弄酒，肯定有不少的活要幹。
凌曼兒有些擔心，郎君一個讀書人，能幹得來麼？
“要不我明天早些出來，幫你一起幹吧！”
趙凜好笑地看著凌曼兒。
要不就惦記著給他送東西，要不就惦記給他幹活。
這小姑娘怎麼就對自己這麼好呢？